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红姐的态度
虽然我刚刚已经极力压抑着声音，但响动依旧惊扰到了清清，她探出脑袋来，目光打量着我们。
“爸爸怎么在欺负红姨？”
听到清清的话，我正想开口，忽然心里一惊，这才发现一旁的红姐正在擦拭着眼泪。
自从认识她以来，从没见她有过如此脆弱的一面，这让刚刚还涌在胸口的那团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红姐胡乱抹了一把眼角，对着女儿挤出一个笑容：“清清会保护我啦，放心，爸爸没有欺负姨姨。”
女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一脸狐疑地来回打量一番后，便冲着红姐做了个鬼脸，再次跑回房中。
我搂着红姐的手更加用力，叹息一声后开口：“你看你在清清心里也是很有份量的，这一年你付出了这么多，即使她没有将你当成妈妈这样的角色，但一定也是最亲近的那几个人之一。
至于我，就更是不必多说什么，你明白我的心意。
秦姿茹的事，我对你很感谢也很愧疚，我没能全身心地投入这段感情里。”
红姐伸手抚摸着我的脸，打断了我：“文山别这样说，我知道秦姿茹现在无依无靠，一个亲人也没有，无论如何你都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我理解你，虽然也有过怨言，但从来没有真的怪过你。”
“豆豆。”
我很少会这样称呼红姐，所以在我开口后，她忽然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盯着我的脸。
“所以你更应该跟我商量，不要觉得你是在为我好，就这样默默地不告诉我。
豆豆，坦率地说，直到现在我问自己爱不爱秦姿茹，得到的答案依旧是肯定的。
但退一步讲，即使没有你的存在，我也无法继续去和秦姿茹生活在一起。
哎……有些事情怎么原谅呢？要是我什么都要原谅的话，那我曾经的痛苦就是活该，我不恨她，但也不想原谅她。
假设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彼此心里想的都是曾经的那个对方，那这和刻舟求剑有什么分别，回不去的。”
我握住她伸向我的手，顿了顿继续开口：“没有她，我会遗憾，会难过，会怀念，会心疼清清。
但……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今后的生活，更何况我们的儿子，只能有一个妈妈，那就是你。”
当我偏过头再次将目光投向红姐时，她紧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我看到她刚想开口，可哽咽的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于是我便伸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
“那天见到你爸，我以为他只是来看看你，之后你也不和我商量，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红姐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我的手在她脸上轻抚的触感，在平复心情后才开口：“那天我爸来，他什么也没有和我说，只是问了问我和你之间的近况。
之后在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告诉了他现在遇到的糟糕状况，他说本来白天想当面说，结果在见到我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回想起他在楼梯间跟你讲的那些话，于是我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红姐的话也让我陷入了回忆，片刻后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你爸想把所有事儿都揽在他自己身上？”
随后我看到红姐嗯了一声点点头，随即苦笑着开口：“没用的，我想他连他自身都决定不了。”
“他在本市经营这么多年，或许还留有什么后手，也未尝可知。”
红姐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回应我，随后顿了顿才开口：“我有私心但无恶意。
秦姿茹她对你的感情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执念，无论你原谅与否，她都无法对过去的自己释怀，她想和你在一起，那我就随她的愿，我想让她感激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将儿子留下。
我没有跟她说我的事儿，但是我告诉她，我知道她想要补偿你，还想要能继续留在你身边。
于是我说我会帮她，无论是帮她撮合见面，或是尽力去改变你的想法，总之我会让她如愿。
起初她是完全不相信的，只当我是故意开她玩笑，想看她的笑话，但在谈过几次后，她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想法，或许也猜到了我可能会出事吧。
当然，跟她聊过那几次之后，我也更加确信我的判断。”
说到这里，红姐突然笑了一声，随即再次开口：“我去过她的花店，也参观过她的小书房，那个小盒子倒是挺精致的，不过她不知道我看过里面的东西。
哎……我说过我没有机会去试错，我只知道她想要赎罪，就会对你无条件无底线的好。
而她如果感激我，想来也会对儿子不错吧。”
红姐察觉到我原本轻轻摩挲的手突然收了回去，于是不再说话，而是抬眼看向了我。
我紧皱着眉头，同时也盯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沉默半晌。
最终还是我轻声开口，惊扰了有些沉重的氛围：“我给儿子取的名字还记得吗？”
听到我忽然这样问，红姐的神色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微微泛起些许粉红。
“南国……许南国……”
我点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开口：“他是你的，带着你的烙印，这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也不要去考虑，如果你出了事，谁来替代你，你本就无可替代。
哪怕事情是最坏的结果，那也应该是我去承担。”
此时红姐将她的脸完全埋进我的胸前，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一阵湿热。
在安慰完红姐后，我便独自走出家门，她没有告诉我事态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想来她应该也只是知道很严重，但具体她父亲应该也没有细说吧。
我略微思索片刻，拿起电话翻找起来，不多时便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我轻声开口：“叔。”
而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后才传来声音：“你个小兔崽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以为你把叔都忘了。”
我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似乎感觉出我的情绪，随即开口：“哎，姿茹那丫头是我从小抱到大的，谁能想到你们最后会闹成这样。”
对于目前的情况，我想到了以前我的老上司，跟着岳父曾经一起打拼的老战友。
我知道岳父的很多人脉以往都是他在维系，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