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报答
日落前，刘潜带领上百丐帮弟子回到行璃城。
今天时间不早，晚上还有宵禁，他安排大家先到西城传出闹鬼传闻荒废许多年，如今已成丐帮据点的别院，好好吃一顿饱饭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再论功行赏，安排给大家发粮食。
能白吃一顿饱饭，大家都没意见，喜笑颜开往西城去了。
宋征则被刘潜单独带走，去往城北一间从外部看来破旧，进入后却一应俱全的院子。
院子内有十来个乞丐，男男女女都有。
刘潜让宋征在院子中稍等，随后叫来两个女性乞丐，拜托她们照顾刘小棠。
等刘小棠被搀扶进屋，刘潜走进另外一间屋子，没过多久，他腋下夹着几册书籍，手中拎着几个用绳子连接的布袋子又走了出来。
来到宋征面前，刘潜伸手把打着补丁的布袋子挂到宋征右肩上：“这是感谢你救下我女儿的谢礼，丐帮弟子以布袋多寡当做身份象征。”
“一袋普通弟子最低，九袋长老最高，再之上就是帮主了，以我的权限，只能给你五袋弟子身份，不算高，但也能明显与其它丐帮弟子有所区别。”
“还有这个。”不等宋征回应，刘潜又把手中书籍塞进他手里。
宋征低头数了数，一共三册书籍。
刘潜道：“这是《莲花掌》和《太祖棍法》武功秘籍，也是谢礼的一部分。”
“我丐帮弟子很少有人能修练武功，穷文富武，当乞丐连饭都吃不饱，习武只是浪费时间。不过我观宋小兄弟你异于常人，也许在武道一途有特殊才能也说不定。”
刘潜说着拍了拍宋征肩膀，一副‘我看好你哦’的神情。
“可是”宋征眼角抽搐，刚想说些什么，又遭刘潜打断。
“宋小兄弟不要推辞，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不若先拿去尝试一番再说。”
“不是，刘伯伯你误会了。”宋征赶紧开口，免得再被打断：“小子我有习武之意，可我不识字啊。还有，你不是给我三册书籍吗，两册是武功心法，那还有一册是什么？”
“这个我早就考虑到了。”刘潜哈哈一笑，指着宋征手上第三册书籍道：“这第三本书叫《千字文》，就是拿来给你读书识字用的。”
“宋小友，你且跟我来，带你去认个教你认字的先生。”说罢，刘潜迈步朝院外走去。
“多谢刘伯伯。”宋征赶紧把三册书籍塞进怀中当宝贝似的收好，满心欢喜跟在刘潜身后走出院子。
今日一举解决自己认字和习武两大难题，刘小棠这女人救得值，不，超值！
一路上，刘潜为宋征简单讲解丐帮规矩，介绍行璃城各方势力关系，以及一些生存之道。
宋征对这些经验之谈来者不拒，统统认真记下，以后他要在丐帮手下讨生活，这些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两人兜兜转转间，刘潜带路来到距离院子两条街外的一条脏乱小巷。
小巷内用木板和稻草随意搭建着许多棚子，两人走入小巷，各个棚子听到动静，从里面探出许多脏兮兮的脑袋。
“刘老大。”
“哟，刘老大来了。”
待这些乞丐看清两人，纷纷出声恭敬打招呼，显然都认识刘潜。
刘潜点头和一众乞丐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带着宋征穿过巷子，径直走进深处。
小巷最深处，是一个墙壁上、屋顶上都破了大洞的房间，破是破了点，不过好歹还是一间正儿八经的屋子。
刘潜来到破屋前，抬手哐哐敲响一块破木板搭成的大门。
破木板在他不知轻重的手劲中嘎吱作响，让人怀疑木板在下一次敲击中就会被砸断。
“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
屋内，一道苍老男声响起，紧接着便是脚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嘎吱——
木门朝外推开发出刺耳尖啸，门后探出一个不修边幅，花白胡子上满是油渍，邋里邋遢的老乞丐。
这老乞丐眉毛又密又长，几乎快把他眼睛遮住，宋征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眉毛长成这样。
“刘老大，我一猜就是你，我这大门招你惹你了？每次来都像是要把我这屋子拆了似的。”老乞丐用小拇指撩起眉毛，看到门外站着刘潜，当即没好气抱怨道。
“嗨，马秀才，就你那耳朵，不敲大声点你能听得见？”刘潜呵呵一笑，不等马秀才让路，自顾拉着宋征挤进屋里，动作自然的就和回自己家一样。
马秀才长叹一声，慢悠悠关上房门，来到墙边一个用碎布堆成的小山包，就和坐沙发一样，身子一仰倒在上面，还舒服的扭了扭屁股：“说吧，这次又是谁？”
刘潜也不废话，抬手一指宋征道：“就是他，你可得好好教。”
“啊？”马秀才顺着手指方向看了眼宋征，然后一脸疑惑侧耳：“你说了个啥？”
刘潜闻言被气的胸膛起伏，咬牙恶狠狠走近马秀才，把头凑到他耳边吼道：“教他识字，你给我好好教！”
“哎呦！”马秀才怪叫一声扭头躲开，翘起塞满黑垢的小手指甲去掏耳朵，责怪道：“说话就说话，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嘿你个老东西。”刘潜翻个白眼懒得理会他，转身对宋征嘱咐道：“行了，宋小兄弟你先跟着马秀才识字，别看他耳背，当乞丐前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学问可一点不差。”
“对了，马秀才教人只教三个月，之后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再教。”刘潜拍了拍宋征肩膀：“吃的东西你不用操心，我会给你准备好，这三个月你就安心住在他这里。”
“能学成什么样，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努力了，三个月后我来接你，再之后”
宋征抱拳一礼，忙道：“谢刘伯伯厚爱，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潜没把话说全，但宋征知道他什么意思。
刘潜拿出身份地位、武功秘籍、提供三个月心无旁骛学习识字机会出来，这些已经足够报答他对刘小棠的救命之恩。
贪心不足蛇吞象，能得到这些回报宋征就很满足了。
刘潜给予的报答，确实是宋征目前急需的东西。
在宋征看来，所有报答中只有五袋弟子身份是最没用的，又不能吃，又不能用，完全没有学习识字和武功秘籍来的重要。
未来三个月，宋征准备拿出备战高考的势头，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一定要把这个世界的文字学会！
“这就好。”刘潜见宋征没有挟恩图报，满意点了点头：“我就住在刚才过来的院子，如果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是，小子万分感激！”宋征再次抱拳。
“嗯。”事情交代清楚，刘潜抬头看了看天色：“再不走该宵禁了，马秀才，他就交给你了。”
说完，刘潜不再理会侧着耳朵满脸疑惑的马秀才，对宋征微微颔首后，迈步走出破屋，很快离开了这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