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猛地一颤，踮起脚，仰头枕靠在他肩上。

    “你刚才还不吃。”许沁说。

    宋焰吻着，抓紧她的手，她意识到什么，猛地要缩回手，被他紧紧摁住，还要挣扎之际，

    屋内暖气强，雪花融化了，星星点点地润湿在衣服上。

    “嗯？”

    两人吃糖的间隙，厨房那头，烧水壶里的水开始鼓噪起来，烧水声传来客厅里，格外响亮。

    许沁摇头：“不知道。没有理由。”

    他捧起她的脸，落下一个吻，像摁下一个承诺。

    “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许沁觉得自己是被他算计了，却也真不敢乱碰了。

    杯中，沸水浸泡着，茶叶缓缓舒展，像绽放的花瓣。

    宋焰和许沁再次回到家中，两人反而一路沉默无言。缘起于许沁在楼下说了那句挽留他的话：“好冷啊，上去喝杯茶吧。”

    宋焰黑色的眼睛盯着她的脸，她脸颊潮红如绽放的桃花，眼睛湿漉如雪水融化。

    “有多想？”宋焰说，

    许沁心间轻颤。

    沸水裹挟着茶叶，叶子舒展开来，在水中上下翻滚。

    “我去煮茶。”她往厨房里走。

    “笑什么？”

    他另一手揽住她的双手，把她的手扣了回来，远离台子上两杯沸水：“小心烫着。”

    许沁走过去：“尝一个吧。”

    “许沁，还记得吗？”

    “你笑什么？”

    许沁脱下外套，莫名就觉得这脱衣的动作都有了不寻常的意味。她不自觉轻轻拉了一下裙子。

    这回，他低头过来咬了一口。

    水开了，许沁起身过去，把烧水壶端起来，倒水进玻璃杯中。

    “刚才不一样。”宋焰说。

    当年，也是她故意挑他：“他们在做什么？”

    杯中热水打翻在台子上，茶叶铺满台，热水流淌过来。

    落地窗外，雪花飞舞。

    许沁插上烧水壶的插头，往杯子里边放茶叶。

    他突然就低头笑起来，埋在她脖颈间笑了几声，笑声在她耳边震荡着，然后重回她耳边，说：“许沁，你很乖啊。”

    许沁心头起了一丝甜，却没写到脸上，问：“好吃吗？”

    “刚才你不是我女朋友。”宋焰看着她的眼睛。

    宋焰手中略有松动，眼皮一抬，往许沁那儿瞟一眼了，继续把玩剩下的糖。许沁撕开包装，隔着茶几把糖递到他嘴边：“尝尝。”

    “我一直都很乖，”她说，“和当年一样乖。”

    她从他手里抽出一根了，蹲在茶几边撕包装袋。

    他低下头，在她脖子上落下一吻。

    想起往事，许沁思绪迷蒙开了，是啊，她从来就不是一块乖乖的小木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是一个活生生的有好有坏的人。

    “知道。”

    许沁点头：“开心。”

    回头见宋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三根长条条的糖在玩，橡皮糖在他手里晃来晃去，难得他竟有这个闲情。

    她轻声呓语：“如果不想，就不会请你上楼喝茶了。”

    “想我了没？”

    “诶？”许沁也吃了一口，结果眉毛挤成一团，“这个味道比刚才的酸。”翻过来看包装，“葡萄味的。刚那个是草莓。”

    长发铺背，他拂开她的发，一下一下吻她：

    许沁看一眼水壶，又收回目光，正巧与宋焰的对上。她不自觉地就笑了一下。

    “你乖一点，我身上有伤。”他嗓音嘶哑，似笑非笑。

    “说话。”他玩味地拨了拨。

    “记得——”许沁喃喃道，“我想抱你——”

    “……”

    幽幽室内，春暖花开。

    四目相对，许沁看见他的眼睛异常漆黑，狼一般危险，可她却觉得哪怕沉溺其中也不愿出来。

    现在是了。

    “许沁。”

    许沁眼睛一酸，点头：“想了。”

    宋焰换了拖鞋进来，把大衣丢在沙发上。

    身后宋焰靠近，拥抱住她，下巴蹭在她鬓角边，很轻地来回蹭了一下。

    他回到她耳旁，低声问：

    “很想。”这是真话。

    “看出来了。”他也笑了笑，笑里有点儿男人的得意，却又有更多别的含义。

    “想吗？”

    她闭了闭眼，如过了一道电，双手摁紧在大理石台上。

    风云已过，他低头抵着她湿透的额头。她目光涣散，还未回神。

    “怎么不一样？”

    宋焰摇了摇头。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竟忘了。

    宋焰问：“和我在一起开心？”

    宋焰嘴角扯了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