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当然是……师生恋喽！”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抬起头，他温柔地看着她。

    手机响了。

    想想都很烦。

    小喻忍笑忍得肚子痛，好不容易才把车安全地驶回大院。

    他没有说话，替她打开车门。

    “辛苦了，周中尉。”

    “知道啦，晚上向你汇报，好不好？”目光情不自禁爱抚过她的唇瓣。

    “我又找到了读书时的激|情，其实有这样的一位对手，很幸福，是吧？”

    “我觉得是她。她喜欢勇猛的攻击，一举拿下。这次，她赢了。”

    收拾教案往外走去，“首长！”熟悉的气息向他靠近。

    “有什么好开心的？你走的时候，没和我打声招呼，回来也不知会一声。”他佯怒。

    “我是你儿子的妈，我有这个权利。”她嚷嚷着。

    “这是诸航中校。”系主任笑着介绍。

    一院的清香，阳光从日渐稀落的树叶间漏下来，她张开手掌接住。掌心间仿佛有点点星光跳跃，她合起手，牢牢握住。

    他正想板起脸，摆出师长的威风，严词训斥她这种古怪的念头，一抬眼，发觉班上的学生一个个在后面瞠目结舌。

    课上到一半，门外有人喊报告，他转过身去，捏笔的手指抖了几抖。

    系主任笑笑，“她点名要你做导师。”

    他绕到车的另一侧接听。“首长，我把所有的漏洞都修补了，系统运转正常。”周文瑾说道。

    他轻笑，“我有那么不稳重吗？”

    “首长，祝你们幸福。”

    “谢谢！”他听得出这次周文瑾是真挚而又由衷的，也许周文瑾是想通了。

    “诸中校是军中的英才，做我学生不觉得委屈？”

    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你的目的是什么？”

    “诸中校，有什么事？”

    他心中一动，哑声说了句：“真想吻你。”

    她咬着唇，低下了头。“那不也是无奈么，首长遇到我的事就会冲动。要是告诉你，你再做出错事，大首长就不会再给我们机会了。我即使待在你身边，也会有愧疚感。”

    她连这颗星都摘得下，其他有什么可担忧的？

    她知道，这一跨之后，她还有许多问题要面对：和婆婆欧灿的相处；卓阳对她的敌视；怎么适应首长家那高处不胜寒的地位；晏南飞和姐姐的过去；包括怎样向宁檬和莫小艾解释她怎么会突然有了一个一周岁的儿子和位居少将的老公……

    “不走了？”

    “爱一个人就会有。”她仰起脸。西斜的秋阳下，只见她长长的眼睫拍闪着，似乎每一根都在肯定。

    她呵呵地乐，竟然主动抓着他的手。两人的掌心都汗涔涔，她扣得很紧。“首长，做你的学生，我开心得要疯掉。”

    她抬脚。

    “和谁聊悄悄话了？”诸航在后座上动来动去，等到他上车，忙凑过去。

    “你也没有输。”

    他叹气，掌心一扳，把她的手包裹住，“我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的妻子诸航。”

    不到二十分钟的课程，漫长如二十年，当下课铃声响起时，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趁满地滚眼珠前，他牵着她赶快逃离现场。“首长，看到我开不开心？”真是个孩子，一个劲地问幼稚问题。

    她的脸红了，“来……日方长！”

    “是有点委屈，不过我的目的不在这里。”她鬼兮兮地向他挤着眼睛。

    “是诸航做的吗？”

    她笑了，“首长，我们先避去卧室，好好地让我弥补下近一年的相思之苦。”

    他牵着她的手，跨过门槛。

    她挺大方地颔首：“以后请同学们多多关照啦。”

    他打量着英姿飒爽眼睛却俏皮地转个不停的女子，淡淡点了下头，“找个位置坐下吧！”然后，转过身去继续上课。

    院门半掩着。

    “一会我送她去班上。”

    小喻在前面偷笑，真应了成功那句话，诸航只怕做到上将，还是只猪。

    “我很羡慕。”

    “叫什么名字？”

    “到家了。”他把院门推开。

    “查岗？”

    “再也不走了，以后我和帆帆，永远黏在首长身边，好不好？”

    “你认为呢？”

    她清咳两声，端端正正坐好，“北京的秋天真美啊！”

    他还没接话，屋子里正玩耍的小帆帆蓦地竖起了耳朵，激动地挥着小手，高声叫了起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