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的解释
山本的眉头紧锁，每一个沟壑仿佛都蕴藏着对现状的深深不满。
他听着劳诺德的回报，眉毛拧成了更为严厉的一道疤，每一个字都似在表达着对劳诺德答案的质疑与怀疑。
劳诺德的话仿佛在他那坚硬如铁的内心里形不成波浪，这一刻的山本，无疑是冰冷、难以逾越的山脉。
在他那三山五岳般紧皱的双眉间，我识别出了一个无可掩饰的事实：山本对他们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极其不满意。
不仅仅是不满，几乎满含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计。
那一瞬间，我心中涌动的并非是巨浪，而是一种精微的感触，似乎触到了暗海中的一丝微光。
无所作为，不就是等同于无法解释的，无止境的闲暇时间么？
在这些看不见硝烟的情报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的阴谋可能在暗中酝酿。
而在这个不曾被现代监控手段覆盖的年代，他们或许辗转于阴暗处，又或许交换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切自然无人能够轻易揭开面纱。
在我们所在的情报部门，逐个小时分秒都极端重要程度，不亚于任何正面战场的炮火。
所以，即便山本对他们的回答心有不满，却也不能如同对待一个毫无用处的棋子——像李大海那样随意的将其铲除掉。
毕竟，这个处于暗流涌动中的组织，仍旧需要众多的棋子来操控着整个局面，维持着表面的平衡与运转。
山本沉默片刻后，并未向劳诺德伸出指责的手，正如他之前对张天健的漠然，一语未发。
于是，两人只得继续站在那，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等待着那不可知的未来将会向他们展示什么。
我余光瞥见劳诺德的手紧握成拳，目光交错间涌起不易察觉的焦虑，而张天健则是深呼吸尝试压抑下那恐慌的情绪。
山本的目光突然移向另一个方向：「姚思思，你说。」他的手从姚思思的肩上收回，在她被制服的肩膀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宛若为她即将说出的话增添了一个期待的前奏。
姚思思的反应几乎是瞬间的，如同弦上之箭，一声响亮彻底的「是！」跃出她的口。
她那井然有序且干脆利落的站姿，看不出半点犹豫，仿佛是一名从不知懦弱为何物的女战士，面对战场的威胁也能泰然处之。
如此胆魄，不难看出她那超乎常人的心理调适能力，难怪被外人称作能够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杀出一片天地的女英雄，而且没有人能够识破这个谎言呢。
「自从我们被隔离进这个小楼，初期我确实感到一种莫名的闲置。」姚思思平静地报告着，她的面色波澜不惊，「那时我大多和柳琼处长在一起，我们经常共同交流心得，探讨一些复杂的情报分析技巧。」她的声音坚定，显得有些自得，「这些并非是琐碎事宜，而是对我们情报工作至关重要的理论。」
她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当胜利曲的旋律初步成形后，」她悄然朝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柳琼处长立刻将这个原创的乐谱细致地抄录了下来。我们俩都认为，这支曲子不仅仅是音符的排列，它象征着胜利的希望和军人的荣耀。」
「正因如此，」姚思思转向山本时，她的声音响亮而坚定，「我们在楼上的房间里开始排练，带着对将士们的敬意，我们唱出了每一个音节。」
「山本长官，您也是住在我们同一栋楼的，所以这些天来，我们并没有尝试掩藏我们的努力和汗水。」她正色道，「您和其他同僚也许在某个寂静的夜晚，听到过我们那穿透力强的歌声。」
山本的表情透露出一丝怀念，他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随后缓缓地开口：「确实如此，我确实听到过那些充满力量的歌声，那首胜利曲的旋律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在我们的将士凯旋之际，这支曲子将会是我们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充满荣耀与期望。」山本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情，他慢慢走到我身旁，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那么，你这几天是在这里潜心创作这首胜利曲了吗？」
不用看，山本的肩膀微微放松，眼睛不再是审视而是充满认同，他的挺直身姿略显松弛，这难掩的满意之情就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即便不言自明。他接连点了点头，像是在对姚思思忙碌的身影做出了最有力的背书，显然是对她那消耗不尽的精力和坚持不懈的工作态度表示赞许。
姚思思在那期间勤恳的工作，对她来说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常态，她连思想的空隙都未曾留下，可想而知，哪还有闲暇去从事那等见不得光的幽暗勾当。
最关键的是，在场的山本长官自己，也是亲眼见证了姚思思的辛勤，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次排练，无一不是真刀真枪的努力凝结。
在现在轮到我发言了，我迅速挺直身体，举起目光，郑重其事地向山本敬了个礼，我的声音充满庄重：「长官，在得悉黄军闪电战的战略部署之际，令人震撼的战术构思让人不禁肃然起敬，因而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慷慨激昂之情，预感到那胜利的号角即将吹响，自是灵感泉涌，萌发出为我们军队创作胜利曲的念头。」
我的话虽然沉稳有力，却掩不住内心的虚浮，原来的记忆早已飘散如烟，眼下的誓词不过是凭空捏造的戏词。
接着我又展开说道：「因此，自我们搬入此楼，我便抓紧时日，不分昼夜投入了乐曲的创作。」
内心虽欣赏不已，我劳绩之声未曾自吹自擂，只是淡淡续言：「侥幸不辱使命，这胜利曲的初始蓝图不久便已成型。」对着山本长官那明亮如电的眼睛，我心中早已有了回响。
此时山本长官出人意料地继续提问，我还没有结束发言，他却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之后又有何举措？」
我轻声回答：「长官，粗略的曲谱终究难以触及灵魂深处的共鸣，我意识到其中的歌词还需斟酌润色，方能更准确地传达我们钢铁军魂与不屈的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