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绝不会出行
再说晚上有巡逻队巡逻和宵禁，除非官府之人和恶徒，一般老百姓晚间绝不会出行。
在这种背景之下，自称目睹异物的人又会是谁？
通常这类故事是由更夫胡言编造，为了与贫寒的书生合谋讲古，可能为了多挣些小钱。
朱巡警也只是提一句罢了，借此提醒陈晓帆谨慎行事，但也无需过分忧虑。
尽管人们常说宁可信其有，不愿轻信无根据之事，但大多数可能是空穴来风。
朱巡警按规矩进行查看，发现城里一如既往，市民的生活如常进行。
听到这里，陈晓帆觉得朱巡警既然这般建议，决定先把奶茶搞定，等享用过再理会所谓的饿死鬼之事。
他的主人公热情虽炽热无比，但对于美食的 来说，还是稍逊一筹。
朱巡警自己也好奇陈晓帆口中的奶茶是什么味道，但由于职责使然，未能过多停留。&34;没关系，等弟弟弄好之后，我给你送去一碗尝尝新鲜。”
昨晚接受了礼节的陈晓帆很大度地挥手答道，算是一个回馈。
所使用的材料都是别人送的，既实惠又没有损耗，很是合适。
关于奶茶，陈晓帆并非经常品尝，仅是偶有品鉴而已，谈不上上瘾。
然而昨天听了朱巡警的话，不知怎么地，忽然特别向往乳液那种饮品。
随后他想起自己铜铃里的“珍珠”还有不少，这是多巧。
既有珍珠，又有牛奶，加上茶叶，珍珠奶茶不正是所需的？
毫不犹豫，他立即动身前往牢房前方，使用之前挖坑植树的泥土。
墙上的砖头被盗贼扒下后，意外地派上了用场。
倒入些许水与泥土，筑起一个简陋的小炉灶。
随后小心翼翼地洗净小铁锅，放置在灶台上。
一切就绪，仿佛天衣无缝。
听说要熬牛奶喝，王九抢先抱着木柴来到，甚至无需陈晓帆开口。
先是倒入一桶清水煮沸，接着放入一立方英寸左右的朱巡游所赠茶叶砖，这茶砖已发酵得十分浓郁香气四溢。
用微火慢煮，待茶叶完全展开，陈晓帆提起锅，将煮过的茶液缓缓倒入原来的桶中，上面铺着一块麻布以分离茶叶。
那些茶叶也不浪费，加些酱油，便又能用来煮蛋，不能让它闲置。
牛奶也被倒入炉内，再次小火加热，同时假装从怀中取出那颗黑珍珠放入，堂而皇之，绝不偷偷摸摸。&34;晓帆，你在煮什么啊？黑乎乎的。”王九瞧见了，忍不住问了一句。&34;特制秘密配料。”陈晓帆毫不犹豫地说，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他是唯一修行者，不会察觉出异常，若不想惹事，旁人就不要过问太多。
这是出自卢仵作书中对于入门新人的注意事项：鬼祟解脱后的邪气凝聚形成的黑珍珠，表面看来并无特异。
阴冥气息之所以能吸附到亡魂上，是因为它们原本就较为温和，而亡魂会对这些阴气进行净化和集中。
不少鬼修收养鬼魂，除了用于对抗敌人，也是利用它们聚积的阴气修炼。
陈晓帆这袋小珍珠来自小帅锅压抑和提炼过的阴晦能量，色泽深邃且晶莹。
散发阵阵凉意，令人感到丝丝寒意，王九以为这是陈晓帆又弄来了万家里的珍稀物品。
要知道，他对花椒的珍视就等同于稀罕物。
想到陈晓帆还有些法力，王九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有赞叹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锅中牛奶再度泛起细小气泡。
陈晓帆舀起品尝，满口奶香顺滑略带一丝甘苦。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着一颗骰子般大小的红糖。
这是从万家得到的实物。
轻轻折裂，他分了一半加入锅内，却不料换来王九又惊愕的一幕。&34;蜜糖！”王九惊呼起来。
听到这叫声，陈晓帆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不悦地白了王九一眼：“老大，干嘛大叫大嚷？”
&34;喊你怎么了，我就要喊，&34;王九死死盯着那颗红糖，“你知道这是什么？那是石蜜，价值连城的蜜糖啊！”
“真的那么珍贵吗？”陈晓帆有些困惑。
这块纯蔗糖是他昨天管家送到府上作为礼品的一部分。&34;自然珍贵！”王九禁不住羡慕地看着红糖，“贵啊兄弟，真的很贵！”
陈晓帆慷慨地把剩下的石蜜递给他，毕竟自己不喜甜食，若换作白糖怕是会有所不舍。&34;还九爷呢，以后你就直呼他的名字王九。”
