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中秘境十五（完）
闻离目光呆呆地看着他的笑颜，忽然觉得天上的祥云也不过如此。
明邪同样看着眼前的闻离。
下一刻，闻离朝他越走越近。
她因有伤在身，走的很慢，每走近一步，他的心跳就快一拍。
直到闻离停在他眼前，近在咫尺，他的心跳如鼓，仿佛要跳出胸腔。
闻离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
“神君。”
“谢谢你。”
明邪身子有些僵硬，眼神直直地望着前方，双手放在身侧不知是否要拥上去。
闻离这些日一直在服用汤药，身上难免沾染气息，药香沁入鼻息，让他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刚一抬手，闻离便退了出去，他抱空的双手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谢我什么？”他轻咳了一声问。
“总之就是谢谢你。”
就在这时，若华殿上方绚丽的祥云突然快速的流动起来，七彩祥云中间不断往外迸射暗黑的光影，晕染若华殿整个上空。
明邪同一时间感觉到了异样，眸眼轻眯了起来。
下一瞬，闻离眼前已经没有了明邪的身影，只看到了上方的一道残影。
“神君——”
闻离抬头望天，看到了那原本耀眼的祥云变得乌黑一片，中间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她踉跄着走到院子里，启朝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想必是无眠之境出事了，你且在这若华殿里好好待”
他话还没说完，闻离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
云轻游过了‘无’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仙界。
往年只要有仙过了‘无’境，天界上空就会升起七彩祥云，连绵终日不散。今日众人确实也看到了，可是好好的祥云怎么会变成电闪雷鸣？
明邪赶到无眠之境入口时，那处不断往外冒着黑气。
他瞬间皱起了眉。
守境人见到明邪立马上前禀报：“神君，折雾兽借试炼人的身体从秘境里跑出来了。”
“云轻游呢？”
“不知，应是回仙界了。”
明邪神色严肃：“守好境口，不能再有魔兽跑出来了，我去追云轻游。”
“是。”
此时的仙界早已乱作一团，特别是云师殿。
折雾兽是上古凶兽，生于混沌，擅长迷惑心智，放大内心深处的欲望，然后将其吞噬。
“师兄——”
“你快醒醒啊师兄！”
云轻游站在院子里，周身血气弥漫，眸眼猩红一片。
一个白衣染血的少年躺在云师殿的台阶上，眼神惊恐看着前方的云轻游。
师兄不是晋升成神了吗？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云轻游的身后，尸体遍地。他眼神狠厉，正朝他一步一步靠近。
“师兄！我是你师弟啊，你清醒一点，怎么会变成这样”少年满眼含泪，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师兄？你师兄早就死了，他临死前将身体给了我，让我帮他报仇。”
“我折雾向来说话算话，如若不是我助他从无眠之境里出来，他怎么可能拥有那一时的荣耀。”
“我会帮他报仇的，但报仇之前，得先吃饱。”
他说完猛地朝少年靠近，那双猩红的眼睛近在咫尺。
少年瞳孔骤然放大，往旁边倒了下去。
折雾兽直起身，回头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周身的黑雾似乎更浓了一些。
他仰头望着上方，他被关了上万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蓝，这么澄澈的天空。
他胃口瞬间大涨，飞身离去。
明邪赶到云师殿的时候，入眼的是满地的尸体，无一幸免。
—
闻离追着明邪来到了无眠之境。
守境人已经昏倒在地，入口处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黑气。她双手合十掌心处萦绕起红色的光芒，往那漩涡处输送法力。
她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尽力封印住那不断外泄的魔气。
不到一刻，闻离便有些吃力，脸色发白，连身形都有些稳持不住。
晋祠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闻离往前栽了下去，上前将她扶住。
“你这是作何？就算你倾尽了神力也只能封印一时。”
“能封印一时也好。”
“你怎么来了？”
“那么黑的一块云，想不发现也难啊。”
“走吧，他应该在仙界。”
说罢二人一起离开了无眠之境。
折雾从云师殿出来之后，重新回了无眠之境，那守境人就是被他打昏的。
他放出了无眠之境里的部分魔兽，吸收了它们的精魄。
此时的云轻游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模样，他不再是云轻游了。
