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地重游，变得只是人心
秦姿茹几乎没有考虑，脱口而出的说了声好，于是便转身交代了几句后，跟随我走出了房门。
“以前你不是想不到为别人去考虑，只是周围人帮你把所有事儿都安排妥当。”
我没有回头，只是下楼时随口一说。
身后秦姿茹的声音轻轻传来：“是啊，现在想想……哎……”
对于她的叹息，我并没有去接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特殊的地方，我大抵是不愿再和她去深聊些什么。
等到下楼后，秦姿茹上前几步，同我并肩走在一起，扭过头看着我：“文山，以往我也在分公司里面做过一些辅助工作，但等我这段时间真正接手整个公司后，才知道了爸和你当时是有多么不容易。
每天有那么多的会议要开，文件要签，客户要见，关系要打点……更别提公司内部的利益纠葛和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
还好有雪诺能帮衬着一些，要不然每天我就算不睡觉，也干不完那些。”
听着秦姿茹讲着这些天的感受，我不禁开口：“无论是我，还是爸，从来都不想让你体验这些，你看看妈这一辈子，一直被爸宠在手心里。
但她从来没有因此而迷失过自我，她清楚她能过这样的生活是因为什么。”
说完后我停下脚步，扭头迎上了秦姿茹的目光：“但你呢？
曾经我也在想，如果当初我不同意你去公司上班，你就不会和王二锁有太深的交集。”
听我提到那个名字，秦姿茹立刻开口：“文山，不管你想跟我聊什么都行，我很后悔当初说了那么多的谎言，对自己犯的错误都不能坦然去面对，想来真是对不起所有人。”
随即我看到她伸手想要去牵住我，而我只是抬手点燃一支烟，避过了她。
但她依旧牢牢地抓住我的胳膊，眼睛微微泛红，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后来等我想要毫无保留地跟你去谈时，却没有机会了。
没有谁会永远等着谁，也没有义务如此去做，可当时的我却根本不懂这个道理。”
我摆摆手，试图让她放开我的胳膊，但她反而握得更紧了。
“姿茹，放开吧，请你尊重红姐，也尊重我，你知道我们不会再有什么后来，而我也不会做出玷污感情的事情来。”
秦姿茹一愣，随即缓缓将手拿来，苦笑着喃喃自语：“玷污……”
收回目光，我语气尽量平缓地开口：“我想跟你聊聊，不过是最近确实看到了你成长许多，这让我的心里是有一些欣慰。
你也是知道的，我并不是存着专门来嘲讽你取笑你的心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文山，就算你是真的想要看我的笑话，我也不在意，这本就是我自己该承受的。”
我伸手打断了秦姿茹的喋喋不休，那时候我给了她多少次开口的机会，但她却一次也不愿意跟我一起直面内心，只是不断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试图去减轻自己的罪责。
但现在呢，哪怕是放低身段，也想努力换来一个跟我说话的机会。
不是我过于冷漠，也并非是我想拿着姿态，只是红姐成了我和她之间无法逾越的那道线，当然，我也不想去触碰。
见我没有说话，秦姿茹咬着嘴唇上前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微微偏头看着她。
一团烟气充斥在我和她之间，朦胧感让我们有些看不清彼此，待烟雾散尽，她的脸才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她这张，曾经让我无比着迷的面容，而此时站在这里，在我眼中她的脸逐渐变得青涩起来，不断变换的容颜直至停到那年的某个午后。
拿起手里的烟深吸一口，一股浓烈的过滤嘴被燃烧的异味，让我感到不适，我语气很轻的开口，自己不知是讲给自己，还是说给秦姿茹听。
“在这里聊聊，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看着半步距离的秦姿茹叹了口气：“我们以前在这个地方，有过很多次的告别。”
秦姿茹愣愣地抬头望着我，我想她应该也和我一样，回想起来当年在学校时的场景。
她在这里等过我，也在这里和我拥抱吻别，楼下的花草树木依旧如昔年，它们还是那个它们，变得只有人心。
秦姿茹明白我的意思，她抬起自己的手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是呀，那时候我想和你告别，想和这个世界告别，还是来到了这里。”
我望着礼堂的方向，一时有些失神，于是绕过面前的秦姿茹，迈步往那里走去。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你，第一眼便深陷其中，那时候我心里就在想，如果娶了这个女孩儿，该是拥有怎样的福气。”
听我这样说，紧跟上来的秦姿茹沉默片刻后开口：“其实那个时候我在舞台上时，台底下一片漆黑。
但我依然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直到现在，我都确信当时我看到的是你，可能冥冥中，你就是我的那一束光吧。”
随即秦姿茹再次伸出手牵住了我，她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丝毫不理会我的挣扎和不悦。
“放开。”
秦姿茹摇摇头：“文山，就当是可怜，或者说哪怕是施舍，让我再感受一次你手心的温度。”
没有给我拒绝的时间，她紧接着再次开口：“第一次见到……哎，王二锁曾经对我说，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我像是被光笼罩着的女神。”
我冷笑一声：“后来他心里怎么想的，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秦姿茹并没有避讳此事：“嗯，呵呵，后来知道他只是想睡我罢了。”
今天我想和她聊聊，确实是想听听她的心路历程究竟是怎样，曾经那么多的谎言除了她内心的想法外，什么也没能掩盖。
“哎，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赞美，其实反倒是越漂亮的女人，听到的赞美越少，尤其是已婚的漂亮女人。”
看我一脸不解，她继续开口：“夸一个女人是一种礼貌，但是面对漂亮的女人呢？
大概在夸的时候，只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轻浮。
其实最初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个人能聊聊天，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嗤笑一声：“聊聊天，我们当初不也是从聊聊天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