望着手中的宝贝，王九仍旧发呆，一双大手却毫不客气地取走纸包装。
他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好甜！真的很甜！”他打开纸包，抓了一块塞进口中，咀嚼并连连点头。
然后，他将剩余的那一半再次交给了王九手中。&34;哦不！那是我的脑袋！&34;目瞪口呆的王九看着缩水一半的石蜜，差点痛心地哭出来。&34;别像娘们似的，真没出息。&34;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快吃了，不想吃的话我帮你吃掉。”
“不要！”王九愤怒地咆哮道。
说完这句话，他就一饮而尽，表情显得颇为悲壮，外人甚至可能会误以为他在进行某种苦涩的牺牲行为。
陈晓帆看着好笑得很。
王瞥了他一眼：“这石蜜或许说价值胜过黄金有些夸张，但在前朝，其售价堪比白银也是事实。
你这家伙倒真舍得啊。”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能享受到的甜味主要还是来自麦芽糖制成的甜味，或是少量的蜂蜜。
然而蔗糖——如柘糖这般，则多来自南方向阳之地，运抵河东道后的价格已经上涨了数十倍。
提到的价值堪比黄金，并非因为它实际的高价值，而是因供应极为有限。
买得起它的人并非真的会为此大手笔花费，而买不到的人就算愿意出钱，也难以获得。
总而言之，现在的陈晓帆确实无法负担其高昂的价格。&34;前朝如此，那本朝呢？”
“在岭南道和江南道，本朝大量种植甘蔗，传说曾有一位工匠榨出了两石甘蔗，熬煮成糖，自此柘糖石蜜的价码不像前朝那样昂贵。
现今又出现了白似雪的糖霜，价格可以和白银相提并论了。”
虽然相比起来，一两白糖一两银子并不算太过贵重，但如果换成糖霜的话倒也合适。
这次收到价值数百两银子的礼品后，陈晓帆的心态略有膨胀。
若非身边沉甸甸的二十个铜钱压制着他，恐怕早就忍不住要膨胀到天上了。
见到陈晓帆的神情，王本想教训他两句，但意识到对方身份的不同，立刻转为更为温和的语气：“这个这个，你烹制的是什么东西？”
走上修行之路的陈晓帆，已经和普通的民众有了云泥之别，哪怕他在安阳县停留，娶妻生子，也能被视为地方上有势力的人物之一。
万、张这两家以外，其余巡游世家便是安阳县中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若是陈晓帆留在这里，也将是其中的佼佼者。&34;奶茶，王总要不要尝一下？”陈晓帆对此并未深感，至少大多数时候，他内心依然以普通人自居，并有自觉的对待上级的态度。
王看着那个小一号的葫芦，有些熟悉。&34;晓帆，你的葫芦是从哪来的？”
“大娘给的。”陈晓帆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只是询问需要装水的东西，结果食堂的大娘慷慨给了七八个经过处理的葫芦。&34;你大可放心，王总，我已经检查过，没有异样，全都是新货。”看到王可能想起的那个用来盛血的小葫芦，陈晓帆解释道。
王当然知道它们是新来的，只是拿起葫芦看了又看，叹口气：“还真是羡慕那些好运的小玩意儿。
每年我找王大婶讨几个最好的葫芦，她顶多给我两三串，你看你一下子就有七八个。
她一定是把自己积攒的所有好瓜都给你啦。”
“那当然，王大娘待我很好。
稍后我会带去一葫芦给她。”陈晓帆一边得意地晃动双脚，一边表示。
能得到大娘的喜爱纯粹是实力所致，他为此自豪是应该的。
什么？仅凭外表吸引注意以及嘴巴甜就叫没本事？显然，在王眼中，这样做未免过于肤浅。
尽管心里不以为然，但又不好说出口来，王索性不再出声，大口喝着奶茶，声音显得略显酸涩。&34;嗯？”他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鼻音，算是对陈晓帆自鸣得意的一种回应。
热腾腾的奶茶流入口中，顺喉而下，他的眼睛仿佛王九见到石蜜一样，瞪得老大。
这个奶茶不对劲！
他的额头很快就冒出了些许汗水。&34;怎么了？太烫了吗？不会吧？”陈晓帆暗想绝不可能。
之前试尝时，他已经发现往锅里加入了黑珍珠，煮成的奶茶虽沸滚烫，但一入口仅略感微烫，并未过分灼人。
为招待王 ，陈晓帆的杯中自然无添加黑珍珠，可是奶茶的热度却如出一辙。
难道奶茶本身有问题？
