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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浊边境2(修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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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到了晚上,可街面上仍有大量行人来往匆匆,春见带领的路已经尽量避开人群了,但嘈嘈攘攘仍不绝于耳。大家都在做风暴来临的准备。

    春见与晓旭走在前面,她们一家一家进店找。而晓宇和晏茴则在后面压阵。

    “春见为什么会做这个营生?”晏茴开口悄悄问道。

    晓宇叹了一口气,他明白晏茴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在晓宇心中晏茴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为什么”。

    晓宇本不想回答,可他从晏茴眼里看到她想了解春见的欲望。又或者说,她是想知晓灵浊边境的普通人为何这样活着。

    晓宇叹了口气,无奈道:“春见是个好姑娘。可惜有春叔这么个爹。永远在拖她的后腿。春见的营生在灵浊边境也是个常见营生。

    唉,春见一开始不想做,但能怎么办呢?她家里的分到的那片地因春叔常年不耕,变成了死地,种不出灵草。春叔酗酒好赌,于是春叔就把她卖到了翩然楼。春见这些年不少赚,她手里本应有所积蓄给自己赎身。可是她一存点钱,春叔就会翻出来拿去喝酒还债。家就那么大,春见还能把钱藏到哪去呢?

    可这个春叔实在是可恶可恶啊!但那又能怎么办呢?他是春见唯一的亲人了。

    我还记得她之前总跟我说,说要是能跟我去天武山就好了。她说她想习武,想要有能力保护自己。

    灵浊边境啊,是贫穷的地狱。”说到这,晓宇再次无力长叹一声。

    晏茴看着前面瘦弱的背影,不由得眼眶微红。

    晓宇又道:“你知道我弟为什么总出去偷东西?他喜欢春见,但男人的自尊嘛,他不好意思花我挣的钱给春见买东西,可除了在灵草园种地,他又没有其它挣钱的本事,灵草园的收入都收在了奶奶手里。奶奶想存钱把他送出境去,他手里没钱,才想偷点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可我真怕他那天踢到铁板,要了他的小命啊。你知道吗?我弟弟有天赋修灵,可那又如何呢?把我送去了天武山,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什么也没留给他,这对他不算公平。”

    晏茴沉默没接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心被晓宇这一番话堵住了。无论是春见家还是乔奶奶家,都各有各的苦。诚如晓宇所想,晏茴永远不会懂“为什么”。因为她经历过人性的苦难,却没经历过贫穷的苦难。

    这已经是第五家酒馆了,也是春见手里最后一张优惠卡。

    晏茴跟着春见走进了一家乌烟障气的酒馆之中,这里环境比翩然楼还可怕。酒馆建在地下,通过楼梯,晏茴就闻到了骚臭的狗尿味、汗臭味,呛人劣质烟叶味,还有浓重的劣酒味。

    这是人间地狱吧,在这样的地方喝酒真能喝出来惬意快乐吗?

    “春见,你确定你爹在这里?要不我们换一家找?”晏茴刚进来就想踏出去了,这味儿太要命了。

    晓宇却说道:“春叔大概率在这,这家是方境区最便宜的酒馆。”

    四人在瘴气中穿梭了片刻,没找到春叔,几人正打算离开。却听见一个公鸭嗓说道:“哎我说春老头,你家的漂亮姑娘不是给你找了份看守灵草园的工作吗?这工作可是香饽饽啊,边境里多少人家都想去呢,你可好,干了两天就不干了”

    吧台里走出来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多岁,他猥琐的挑着眉,他年纪不大脑袋上却没几根头发了,这人便是酒馆老板,老板扒拉了一下瘫在吧台上的瘦小老头。

    “干什么干……老……老子不……不干,喝酒……喝酒。”瘦小老头长了个酒糟鼻,口齿不清醉醺醺的回道。

    “你家春姑娘可是同意了以后让灵草园的李雄监事免费弄,这才给你整了个工作。你不去了,这春姑娘还免费不免费了?”秃头老板淫笑道。

    “哈哈哈哈哈”整个酒馆传来一阵哄笑声。

    晏茴牙关紧咬,晏茴用余光瞥到春见的表情,任何人受到如此侮辱都难以维持寻常面色。春见也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她的嘴角下压,脸上的表情犹如士兵失去将军那般失去了管理,眼睛里有这强压的泪花。

    晏茴没有转头看春见,而是选择握住身旁春见的手。感同身受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晏茴不吝啬倾听与安慰。

