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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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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躺在宿舍看小说的时候,主人公穿越时不时会有三年的胎中迷,可自己又何止是三年呢?

    原来今天在山洞中那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樊无涯心头一点灵光也快速闪过,他前世本是一名孤儿院长大的大学生,靠政府的资助和自己的勤工俭学眼看就要大学毕业了,一场毕业前夕的旅行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一个无名的道观,一个年逾古稀的发须尽白的老道士,自称是张天师第多少任弟子,奉师命等候有缘人,而自己就是他要等候的有缘人。一般遇见这种言辞的骗子,他都会转身就走,但是早就听闻蜀中多灵异,加之对修道之人本心存有好感,便大大咧咧盘坐在蒲团上与那老道士攀谈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何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甚至来不及站起来就要睡过去,在睡过去之前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糟了,中招了,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然后须发尽白的老道,望着坐在蒲团上酣睡的年轻人,嘴里喃喃道:“且睡去、且睡去。”

    然后他就没有了意识,不知道是自己遇害之后投胎转世来到此方世界还是那个老道士学什么黄粱一梦,让自己体验一场人间悲喜,红尘十丈。

    用额头在床板上重重磕了一下,疼是真的疼,虽然意识清醒了但是身体毕竟还是几岁小孩子的,今天玩闹了一天,很快还是睡了过去。

    经过几天的了解,发现自己所处的朝代叫做大颂王朝,发展轨迹与前世蓝星上的大宋王朝类似,皇帝也是姓赵的在做,现在是景运二十六年,不过这个世界跟之前不同的一点,就是有妖怪,鬼怪!虽然说整个樊家庄和金盘城都没有人亲眼见过,但是无论私塾先生还是族里长辈都言之凿凿称世上有妖,且朝廷设伏妖司专职处理此类事件,近十年来正是因为伏妖司的设立,普通人才能好好生存,不过听闻陛下有裁撤伏妖司的打算。

    不过这些都与自己无关,既然分不清是黄粱美梦一场还是真的穿越了,那就当穿越了活一遍吧!在这个医疗卫生低下的时代,一场感冒或者高烧都可能随时带走自己的性命,于是在樊家庄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绕着庄子跑圈,还趴在地上做一些奇怪动作。有人向樊老三夫妇打听,看樊无涯那小子是中邪了还是?最终樊老三请来神婆为自家小子进行了一场驱邪仪式过后,依旧能在大清晨见到他奔跑的身影,庄里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临近过年,樊无涯不用去私塾上学,蔓儿娘则说要带他去金盘城中购置一些年货,让樊无涯内心还是有小小的期待。

    两人跟随村里送货的牛车经过三个时辰的颠簸终于到了金盘城门前,高大的城墙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金盘城三个大字。城门口站着几个兵丁,对每个进城的车队和人群分开进行检查,每人一个铜板作为进城的费用。

    “涯儿,进了城听话别乱跑,娘给你买糖葫芦和糕点吃,好不好。”蔓儿娘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说道。

    上一世作为孤儿的樊无涯对亲情比较向往却又有些害怕,于是只有默默点头,任由妇人紧紧拽住自己的手。

    两人进城后也不着急购买年货,先是去集市上买了些糕点和吃食,加之一些时令水果,蔓儿娘给樊无涯买了根糖葫芦,说要先带着他去拜访舅父和舅母。

    “你舅父和舅母前两年搬来金盘城中,如今你几位兄长都在城中跟刘夫子求学,听你舅母说长进不少呢,等娘和你爹再攒上几年钱,把你也送到城里来读书,到时候与你舅父说一声,借住在他们家里。”

    “也不盼望你将来能读书读出来个状元,秀才什么的,只要以后没了爹娘的世道,你能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就是了。”

    蔓儿娘提着礼物带着儿子,一边凭借记忆朝自己兄长家走去,一边对着儿子说着,也不在乎他小小年纪能不能听懂。

    蔓儿娘敲了敲,开门的是当初那个伶俐的妇人,只是多了一些白发和老态,不过看起来比蔓儿娘似乎还要年轻一些,见到是蔓儿娘带着孩子前来,急忙将只开了门缝的大门敞开,欢喜说道:“蔓儿怎么突然来了,前些日子还跟你兄长念叨你呢!涯儿一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啊,来让舅母抱抱!”

