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问……答……
「呀!」一道突兀的尖叫声在沉闷的空气中划破长夜,就像尖锐的匕首,在无声的世界中刺出惊悚的孔洞。
那是姚思思的声音,充满恐慌与绝望,随即却在她的喉咙深处被慌乱的自我保护硬生生截断。她颤抖着,双手如同贝壳般紧闭了自己的口,阻止更多的惊恐逃逸。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一声尖叫刺穿,而后急速冷却凝固,沉默比之前更加诡异和森冷。
李大海倒下的身影如同破碎的陶罐,一地碎裂,空洞黑暗的瞳孔映出残忍的真相与压抑的绝望。他身边,如同飞溅的鲜花,血液绽放成波状图案,映着姚思思半边沾血的脸庞,透出花的一般娇艳,但它们不带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只有冰冷的死寂与恐怖的证据。
山本半倚在椅背上,血迹未干的武士刀在手,它的光泽在灯光下显得冷冽而锋利,他的视线穿透了金属的冷酷,透露出内心深处隐忍的狂热。
「耐心……真是让人疲累的东西。」他缓缓开口,语调低沉,每一个字都似乎在磨砺他心中的刀刃,而这把刀,正慢慢回归它的鞘中。
他的话语和脚步一样沉重:「你们都清楚,情报的安全是我们的生命线。」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仿佛从鲜血中抽丝剥茧,提炼出扭曲的快乐。
「尽管安全无虞是好事,但……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深不见底的眼中闪烁着刀锋一般的寒光,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命令:「对于我们的组织来说,清理是必要的,也是紧迫的。」他提高声音,环顾四周,每个角落似乎都在他的掌心之下。
「我们里边有鬼,必须揪出来!」他宣言般地冷笑,声音沉稳而肯定:「从我们这个小圈子开始,彻查到底!」
说完,他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抽离了所有温度,那还带有血迹的牙齿在狞笑中显得尤为惊心动魄。
刚刚杀完人的山本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尽管他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询问我们,但没有一个人敢轻易接腔回应。实际上,山本根本不在意我们是否回答他的问题。
只见他柱着武士刀,缓缓地朝着我所处的位置迈出几步,然后将手轻轻搭在双手捂住嘴巴的姚思思肩膀上。
突然感受到肩上传来的重压,姚思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她竭尽全力克制内心的恐惧,尽力不让自己的表现显得太过异常。
然而,正当我们都以为山本要询问姚思思这几天的情况时,他的目光却迅速扫视而过,落在了此刻离他最远的那个人身上。
原来山本也很擅长寻找自己视野和心理上的盲区啊!
「张天健,这几天你都干了什么?」山本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犹如一声雷鸣,突如其来地打破了僵持的沉默。他那锐利的目光像利剑一般直指坐在角落的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阴沉男子。
张天健一听这突然的质问,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眼镜片下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显得异常惊讶。这种出其不意的提问让他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仿佛能从胸膛中跳出来。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脸上的表情还是难掩慌乱。
过了几秒,他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身体微微颤抖着,尽力保持着尊严与冷静。他的手指轻轻抚平了衣服上的皱褶,然后郑重其事地向山本敬了一个军礼。尽管他尽力表现得镇定,但从他紧握的拳头可以看出内心的紧张。
山本眼前这名男子的举动并没有让他满意,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不耐烦的光芒。
张天健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回答:「报告长官,这几天我一直严格遵守规定,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他的声音尽管努力保持平静,但仍旧有些颤抖,这更加剧了场面的紧张气氛。
他继续说:「被隔离在这座小楼里,我深知信息安全的重要性,因此没有进行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活动。」说到这里,他的手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眼镜,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张天健的表情虽然依旧阴沉,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求理解的祈求。
他紧接着补充道:「为了不给大佐和各位长官添麻烦,我除了必要的生活需求外,没有离开过我的房间。」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变成了耳语。他缓缓地做了一个总结,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山本听着张天健的汇报,脸上的表情逐渐从严肃转为沉思,显然在权衡张天健的话的真实性。而张天健则站在那里,等待着长官的进一步指示,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劳诺德,你呢。」山本突然呼唤起了另一名男子的名字,声音平静而果断,仿佛他对张天健的汇报并不在意,甚至没有任何评价,他的目光转移,继续寻求答案。
劳诺德瞬间成为了焦点。
张天健脸色稍缓,试图在山本的忽略中找到一丝慰藉,他的心稍稍放松了几分,但他的目光偷眼看向山本,发现山本淡漠的视线似乎已经转移到了劳诺德的身上,他忍不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那是一口混杂着紧张和宽慰的气息。他想要悄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然而就在试图无声无息地收回他的身体时,他感觉到那双严厉的眼睛正以不易察觉的余光锁定着他。张天健的心紧缩成一团,使得他不得不保持站姿。
与此同时,劳诺德对于山本的命令感到了些许的措手不及,他身体的反应几乎比他的大脑还要快,他急促且迅雷不及掩耳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身体的猛烈动作甚至将坚固的椅子翻倒在地。
空气在劳诺德爆发式的起身中产生了微妙的震动,「报告长官,」他的声音大而有力,就像是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湖面,在室内掀起了涟漪,「我也和张天健一样,几乎一直呆在房里,」他继续,声音虽然洪亮,但按照这个庞大身躯应有的标准来看,却透着一丝不和谐的颤抖,这种细微的震动让他的话语似乎并没有过多的说服力,「并没有过多的做什么事情。」他的敬礼几乎与同时发出的话语同步,动作是如此迅速和果断,使得他看起来既自信又有决断性。然而,在那坚定的外表之下,他那从容的声音中能隐约听出一线紧张和不安,在这个房间里四处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