‘我不会相信你的。’
‘我不会把我身体给你的。’
‘我也不可能背叛仙界。’
“可是仙界背叛你了。”
“他们杀了你的师妹，杀了你的师父，她们罪不至死。明邪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处置了你的师父和师妹，你觉得他没有一点私心吗？他们在合伙蒙骗你，你就一点也不怨吗？”
“你本可以不参加这次试炼，顺利的继承云师之位，但是你为什么还要参加？承认吧，你也看不惯天界那帮人的做派。”
“就算你过了无境，也对明邪造成不了一点威胁，我可以帮你报仇。”
折雾觉得身体里有股力量在扰乱他，他呼吸有些急促。
他停在空中往回望，将仙界囊括眼中。
“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魔君了。”
他刚一回身，便看见了立在身后的明邪。
折雾先是沉默了下，后笑着说：“明邪神君，真是好久不见啊。”
明邪抿着一副冷淡神情：“折雾，你竟然敢擅自逃出无眠之境？”
“吾堂堂魔界雾行君，被你关在无眠之境里数万年，本君无时无刻不想着出来。”
他伸手指着身后的仙界众殿说：“你看，仙界多美啊！”
“我们凭什么要一直被关在那虚无缥缈之地？”
明邪厉声道：“凭什么？”
“云轻游死于谁之手？云师殿里的仙是死于谁之手？仙界那么多的仙者是死于谁之手？本神君将你囚于无眠之境前你又做了什么？”
折雾眼神轻蔑道：“不，他们都是被你害死的，这是我们交换的条件，我帮他报仇，他将身体交于我。”
“你知道他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吗？”
明邪抿唇不语。
折雾笑着说：“是你。”
“他让我杀了你。”
—
闻离和晋祠赶到仙界的时候看到的是遍地残骸，云师殿最为惨烈。
闻离望着眼前的云师殿，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原本象征着云师殿的素衣白袍已被鲜血染红，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
“这是发生了什么？”
晋祠也换上了少有的严肃摸样：“这看着像魔气所为，有魔界的人擅闯仙宫？”
他说完上前查看了下尸体，伤口处还往外隐约散着黑气。
难不成是无眠之境里的魔物跑出来了？
虽然闻离对云师殿没什么太大的感情，但看到这里遭此横祸，心中难免触及，她愣愣的看着前方。
这时启朝突然出现在了二人身后，脸上满是焦急：“仙君，折雾兽借着云轻游的身体从秘境里跑出来了！还放跑了其它魔物！”
闻离听到折雾兽这三个字，脑海里回想起了那日闯有境的时候。
“明邪呢？”
“无妄天尊已经遣天兵下界了，神君去追折雾兽了。”
启朝感应到神君的气息就在仙界，可就是没有看到神君的身影，他都将仙界翻了个遍了。
“明邪，你跟魔界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赶尽杀绝？”
折雾捂着胸口处，眼含怨恨的看着他。
“自古神魔不两立，为何不两立你不清楚吗？你们就应该永远在那无眠之境里待着。”
无眠之境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再加上明邪受了伤，才让折雾有机可乘。
他原以为无妨，没想到
折雾看着明邪突然笑了起来，“自古神魔不两立，为何不两立你不清楚吗？”
“好，很好，这句话我也同样送给你。”
“魔主沦为堕神全都是拜天界所赐，天界不仅不自省反而引以为傲，你以为你天界就全都正直？”
“今日我折雾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你天界搅个天翻地覆。”
折雾的眼神越发凶狠，他攥紧了拳头，后方是遥远的天河。
他突然仰天长啸，额头青筋暴起，手中黑雾越聚越多，直至将其周身环绕。
这时折雾站立的上空忽然电闪雷鸣，乌云遍布，他猩红着双眼，无尽的血色笼罩着仙界。
另一边无眠之境，原本被闻离倾尽神魂之力封印的入口，在一点点的碎裂，数不清的黑色团雾一道道的从秘境里面飞出，飞向了折雾所在。
明邪见状飞身而起，旋身挥出一道道绚丽的光幕，那光芒飞向折雾上方，瞬间被黑雾吞没。
“明邪，你受伤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折雾看着他说。
“即便受了伤，本神君也不会放任你为祸仙界。”
仙界天河异象，众仙惶恐回禀上界，神君明邪掌管秘境不利，使得仙界遭此横祸，讨要说法，天帝遂派无妄天尊下界主持大局。
天河在仙界的上方，夜晚星河照耀，白日是连绵万里的云层。
闻离，晋祠和启朝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白色光芒与黑色浓雾相互交融的那一刻，白光被瞬间淹没，明邪也被那黑雾穿胸而过，他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
“神君！”
闻离飞身来到明邪身旁，伸手扶住了他。