    春见感受到自己的手上覆盖上了细腻的温暖,春见的手很凉,可晏茴的温度却传递给了她,春见回握住了晏茴的手,用力的把眼中亮盈盈的泪花憋了回去。

    晏茴说:“不想听见的话,就用自己的心把耳朵堵住。”

    晏茴回忆起了小时候,那时总有人骂晏茴是个没父母的杂种。沈星疏在保护她,但晏茴的心也一直在保护她,她的心告诉自己:不是的。她的心堵住了她的耳朵,当她越来越坚定的相信“不是的”。她也学会了如何维护内心的认知而予以反击。

    晓旭满腔怒火的想上阻止这些人胡言乱语,却被春见拦住了,春见道:“他说的是事实。”

    晏茴从春见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坚强。她坦诚的坚强,这让晏茴不免尊敬。

    酒馆里这些人每次见到春叔,都会把春见拎出来羞辱一番,仿佛羞辱春见,就是在羞辱春叔似的。这些人都是困苦之人,但这些肮脏的臭嘴也没有给春见半分尊重。

    让人气愤的是,这个酒糟鼻的小老头听到众人哄笑后,也在呵呵大笑,只是他的笑声忽高忽低,更像是讽刺。他摇晃着脑袋,呜呜咽咽,不多时眼角又留下两行泪来。春老头又笑又哭,又哭又笑。

    “混东西,回去告诉春见,给大爷我明晚留个空,风暴就要来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次风暴呢,大爷我得趁着这时候好好快活快活。这次的酒钱,就当大爷我请你了,明儿春见也让我免费弄弄,咱也体会体会李监事的快乐!”秃头老板像打发要饭的似的,拍了拍春老头的脸。

    春见见到秃头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终于变了颜色。她脸颊紧绷,眼中沾染上愤怒的火光。

    酒馆里的瘴气遮蔽了四个人的身影,没人注意到他们。

    这时候春老头像是突然醒了酒,他一把薅住酒馆老板的衣领,脸上浮现出掩不住的憎恶,春老头薅着酒馆老板的鼻子一顿乱咬,老板破口大骂道:“你他妈就是一条狗!还敢咬人!”

    春老头面目狰狞道:“老子付钱!”说罢,他从兜里座掏右掏,却只掏出来了半个阿德盾币。

    “老东西!你喝的这些至少值两个阿德盾币,你就掏出来半个,还好意思在这丢人现眼?就这半个也是你那个骚婆娘赚来的,我请你喝酒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酒馆老板用胳膊狠擦去鼻上血,动动手指,一群打手就浮现了出来。

    这些打手都是些非正统武者,这些人抄起棍子就要罩着春老头打去。

    “他的酒钱俺来付。”一声急切而坚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说话人正是春见。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站着的乔家兄弟和春见。晏茴站在黑暗中,加之她灵气布脉,又身着隐匿类高级宝器。倘若不刻意寻找,别说一般人了。就算是修灵者也根本没能力在人群中注意到到晏茴。

    这里有些人认识晓宇晓旭,还有不少人光顾过春见的生意。

    “哟,春姑娘?这以前都是咱光顾你那,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换成你光顾咱的生意了?”秃头老板贱话连篇。

    春见理都没理秃头老板,她快步走道春老头身边,往吧台上丢了2个阿德盾,搀扶起春老头道:“爹,咱赶紧回家吧。”

    没想到这时候秃头老板按住了春见:“春姑娘啊,我知道你钱袋子里有钱,咱们酒馆里有谁不稀罕你?可你酒钱是付了,那我这伤可怎么赔?要不你把裤子脱了,跟我进屋去,也算是安慰安慰老子?”说罢,秃头一把握住了春见的腰。

    春见面色一变,一脚剁了下去,命中秃头的脚背,随后她用膝盖狠狠顶向了秃头的命根子,秃头瞬间吃痛,大声叫嚷起来:“你这骚娘们竟然敢动手,看老子不打死你!”

    春见跟男人比起来力气不算自然大。但她回击的态度可是相当强硬。

    春见这姑虽然瘦弱,但反击可是一点不含糊。不管是咬醉酒男鼻子,还是踢秃头命根子。

    秃头反手就是一巴掌,但巴掌没有落在春见的脸上,而是被晓宇拦了下来。

    “妈的!这不是乔晓宇么?去了天武山现在变了不起了?真当自己是英雄救美,学会耍威风了?”不得不说,秃头的嘴巴是又脏又坏。

    “你!”晓宇怒目而瞪。虽然晓宇是正统武者,但在灵浊边境可没人买他的账,灵浊边境是最底层人民的聚集地。除非你是行乞帮,要不然就算你是大陆顶级势力,都没人买你的帐。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晏庭庭长若是在这落了单,这帮人也敢绑。晓宇在边境里成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

    春见心知确实是春老头先动的手,自己这边并不占理,于是她开口问道:“你要多少?”

