第42章 这是慧慧的意思
王修齐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到了现在，还有必要那么执着吗？”
甘元华叹了一口气，多好的女孩子啊，命运真的不公！
张千慧不仅个人总成绩年级第一名，还让王修齐的成绩飞跃到年级第九名，简直创造了奇迹。
因为她的到来，七班的精神风貌大幅改变，她还耗费个人时间私下给同学们讲题。这次月考七班长足进步，班级平均分一跃成为年级第一名。
甘元华因此受到了学校的表扬，但他不敢居功。
然而这些话当着王修齐的面说出来，只会徒增他的感伤。
于是，甘元华选择了委婉的说法：“她不是执着，而是不想让你们分心，你们当前的重任是学习。”
“我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很好，正因如此，你千万不要辜负她的期盼。”
期盼与学业压下来，王修齐几乎不会思考，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过了好久才问：“甘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我想知道张千慧休假多久？”
甘元华从抽屉拿出一张纸条，声音低沉：“无限期。这是她给你的书单。”
“她确实很用心，只要多读两遍上面的书，高考作文和阅读理解方面不成问题。”
“我打算在七班上推广，你先拿去琢磨。”
无限期，这相当于宣判了死刑！
十一月将是大限！
王修齐仿佛被大铁锤猛敲一下脑袋，差点晕厥。
抖手接过纸条，上面是张千慧娟秀的笔迹。
甘元华用力抓住王修齐的肩膀：“你这样的年龄面对这些事情很不容易，但我希望你能挺住并振作。”
张千慧一个弱女子，面对死亡时乐观积极；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输给她。
王修齐笑着流泪：“甘老师，我会振作的，数学竞赛我要拿一等奖。”
甘元华摘掉眼镜擦了擦眼泪，他被这两个学生的精神感动到了。
昨天张千慧在办公室把病历给他看，四十岁的他吓得头脑空白、浑身无力。
刚满十八岁的张千慧却面色淡然，甚至微笑着宽解他。
眼前的王修齐，在刚刚失去父亲、即将失去张千慧的情况下，竟然说出要拿数学竞赛一等奖的话。
他们就像向日葵，向阳而生，自强不息，永远面对阳光绽放出最美的笑容。
“张千慧和我说了，在月考中交换姓名和学号是她的主意。”甘元华想聊聊别的事情，免得王修齐太过悲伤。
“甘老师，这是我们共同的主意。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回去上课了。”王修齐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好。”甘元华心情复杂地将他送到门口：“学习和生活遇到困难，一定要找老师。”
王修齐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失去了灵魂，走起路来宛如行尸走肉。
心如刀割，痛得难以形容，但被一个信念支撑着：他要做出成绩，让张千慧感受到希望。
……
中午时分，王修齐正在埋头刷题，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王修齐！”前门传来柔媚的声音。
王修齐抬头看去，蒋妙晴正向他招手，于是放下笔走出教室。
蒋妙晴深深震撼，王修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眼眸深处有一抹令人心疼的忧伤。
“走吧，去吃饭。”
“你先去吧，我的题还没刷完。”王修齐下意识地拒绝。
“这是慧慧的意思！”
这句话如同咒语，王修齐立刻与她并肩前行：“她找过你，和你说了什么？”
蒋妙晴心中叹了口气，以前对爱情的认识太过浅薄，只一味地索取，想知道哪个男生愿意为自己付出更多。
直至看到张千慧的付出，王修齐的在乎，才感受到爱情的伟大。
“吃饭再聊！”
在饭堂打了饭，面对面坐下，王修齐又问起刚才的问题。
蒋妙晴起身走到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酸奶，其中一瓶放到王修齐的面前，后者目不转睛地看她。
蒋妙晴喝了口酸奶，淡然说：“先吃饭！”
王修齐三两下把饭吃完，红着眼看蒋妙晴细嚼慢咽。
蒋妙晴被看得不自在，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慧慧告诉我她病了，拜托我关心你，中午和你一起吃饭。”
王修齐心里一梗，泪水又充盈眼眶。
最近泪腺太发达。
王修齐抬头仰望天花板，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就这些！”蒋妙晴捂着小嘴，眼眶也红润了起来。
“一定还有！”王修齐不相信，以蒋妙晴的个性，必然要弄清楚原委。
蒋妙晴内心真的不好受，一方面是同情张千慧，另一方面是怜悯他们二人的感情。
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个角色？
“慧慧说她病得很厉害，以后再也不能来学校了。她曾经想过撮合我们，可她的心好痛，最终还是回归到了原点。”蒋妙晴用纸巾擦眼泪。
张千慧给她的感觉是活泼可爱，心地纯洁，相处起来很愉快，让人忘记烦恼。
谁也猜不到如此美妙的人儿每天忍受着病魔的折磨，甚至做出忍痛割爱的疯狂举动。
王修齐黯然神伤：“她的病真的没救了吗？”
蒋妙晴拼命摇头。
张千慧给她看了请假条，上面写着无限期。
她们已经高三，批这样的请假条，足以见得情况非常不乐观。
蒋妙晴思量后问：“回归到原点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王修齐十分茫然。
“你们以前认识吗？”
“我们见过两面，但未曾说过话。”
蒋妙晴惊讶地看他：“像慧慧这么出色的女生，不可能简简单单喜欢上你的呀？”
王修齐长得不错，各方面还行，但还没到令女生疯狂的地步。
蒋妙晴和他相处十几年，虽说心底有些喜欢，但还想再观望一下。
“我不知道！”王修齐再度茫然。
张千慧长相身材气质以及学业都是一流的，王修齐自问配不上她。
然而开学第二天她就给自己做早餐，每天不重样，那300项想做的事几乎全都与自己有关。
这是为什么，他实在搞不懂。
需要等到十一月，才能得到解答。
这是张千慧的坚持，他只能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