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吃饱喝足
无用拨了拨头发道：“去你的童贞中年男！想当初倒追师叔我的少女那可是多如过江之鲫，怎可能还保有童贞之身。”
雨画微哑然失笑道：“怪了！那年头无知的少女真有那么多？”
无用佯装不悦道：“真正怪了的是你这浑小子！看你这脸蛋不知要颠倒多少及笄少女。”
“气度看起来又如光风霁月，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歪曲尊长的乳臭未干男。”
“下回再称呼我童贞中年男，我就反叫你乳臭未干男。”
瞧着无用一脸正经的模样，雨画微反而更乐了。
无用顿了顿续道：“接下来闪亮登场的是柏人烟白豕。”
“这柏人烟白豕在烟制之时，就散发出热腾腾的奇香，那香味窜升到百会穴的速度，可要远比我任督二脉运行时快得多了。”
“奇怪的是这烟豕，不但腴美细致，更兼鲜滑浥润，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当时那热香的汁液顺着嘴角涎涎流下，速度快到完全来不及擦。”
“让我急切咬下，然后涎着脸放怀大嚼，可以说是吃得嘎嘎山响。”
“最后腆着肚皮，内心快活无比，频呼岂不快哉！真可谓永生难忘啊！”
无用胸有成竹地道：“怎样！服了吧！接下来还有更为美味的佳肴，定让你为自己的自大而痛哭流涕。”
“那便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彭庐炙鱼羊。”
“炙鱼不稀奇，炙羊也平常。但这彭庐炙鱼羊，不但要选彭蠡泽涌白鱼，还要匡庐山出岫羊，再加上水陆三十六种药草。”
“如此一搭配起来，那便是吃过就永难忘怀的极致美味。”
“他日只需靠着回味与想念，便能重温当时舌尖上的眷恋，比什么记忆都要美好啊。”
“这才叫幸福！乳臭未干男！”
“那炙鱼鲜嫩而炙羊香腴，世间之物可以说难以望其项背。”
让我喉结蠕动入腹之时，双眼竟然不争气地潸然泪下，可谓破天荒头一遭了。”
“自此之后，彭庐炙鱼羊就成了我心肝之思、肺腑之味，令我眷恋不能自拔。”
“一想起，口水潺潺就如夏日午后的滂沱大雨，快要泛滥成灾了。”
无用故作神秘地说道：“不只如此，那一个月里不但天天念想，连嘘嘘都是一股热香的羊肉味儿，那可真够劲的！”
无用兴奋地道：“你这浑小子，大概以为这就是极致了吧！错！错得离谱！可谓天外有天。”
“那美物就叫做云梦灿月蚌。”
“一想起这名字，我好似在云间行走一般，飘飘然已然忘了今夕是何夕。”
“那云梦灿月蚌，其肉膈若奇芳，鲜嫩仿若溶浆，晶莹如凝脂，清馨且芬郁！”
“恕师侄我词穷啊，实难想出这世间有何语句能贴切形容并描绘出那等味道。”
无用狠狠吞了一大口口水道：“一想起那滋味，就如同情窦初开那般美妙，让我彻底臣服，死心塌地啊！”
“那饱满而膏腴的蚌肉，璀璨之后几乎是入口即化，蚌汁好似浪涛一般，竞相奔涌进入深喉之中，竟有一种人蚌合一，味蕾恋爱般的奇特感觉。”
“乍时让我生出穿越天地之门的错觉。”
“穿越天地之门，这也太夸张了吧！”“然后呢？”雨画微略带好奇地问道。
“别问了，那是令人朝思暮想且销魂的感觉啊。”
“当时的我满足到犹如天人合一一般，直直仰倒向后方草地躺平，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此时无用看上去醉态可掬，神情极为飘然且快活，眺着双眼似在追忆道：“我真的怀疑自己到了不属于这世上的空间。
“万幸醒来后，月相只是由蛾眉月变成了上弦月，大概只过了三四天，并没有流逝一甲子而让我变得白发苍苍。”
无用所说的这几样极致之味，着实深深地打动了雨画微。
难得雨画微想追问进一步的细节。
然而耳际传来的回应却是无用熟睡的呼吸声和鼾声。
原来刹那间，无用已进入甜美的梦魂之中。
雨画微只好摇头莞尔，便在无用身旁盘腿行功起来。
无用向来习惯趴睡，而其睡着后的那副神情，当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也不知是想到了何人，亦或是到了何处，平常那诙谐逗趣的神气，转瞬之间竟换成了一副极为可爱的神色，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般。
不！并非是换了一个人，而是仿若一只蚕宝宝在安睡，看来那桑蜕氏族果真是名副其实。
这一觉，竟是整整睡了六个时辰，无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舒服地长叹道：“人生呐！就该吃饱喝足睡好。”
雨画微笑着道：“师叔打呼噜的声音，一会儿呦呦，一会儿喙喙，到底是梦到了谁呀？”
无用佯装一脸晦气地说道：“去你的呦呦，我打呼噜的声音怎可能像鹿鸣或是狼嚎，我又不是思春了。你以为我净吃些仙茅、起阳草、淫羊藿、肉苁蓉、菟丝子吗？”
“倒是我睡觉的时候，你多半在静坐行功，真气从你掌心和脚心涌出来的声音，就如同寒蛩鸣叫，有时唧唧唧，有时嘟嘟嘟，烦死个人了！”
“唧唧嘟嘟个不停，真不知是有多嫉妒老子睡得既香又甜？”
虽无用口中说着吵死人了，不停地责骂，但神色却是眉开眼笑毫无愠色，而且最后还笑到咧嘴，连门牙都露了出来，足见其开心的程度。
自从衡山之后，无用师叔就变成了这般戏谑诙谐的调调，不同于在彭蠡泽畔时那神情紧绷的模样。
其实也不能说是变回，当那些外在的桎梏枷锁都脱去之后，这应当才是他的真性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