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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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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走后,雨画微于在分开时的树林中盘膝静坐,沉思许久。

    心中念想,师叔说要往神农山取谷种,却让我先至神农山入口等他,又说自身另有要事,朝着南边而去,仅隐约透露出是去了衡山之阴,故而此刻便起身前往神农山定然过早。

    至于那幽龙水城之宝物,根本无需师叔叮咛,以雨画微之品性而言,从未对宝物起过痴心妄念。况且雨画微自幼命运多舛,即便日夜不懈努力修炼,至今也仅是匡庐山派的一名奴仆罢了,更不至于妄想与武林高手去争抢青白朱玄。

    此时雨画微心中仍惦念着将师叔所教之轻功多加演练,盼下次见到他时,自己能够有所超越。

    “兴许师叔还是嫌我之轻功太慢了,才不携我一同离去。”

    一念及此,雨画微便欲起身寻觅适宜练功之地。

    “城沉禁入,城浮宝现,玄岛之册,献呈商王,钟鼎汤方,任尔自珍,青白朱玄,五行阴阳。”

    那幽龙水咒中提及的伊尹汤方,其实早已闻名于世,而且对于伊尹其人,雨画微自是早就久仰大名,只是当无用师叔教诲之时,雨画微倒不便插话,倒也想起了往事!

    自抚养他的妇人故去后,雨画微一直便是彭蠡泽这一带的野孩子,饿时便以采野果、野菜果腹,累了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日复一日地经历着无依无靠的生活。

    幸而雨画微终于熬到濮非流发掘他的那一日,只见在严冬里,他身着一件又破又单薄且全然不合身的旧麻衣,两只小手和鼻子皆被冻得通红。全身的家当背在瘦弱的肩上,脸色不但枯瘦苍白还带着蜡黄,感觉快要撑不过那个格外饥寒的冬天。

    彭蠡泽主濮非流将他带回帮中后,起初欣喜若狂,只差没直接宣布雨画微为泽主继承人。濮非流更是为自己的眼光过人而自豪,雨画微当初仅是与他错身而过,濮非流便看出雨画微不止根骨奇佳,其血脉更是深奥玄秘难以探究。

    之后濮非流多次以真气运行至雨画微体内,起初大呼惊奇不已,但却也有诸多以濮非流之能竟也无法理解之处。濮非流暗忖将来彭蠡泽必可在此子的带领下闪耀武林,但担心这绝世奇才若太早显露,反而会遭忌,引来不必要的杀机。

    为了保护雨画微起见,只宣布雨画微是濮非流的服侍童子。所以彭蠡泽众人皆以泽主侍童称呼雨画微,但濮非流已欲将一生技艺及帮中要务,一一传授给他。只待雨画微满师之后,濮非流就准备将泽主之位相传,自己则打算走上修炼仙道之路。

    万里之行,始于足下,武功亦是如此。

    濮非流教导雨画微是从站桩、打拳、云手、点穴、蚊蚋传音、束音传言……开始。

    没想到雨画微简直是天纵奇才,这一些入门功夫对他而言就如同势如破竹般,丝毫没有形成阻碍,雨画微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达到了脏腑清虚,经络舒畅,骨骼健髓满,神气昂扬,慢慢进入以神意修持的境界。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在濮非流刻意的严格栽培下,从内功修为、扑抓飞鸟、潜捕深鱼、闭眼操舟、乘风破浪、听音辨器,当然还有湖泽之上的必杀技——箭术以及濮非流的绝学洪波浩渺,一种又一种,一年又一年,近乎严苛的吹毛求疵要求,确实使得雨画微在技艺上飞快进步着。

    当濮非流传授各项技艺之时,雨画微无尽的求知欲望和认真执着的态度,直接展现在那张某像会发光的脸蛋上。濮非流直觉感受到雨画微在所学科目天地中,全心全意地投入与愉悦,心中更有说不出的畅快。

    接下来濮非流要雨画微摆脱肢体,抛开耳目,离弃形体,忘掉识智,摒除心念,与自然合而为一,进入天地阴阳的世界里。这是濮非流自豪的坐忘之术心法总诀之一,当年濮非流因悟出了此道,内力突飞猛进,一举而成为彭蠡泽的泽主,濮非流如今也将之尽传给雨画微。

    濮非流的坐忘术根基在于神抱住气,意系着息,气守丹田,长强升气,丹田练神,气胜形随,意劲神同,气下于海,光聚天心,并且以曲池穴及肩井穴为周身发劲之地。

    然而雨画微却开始遇上瓶颈,不管经过多少次的摸索和修改,雨画微仍只能以丹田聚气,却无法将丹田中的浩瀚真气运行大小周天及奇经八脉。

    尽管雨画微在陆上、水下、天文地理、谋略都无所不精。

    而且自觉气机澎湃,却无法按照濮非流所传经脉周天运行之法,由会阴经尾闾、夹脊、玉枕再过头顶百会,接着再由身前任脉而下丹田,以打通任督二脉。

    如果不能让真气在任督二脉中运行,那无论招式如何厉害,注定成不了顶尖高手。而且在武林中,轻功几乎是不可或缺的修习,如果缺乏真气的运行,在移动时仅仅靠着步伐的提纵,等到真正面对高手的时候,那忌日就不远了。

    明明雨画微在修习其他的武学时,可以说是放眼天下无人能及,但是对于濮非流自己传授的坐忘术,却像是蠢驴一头,真叫濮非流百思不得其解。

    濮非流蹙额说:“你的出生必定不凡,而且隐含无限的天机。我从未见过人的气海竟然如鼎宏大,而且鼎中似有修炼之丹元,正不断地升华进化,真是骇人听闻,我日夜苦思仍旧不得其解。”

    那真气竟是无法依心意流转,恰似拥有那大鹏金翅鸟之翼,却难以冲上九霄之天,又如那广袤的长江水道,水却不得流淌,端的是怪异至极,令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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