    “100个阿德盾币。”秃头狮子大开口。

    晓宇气的牙痒,上哪给他搞来100个阿德盾币?

    春见听到100个阿德盾币,不由厉声道:“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就是,这个程度去隔壁医馆绑个绷带,也不过就是5个阿德盾。”晓旭插嘴道。

    秃子的伤却是连轻伤都算不上,但是他明显就是要讹人:你怎么知道我这伤不重?我现在就觉得我脑袋疼得狠!说不定受了内伤。更何况,春见!你对我的命根子下手,这笔医药费要不要赔?100个阿德盾币,一个子也不能少,否则咱们就去区执法队评个结果出来!”

    谁不知道秃子之所以能开着这个酒馆,是因为他表哥在区执法队当大队长?灵浊边境每个区都有自己的执法队,负责各自地区的安全,解决驻民摩擦,相当于地球的警察局。真要是闹到了执法队,加之本就是春老头和春见先动手,父女二人免不得遭殃。

    可100个阿德盾币,让她怎么拿得出来!春见气的握紧了拳头,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目光,更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论。可她在乎自己的爹是否因自己的原因而被侮辱。其实春老头也一样,春老头之所以咬秃头老板,也是因为他一直在侮辱春见。

    这时,一阵清越灵脆的女音响起:“赵老板,这100个阿德盾币我们可以出。只需要要打个赌。”

    众人循声寻人,这才看清隐藏在酒馆氤氲暗处的晏茴。一个生面孔,但却好生摄人心魄。只见此人衣着讲究,眉清目秀,发丝顺滑。虽然面容只能称上舒适清秀,但这人却隐约散发出一种上位贵胄气质。

    她站在这里,与这个酒馆格格不入。所有人的心中都漂浮着问号,这姑娘一看就不是边境中人,有些人眼睛里漏出了精光,这俩人看起来很富嘛,一个小丫头,绑了她应该能抢不少阿德盾币。

    这可想对了,晏茴可相当值钱,若是真把她绑了送到晏庭去,光是晏庭悬赏金就够灵浊边境所有人好吃好喝一整年。

    赵老板一看到晏茴脸蛋,眼睛都放光了。可晏茴目射冷光,那尖锐冽肃的气质让众人不禁发抖。当赵老板眼神对上晏茴的眼神,立刻就被这骇死人的目光喝退了色气,神色瞬间变得规规矩矩。

    赵老板哼了一声:“这100阿德盾币本就是大爷我该拿的,你又是哪来的野丫头,也配跟大爷我打赌?”

    晏茴面色寒冷,加之星澜冰矿的加持。整个酒馆里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酒馆里得认忙喝了好几大口劣质烈酒,但身上依然热乎不起来。真是见鬼了。

    “1000阿德盾币”晏茴伸出1个手指,豪气道。

    “什么意思?”赵老板眯了眯眼,追问道。

    “意思就是,你若是赌赢了,我翻十翻给你。”晏茴轻描淡写的解释,仿佛1000阿德盾币对她而言就是一顿酒钱,事实也确实如此。

    “臭丫头,你有1000阿德盾币嘛?在大爷咱这儿吹牛皮?” 但凡出过境,在大陆上见识过的,都不会怀疑这眼前的女子有这个实力。他身上穿的外袍就值好几千阿德盾币。

    酒馆里除了贫困百姓,也有不少贫穷武者,他们当然知道晏茴没有撒谎。

    但晏茴真的气不喘心不跳的掏出1000阿德盾币时,全场呼吸都变重了,每个人的眼睛都粘在了这1000阿德盾币上面: “怎么样?信了么?”

    现在大家都不清楚这晏茴的实力,因为这丫头身上透露出俩字:危险。谁都不敢轻易出手抢夺,都在等待最佳时机。

    “好!怎么赌?”赵老板这可起了兴趣。

    晏茴嘲讽道:“我给你十招机会。十招内,你若是能碰到我,就算你赢。而我只需要一招,一招内,我若打不到你,都算我输。另外,我不介意一对多。你和你身边这群废物可以一起上,你们任何人在十招内碰到我,都算你们赢。但我只有一招内一拳打在赵老板您的脸上,才算我胜。

    你赢了,1000阿德盾币你拿走。你若输了,不仅一分钱没有,你还要当着众人的面,跪在春见姑娘面前,为你的浪荡之言向她磕头赔罪。你敢么?”