    樊无涯看着妇人蹲下身子张开的双手,有些抗拒出乎本能地往自己娘亲身后躲去,蔓儿娘笑着说道:“涯儿这孩子没来过城里,有些怕生。”

    伶俐妇人也不觉得尴尬,从蔓儿娘手中接过礼物,一边说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显得格外生分,一边招呼着母子二人往家里走去。

    舅父家也不过是一个小院子,三四间屋子,舅母拉着蔓儿娘在炕边攀谈,樊无涯静静站在旁边。

    “涯儿还是那样吗?”

    蔓儿娘点了点,想起儿子刚两三岁该不会讲话时,大家都安慰自己说有些孩子说话晚,自己也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已经八九岁的年纪,依旧不会讲话,她如今也绝了那番心思。

    “无妨,前些日子你兄长刚好说他认识了一位从外郡来的神医,据说什么疑难杂症到他手里都药到病除。等明日让他带涯儿再去瞧瞧,说不得就好了呢!”

    “那就多谢嫂嫂与兄长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那些干什么。”

    不一会,在城中做短工的兄长及在外玩耍的两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回到家里,兄长与蔓儿娘问候了几声,摸了摸樊无涯的脑袋,两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只顾得拉着蔓儿娘问姑母这次来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东西。

    等用过饭后,几个大人在屋里说着话,两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自告奋勇带着樊无涯在外面院子里玩耍。

    “小哑巴,你还认识我们两个吗?”一个稍大点的孩子问道。

    “哥,你别叫他小哑巴,小心被姑母听见了不开心。”另外一个孩子拉了拉自己兄长的衣服说道。

    “怕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哑巴啊,又不用担心他去告状。再说了姑母来我们家借宿,说不定又是有求于我们家呢!”

    “你说是不是啊?小哑巴,你要是现在趴下给我当大马骑,我就不揍你了。”那个稍大的孩子凑近樊无涯威胁道。

    那个稍小的孩子听到兄长的言语也放下心来,想到骑大马也期待着看着面前这个不会讲话的表兄弟。

    樊无涯抬头瞅了他们一眼,没有心情和这些蠢货浪费时间,转身就要离开院子,却不曾想被那个稍大的孩子一把揪住后脖领,张手就要揍他。

    出乎他意料的事,这个不会讲话的表兄弟一只手将自己刚要落下来的手掌死死抓住,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推,自己就摔了一个屁墩。

    “老二,给我拉住他。”

    那个稍小的孩子见自家兄长受了欺负,立刻上前抓住樊无涯的胳膊,准备给他一点教训。

    “好啊,小哑巴有脾气了是吧!今天你不但要给我们当大马骑,还要让我们一人打几拳。”大孩子站起来顾不上拍自己屁股蛋上的尘土,抓住樊无涯另外一只手臂,示意自己兄弟带他离屋子远点的地方去欺负。

    樊无涯心中冷笑一声,明白他们意思,也不反抗跟着他们来到院子外,两个表兄弟挽起袖子还来不及动手,樊无涯就率先动起手来。

    不一会两个孩子就鼻青脸肿起来,樊无涯也一只眼睛乌青起来,嘴角流下一丝鲜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出一道口子。

    “可恶,这个身体限制我太多了,欺负两个小朋友都这么困难!”樊无涯喃喃自语。

    兄弟二人看到他不甘心的表情后,以为他还要动手揍自己,于是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来朝家里走去。

    “爹,娘,姑母,你们出来看看,无涯他竟然动手打我们,呜呜呜呜呜”刚一进院子,两个孩子就哭诉起来。

    三个大人听到哭声,立刻从屋里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两个孩子鼻青脸肿坐在地上大哭,另外一个虽然眼神也青了,嘴角也破了,但是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蔓儿娘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然后跑过去与伶俐妇人一起将坐在地上的两个小孩子拉起来,拍去身上尘土,柔声安慰了一阵。才过来在儿子身前身后看了看,帮他擦去嘴角的鲜血。