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出自小帅锅之手，怎会出现问题食物？普通人的享用也安全无疑。
这点陈晓帆深信不疑。
即便是让王 一尝那颗黑珍珠，对他也是只有益无害的后果。
没提供，不仅非担心其有害，更是担心它太过出色的效用难以解释。
况且，他自己还一口都没品尝过呢，心中不免几分犹豫。
(微笑符号)
因此，陈晓帆立刻倒了自己一杯，一饮而尽。
香气四溢！
甘甜可口！
细腻滑顺！
发酵茶香浓郁间带有一丝苦涩，配上醇厚牛奶的顺口质感，糖分调适之后甜而不腻，热饮入胃，暖意直冲心底。
比起先前品尝过的任何奶茶，这口感都好了不知几番。
黑珍珠更胜一筹。
轻咬之下，像咬住韧性十足的外衣，再细细咀嚼几口，内里是冰冷而丝滑的胶状物质。
本该淡然无味，与微凉口感及甜蜜的奶茶共融，简直是难以言喻的美好体验。
一个字：过瘾！
陈晓帆望向王 ，看到对方眉宇舒展，他便故意提问：“王兄，怎么样，味道如何？”
王九在一旁嘟囔道：“怎么会不好？有牛乳又有石蜜，必定美味。”说完还垂涎三尺地盯着锅中的奶茶。
王 转过头去，微眯着眼睛品茗，未作声，但显然享受极了。
此时他只能静观其变，静待陈晓帆为王九倒茶的机会。
尽管无法修行，但多年的闯荡经历使他对事物有所理解。
这口热奶茶入口不仅醇厚香浓，且温暖直达心脾。
片刻后，体表渐渐发热，沁出汗来。
随着汗液涌出，全身变得更为轻松舒爽。
生怕自己的判断错误，他又续了两杯，却发现刚煮开的奶茶尽管炽热，下肚后却没有大量排汗，反而细小地汗滴连连。
喝完之后随之是一股宜人的舒坦清凉感觉。
只半杯茶水下去，似乎身上莫名的重负瞬间卸下，心情也随之轻快不少。
无疑，陈晓帆这一煲的奶茶里必然添加了其他秘法，对这些普通人而言，这样的良饮无疑是难得的机会。
看着陈晓帆毫无吝啬地给王九装了一壶，又满满倒了几壶说准备送给其他人，王 忍不住眼底微微抽动。
或许自己的机缘之说，真的存在错觉？
庆幸的是，在他喝完之后，王九通过丰富的表情和夸张的话语告诉他：“头！真是好东西啊！喝下去通体舒坦，莫非里面掺了仙丹秘药？”
王此刻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心中不禁赞叹晓帆确实是个出手大方的世家子弟。
接着，他伸手按住王九的嘴巴。
这种傻子只知道年纪大，不长心眼！哪里轮得到他胡乱叫嚷！
然而，陈晓帆并非像人们想的那样慷慨。
至少，他没舍得将一粒黑珍珠送给别人。
因为他发现，每当他吃完一颗黑珍珠后，都会明显感到自身修为的微小增长。
这个增益尽管细微，但它实实在在存在，至少意味着数日的刻苦修炼。
练气共有九境：炼气、涵养元神、凝神观想、聚罡成形、化气为虚、返元通神、神元炼身、虚元开窍，最终成成天地的大圆满。
武道分九品，包括入道、体内修炼、淬砺经骨、激发血脉、审视山水、远眺海洋、开启神门、超越常人、碎裂虚空。
这是由仵作卢提供的资料，在《初习修炼基础》中有所提及。
这是修炼界自我归类的成果，并且得到了整个修真界的广泛认同，正与陈晓帆之前的揣测相符。
对比对照后，陈晓帆确信自己的实力处于炼气初阶，练气境界，同时也是武道的第九品，入道阶段。
所谓入道，意味着外在训练的开始。
外在修炼自表皮开始锻炼起。
陈晓帆在不断地按照书中所述的三刀练习下，潜移默化地步入外在修炼阶段的肉身磨炼层次。&34;外修”包括骨骼肌皮的增强，旨在磨砺身体，强健体魄。
接下来才会转向内在修炼，即引导后天真气炼化五脏六腑，并达到能释放气息的状态。
当后天真气与肺腑的自然气息结合，引导灵气进入体内，这就是化后天为先天的过程。
内外并修方为真修者的定义。
同样的道理，直到凝聚出实质的罡气境界，一位修炼者方可被称为修士，不然就还是江湖人士的层次。
然而这只是修炼者之间的分阶，并不是所有社会大众眼中都一样。
对一般世人来说，只要有修为的人就被视为修士。
为何吞食一枚蕴含阴煞之气的黑珍珠就能带来这种改变，陈晓帆心中已略有了解。
他感觉到的不仅仅是修为的增进，而在于武学上的突破。
因为的影响，他即使不进行打坐修行，体内灵气的增长也从未停止过，再加上他坚持不懈地夜间两小时及晨间两小时修炼，练气方面的修为一直在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