    “臭丫头,你羞辱我?”赵老板大掌一拍,吧台“啪”裂了个缝,看来赵老板也是个武者。

    对啊,这可不就是羞辱么。赤裸裸的羞辱,

    “你该不会连这种条件都不敢赌吧?”晏茴嘲讽道。

    谁想到赵老板倒是咧开嘴哈哈大笑:“臭丫头,你该不会以为大爷我怕羞辱吧?我们边境中人可不想你们境外之人那般好面子讲公平。既然你出了个条件免费送我钱,那本大爷干嘛不收呢?就按你的条件,这1000阿德盾币大爷我就提前笑纳了!”

    很显然,晏茴是在用“赌约内容”羞辱他,灵屿陆强者为尊,境内也不例外,对战讲求公平,晏茴提出了这么多“不利己”的条件跟赵秃头打赌,摆明是说:就算你们这帮垃圾全上来,我让你们十招你们都碰不到我。而我一招就能打爆你的狗头。

    晏茴冷笑道:“我到希望你有这个本事拿。动手吧!你先来。”

    只见赵秃头也不客气,一声招呼,身边五个打手把晏茴围个水泄不通。

    “我看你怎么躲!”赵秃头大叫一声:“给我上!”

    既然是“不能碰”,那晏茴自然不能攻击,她只能“躲”,倒是晏茴小瞧了这几个非正统武者,别看他们窝在这个脏兮兮的酒馆里,但这些人都是最底层出身的,为了生存要钱不要命,他们招招出的都是下三滥的脏手,一点也不留力,都是致伤致残去的,下手倒是有些野气。换成一般修灵者或者武者,可能最开始会被偷袭。

    晏茴惊讶之余,却也知他们弱点更重。只是这些称不上是招数的手段不成章法,重复使用率极高,很容易耗力耗气,因而晏茴只需要稍加思考,便可以轻松躲避。甚至不需要使用太玄真典中的步伐。

    九招转眼间就过去,此时赵老板见五个打手连晏茴的衣角都没碰到,遂也加入了战局,晏茴退到哪,他就堵到哪。在五个打手的攻击下,晏茴能退的路并不多。

    “我看你往哪躲!”赵老板狰狞道,他倒是无所谓这个赌约内容带给他的羞辱,真正的羞辱是他在这种赌约条件下还输了,不仅如此,还要下跪道歉。

    晏茴退路是不多,但这五个打手手段不一,阵型混乱。以至于晏茴总有二三个可退点,赵老板也是个脑子简单的家伙,每次都只堵那个离晏茴最近的退路,真当晏茴跟他的脑子一样简单?

    晏茴幻影移步,几个步伐之间,就换了退路。

    “诶?好妙的步伐!”晓宇惊讶道,他本身就是天武山武者,自然看得更懂。

    晏茴可不敢使用太玄真典,免的被认出身份。除了真典,她还跟小叔学过“沈氏叠鬼步”。

    晏茴在酒馆中央轻盈斡旋,身如矫燕步生莲,柔腰细闪力成烟,轻嗅侠香漫缭绕,胸有成竹气定闲。

    须臾之间,十招已毕。晏茴呵呵一笑道:“赵老板。该我了。”

    那五个大汉刚形成阵保护赵老板,晏茴快得像流星一般刷的窜进了阵内,干净利落抬手就是一拳!

    “嘭!”赵老板杀猪般的惨叫响彻酒馆。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晏茴这一拳其实下手非常轻,因为她现在被灵力包裹。倘若像第一次揍晏寅那样不克制,那这些武者平民可就小命不保了,试想当初,晏寅是个修灵者都被没到起步级的晏茴打到脑壳暴浆。

    赵老板有点武术底子,但半吊子一个,这一拳也够他受的了。

    “你输了。”晏茴对着躺在地上的赵老板道。

    话刚落地,酒馆里突然冲出七八个个人影,朝着晏茴飞扑而来。这些个人竟打算明抢,冲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晏茴看见此状很吃惊又无语,抢也得等她走出酒馆落单了再抢吧,那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更何况她刚才表现的是不精彩吗?为啥这帮人胆子这么大,还敢往上扑,就连不是武者的平民都往上扑。