    “你们兄弟玩归玩,闹归闹,怎么能打起来呢?还下手这么重,真是的!”伶俐妇人望着樊无涯说道。

    “娘,你不知道,是无涯表弟先动手的,我跟弟弟本来要带他出去玩,一人拉着他一条手臂,结果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们两个动手了,你看看我和弟弟脸上的伤,都是他打的!”稍大的孩子率先告状。

    “哼,有出息!两个人没有打过别人一个,还好意思说。”舅父是一个矮小精壮的汉子出言说道。

    “涯儿,表哥他们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快去给他们鞠个躬道个歉。”蔓儿娘拉着儿子的手说道。

    樊无涯没有动,任凭娘亲拉着自己也没有动,梗着脖子犟着脑袋。

    “臭小子,跟你爹樊老三一个模样,从小就是一个犟驴脾气!”舅父笑骂了一句。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敢说谎看我揍不揍你们!”

    “爹,就是哥哥说的那样,不信你问那个小哑巴!”稍小的孩子一时着急,直接将心中那个称呼喊出了声。

    舅父听完脸色一沉,将小儿子一把抄起来抱在怀中,粗粝的手掌朝着他屁股蛋上使劲招呼,“平时里我跟你娘亲怎么教你们的,刘夫子又是怎么教你们的,刚才你喊无涯什么?昂?是不是因为你们喊他小哑巴,才让他动手打你们的,说!”

    “呜呜呜呜,怎么不能说啦,他本来就是小哑巴吗?还不许人说啦,呜呜呜呜呜,娘亲救命啊……”

    伶俐妇人听到儿子这样说心中有些愧疚,但听到儿子凄惨的哭声愧疚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当家的,孩子知道错了,你就别打了,打坏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再说无涯还小,心里不会计较什么的,蔓儿娘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孩子一时半会瞎说的,你可别当真啊!”

    “我没有胡说,娘亲你之前也不是说小哑巴一家住在庄里,跟我们以后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让我和哥哥多跟陈员外家的公子玩,少跟小哑巴走动嘛?”小孩子被打的口无遮拦。

    伶俐妇人上前又给小儿子补了几巴掌,转过头来看着抱着孩子呆呆而立的蔓儿娘小心翼翼说道:“蔓儿,你别听孩子瞎说,我怎么可能私下里这么讲话呢!咱们可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蔓儿娘心中难过,自家的儿子从小被庄里人明里暗里称呼小哑巴,为此自己没少跟他们扯皮撒泼,可如今哥哥嫂嫂一家背后也这么称呼,让她没有了扯皮撒泼的劲头,再看看儿子不想忍受欺负,与他们打架而受伤的脸庞,心中更加痛苦,不由得两行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了下来。

    樊无涯看着抱着自己的妇人流出泪水,心中升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于是伸出自己的小手,将妇人脸上的泪水摸了摸。

    蔓儿娘抱起樊无涯,跟哥哥嫂嫂说自己庄上还有事情,要立刻赶回去,下次再来看望哥哥嫂嫂。

    哥哥嫂嫂心下愧疚,好说歹说也没有能留下蔓儿娘,只好让哥哥带着蔓儿娘在城里找到去往樊家庄的牛车,才放心离去。

    矮壮汉子离去前,还跟妹妹讲有外来的神医,说不得可以治好外甥的病,蔓儿娘有些意动,却见儿子坚定得摇了摇头,便知道儿子不愿在此受委屈,便婉拒了哥哥。

    其实更多的是蔓儿娘早都已经对所谓的神医失望了,这些年攒下的银钱几乎都花在给自己儿子看病上,自己慢慢也觉得可能看不好了,不过不会说话就不会说话吧,以后只要能照顾好自己就行。

    被蔓儿娘搂在怀中的樊无涯眼神闪动,不知道自己如果突然开口说话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看着蔓儿娘今天受的委屈和此刻眼中闪过的泪花,樊无涯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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