明邪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将她往身后推了推，“你来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折雾方才召唤其他魔兽耗费了部分体力，很难承受住明邪的攻击。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向明邪身后的闻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小仙侍？”
“好久不见啊。”
闻离寻着声音处望去，眼神闪过疑惑，谁？
那日闻离看到的是折雾的原身，并没有认出他来。
折雾看出她眼底的疑问，笑着说：“怎么？小丫头那日楚楚可怜的模样本君今时还记着呢！”
“折雾兽？”
“正是本君。”
“那日你与本君虽然没有达成交易，但仙界的人可不都是如你这般心志坚定。”
“还就要多谢你的那位师兄了。”
闻离黯了黯眸子，“云师殿的人是你杀的？”
折雾挑了挑眉：“没错。”
“我记得你也恨他们，不用谢我。”他笑着说。
“我为何要谢你？”
她觉得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折雾瞥了眼上方团着的云雾继续说道：“我屠了云师殿，算是间接帮你报了仇。不过本君即是借云轻游的身体出境，自然以他的仇怨为先。”
“他的愿望，是要你和明邪死。”
“真可惜，本君还点不舍得杀你。”
“如果你离开明邪投靠本君，本君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
折雾扬着笑眼看她。
闻离眼神轻眯了起来，伸手唤出了自己的红月鞭，朝折雾飞去。
明邪伸出的手扑了个空。
晋祠望着上方越来越暗的积云，沉了沉眸子。
长长的红月鞭在空中甩出了几道残影，折雾身体灵活的躲避着。
“怎么，想为你师兄报仇？”
闻离没有搭理他，只是出招更加狠烈。
“你不该从秘境里逃出来，更不该杀了云师殿里的人。”
好歹同门一场，她只是不喜欢那师徒俩而已，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闻离说完周身泛起红光，眼神决然。她一个闪身来到了折雾身后，两手扯着红月鞭勒紧折雾的脖颈，那处瞬间勒出了一道红印。
折雾不怒反笑：“丫头力气不小，但我折雾可不会怜香惜玉。”
他说完猛地拽住了闻离的手，带着她飞升到了上方的黑暗之中。
隔空封印秘境的明邪见状微微失神，被身后的晋祠给唤了回来。
晋祠给明邪渡着灵力：“别分心，不然整个秘境都会崩塌的，现在只要固定封印不再有魔物跑出来，我们才都有机会活命。”
明邪眼神往上望了一眼，又重新凝神静气。
闻离感觉周身一片灰暗，但她依旧狠狠的拽着手里的红月鞭。
折雾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后方，凑到闻离耳边阴恻恻的说：“我说了，我可不会怜香惜玉的。”
闻离感觉耳边流淌一阵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身后的是折雾，那她勒着的是谁？
她正疑问着，只觉得腿上和肩膀一痛。
这种痛苦很熟悉，跟那日过‘有’境时一样。
前方的折雾突然像空气一样消散，她疼的弯下了腰。
“啧啧啧，看着好可怜啊！”折雾感叹着：“明邪可真是个伪君子，竟让你单枪匹马来挑战本君？”
“就凭你也配？对付你，我一个足以。”闻离瞥了下自己的伤口，重新执起了红月鞭。
一个头上长着犄角，大小只有手臂长的小兽飞在折雾身侧说：“雾行君，少跟她废话，小的这就把她杀了。”
小兽说完飞扑向了闻离，被闻离一个闪身躲开，她随后抬手一挥，长长的红月鞭将它缠绕住。
小兽不停的挣扎着。越挣扎，闻离长鞭收的越紧，它朝着折雾呼救：“雾行君快救救我！”
闻离直视着折雾的眼睛，猛地一甩，小兽瞬间如一团烟雾般消散。
折雾眼神一凝。
“小雾兽。”
他话音刚落，闻离身边凭空出现了几只与方才一模一样的小兽，将她团团围住。
“孩儿们，交给你们了，将她吃了。”
折雾一声令下，小雾兽们齐齐扑向了闻离。
它们有的撕咬，有的拉扯，与方才不一样的是它们好像不再害怕闻离手里的红月鞭。
不一会儿，她身上就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将洁白的衣袍染成了红色。
她紧咬着牙关，能拖一刻便是一刻，这样神君才能封印剩下的魔物。
启朝此时正立在无眠之境的入口前，那处已经不再往外冒黑气，重新恢复成了不停旋转的灰色漩涡。
万年前封印无眠之境时，是当时的明月神尊倾尽神魂之力才得以镇压。
如今单凭修为，只能救得了一时。
晋祠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明邪，封印已经修好，以后无眠之境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了，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
“跑出来的魔兽你打算如何处置？”
明邪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晋祠这时想到了一个方法，他伸出右手，掌心上方出现了一个方形木盒。