    殊不知,在贫穷落魄此地,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抢!谁抢到就是谁的。  1000个阿德盾币够这里大部分人悠哉悠哉活个一年半载。

    晏茴没想到自家哥哥刚抢劫完晏园,今儿自己就要被一群平民围攻抢劫了。真是风水轮流转。最扯淡的是,赵老板趁着人流爬起来冲进了抢劫一线。

    局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危急关头,冲在最前的秃头赵老板突然双脚离地。此状一出,众人一下子停了下来,吓傻了。

    赵老板面色堪比猪肝,悠悠的漂在天上了,他表情很痛苦,因为他感觉到前后方向仿佛各有一道墙在一起挤压他,呼吸越来越难,在这么下去他就要被挤成肉酱了。

    晏茴灿灿道:“谁敢抢,我就敢杀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晏茴玩味道

    “这……这是修灵者?难道是行乞帮的人?”此言一出,犹如惊雷炸海,酒馆顿时嘈杂起来。

    众人只当晏茴是个武者,没想到她竟然是个修灵者!他们竟然打修灵者的主意?小命不要了?晓宇晓旭以及春见更是震惊到嘴都合不拢。

    风暴即将到来,除了行乞帮的修灵者,很少有其他修灵者会留在边境内。

    春见这才意识到自己救了尊大佛啊……就是不知道这位佛是喜佛还是灾佛。

    事实是,哪个修灵者身上不背人命?哪个修灵者没有仇家?

    修灵者大概率都是灾佛。对于灵浊边境而言,唯一能称得上喜佛的,只有行乞帮。

    “和光姑娘,你是行乞帮的人?”晓旭问道。

    “不是。”

    晓宇又问道:“风暴就要来了,你不出境?”

    “那就让风暴来,我就在这抵御风暴,我倒要看看它究竟有什么本事。”晏茴这句话说得相当狂妄自大。却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除了行乞帮,还有修灵者愿意留在境内抵御风暴?哼,你们这些修灵者不是都在外面修那面保护你们自己的警戒带呢么?” 一个头发花白的脏老头用他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酒馆里的人对修灵者是又怕又恶。

    当灵浊风暴来临时,除了行乞帮,修灵者根本不愿留在境内对抗浊气。每次风暴来临,丧命受伤的都是百姓和武者,以及行乞帮的人。

    晏茴没有想到,境内百姓和武者跟修灵者之间已经产生了这么深的积怨,但她理解。追溯历史,正是修灵者把他们这些不会修灵的人赶到了灵浊边境。边境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可修灵者却独占灵屿陆最好的地方。

    这里生存条件艰苦,百姓有没有力量去反抗。

    他们之所以心中本能害怕强者,但还要去抢那1000阿德盾,实在是因为他们太贫穷了。

    晏茴没想到行乞帮口碑这么好,幸好有行乞帮,行乞帮是修灵者领导的队伍,他们的所作所为在某种程度上挽回着修灵者的名声。

    老大爷的嘲讽值拉满,晏茴真是打架没输,但被噎的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老大爷见晏茴不吭声,哼着押了口酒,也没再说什么。

    “不管我是什么。赵老板你也得愿赌服输了。”晏茴继续道。

    晏茴看向赵老板:“打算兑现赌约了么?打算的话,就动动手指。”赵老板感觉自己游走在见阎王爷的边缘,但他又能清晰的听到晏茴的问题。为了小命,他赶忙动动手指。

    晏茴这才收回了灵力,赵老板掉在了地上大口喘气,晏茴控制力道控制的很好,让赵老板尝到了窒息的感觉,但又算不上什么重伤。

    在晏茴的注视下,所有人都见到赵老板跪在了春见姑娘的眼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大响头:“春……春见姑娘,我…我……我嘴又臭又贱!我对不起你!你也是讨生活,不容易……我错了!”

    春见看着跪在地上的赵老板,她没有说话。她径直走到父亲的身边,用她弱小的身体拖住自己的父亲:“爹,俺们回家!”

    可那方却传来断断续续的一句话:“俺要喝,醉,让俺醉着,俺不想醒……”

    晏茴无奈的摇了摇头。

    春见被肮脏的言语践踏,但酒馆里的穷苦之人也在被踩在他们头上权势者践踏。大家互相践踏,这就是边境贫民的日子,没有尊严,也不需要尊严。但是今天,依旧有一个人为了她的尊严站了出来。

    春见经过晏茴的身边时顿了顿身,她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她抬起眼眸,对上晏茴的眼睛,两位姑娘的双眸都亮亮的。

    晏茴回道:“踢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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