“还记得那日我同你说的吗？”
明邪抬眼看他。
那日晋祠说：神来之笔，可以绘心，绘梦，绘万物。
“我当时说尚未完成，是因为它缺乏强大的力量灌注，只有注入了灵力，才能发挥出它的效果。它不再只是一只单纯的毛笔，它可以窥探出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它可以缔造一个梦，也可以包容万物。”
明邪眉眼微蹙，“你是说将跑出来的单独封印至一处？”
晋祠点了点头：“没错。”
明邪目光落在了上方的黑色云雾上，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仙界遇此祸事，本就错在他身。
他正想着，上方突然落下了一个身影——是浑身是血的闻离。
明邪飞身而起接住闻离，她长发凌乱，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推给了晋祠，拿走了他手中的笔。
“看好她。”
晋祠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是要牺牲自己了吗？
折雾立在半空，垂眸看了过来，眼神阴狠无比：“好你个明邪！”
“即便你修复了封印又如何，本君照样灭了你这仙界。”
他说完张开双臂，从他袖间飞出了无数团黑雾，黑雾又瞬间变幻成了一只只小雾兽，涌向仙界。
明邪见状猛地挥出了手中的笔，薄唇轻启：“墨绘长天，挥翰成云，聚灵锁魂，笔擢万心。”
“神来——”
只见那笔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迸发出了金色的光芒。那光亮耀眼刺痛了折雾的双眼，待再看清时，方才飞向仙界的小雾兽全都被吸了回来。
折雾沉了沉脸色。
下一瞬，那金光瞬间席卷了他周身，折雾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束缚着他往那神笔的方向飞去。
周围响起了哭天喊地的呼救声。
“雾行君救命啊！救命啊君主！”
折雾看着不断被吸进神笔里的小雾兽，神情开始紧张起来。
“明邪，我恨你，你为何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你何曾想放过仙界？”明邪冷着脸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当初入魔界时，魔君给了他一丝龙息，说关键时可以保他一命。
折雾调动身体里的那一丝神龙气息。
顷刻间，以折雾为中心，一股强大的力量抵抗着神来笔的灵力，笔身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晋祠看着半空中的神笔，屏息皱眉。
那是什么力量？不似魔力更像是神力！
这样下去神来笔可能有些支撑不住。
他看了眼明邪，又望了望仙界，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过了片刻，晋祠飞身而上。
闻离看着他的身影有种不详的预感。
明邪看到惊呼出声：“晋祠——”
只见晋祠飞向那金光之中，符文上散发出的妖异光芒衬得他身形更加伟岸。
“明邪，我早料到会如此。”
不是他也会是明邪。
他宁愿是他。
“晋祠你要做什么？快回来！”
要献祭也应该他来。
明邪被那结界弹了回来，他为何靠近不了？
“当初我制神来笔的时候也有想过神魂献祭，但那样牺牲太大了。”
“如今想来也不过如此。”
他神色平静的看着明邪。
明邪守护不力，至仙界遇此横祸，天帝是不会放过他的。如若神来笔真的能够重新封印折雾兽，也算是帮他弥补点过错。
“晋祠”明邪抵抗着结界的封印，一步一步朝他走近，“不应是你”
“不应该是你如若不是我擅离职守回了若华殿，不至于让折雾兽有机可乘，都是我的错，不应该是你来为我牺牲”
晋祠笑着说：“明邪，我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你。”
“我本就是仙界仙君，身怀君位，为了仙界就应首当其冲。而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待我封印了折雾和其它魔兽，你按照我说的，将神来笔放进琅山无境池里，这样才能彻底将其净化。”
晋祠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
“明邪。”
“保重。”
他说完转身。
“晋祠——”明邪和闻离齐声喊道。
转身的顷刻间，天地变幻，一道白色的光芒直冲向那黑色云雾，瞬间将其吞没。
云雾散去，天光越来越亮，晕染苍穹。
……
一直隔绝在结界外的众人被那突然的白光晃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然回了神。
江芸看着与闻离长得一模一样的江拾月，与明邪长得一模一样的祝洺，陷入了沉思。
江拾月和祝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深深的疑惑。
“应该，可能，是巧合吧”江拾月说到后面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