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次声波最后的结论显示，章鱼阿碧瑟捡到了一条船，你们知道这这意味着什么？”
算了吧，这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
以夏意原来的速度，他们可能要三个月才能游出珊瑚海。
“说明不管什么时候，如果离开夏城去东海执行任务，看到一条漂浮的大船千万不要管，不管那是条什么船，究竟长啥样。”
如果没有技术，就算把鱼群扎成筛子也吃不到一口鲱鱼。
昨天他们再一次抓到一条石头鱼时，夏意注意到塞壬将鱼鳔掏出后晒干，将海螺也带到珊瑚礁上让它干燥无水，然后先在海螺内部填充同样晒干的海藻，将干鱼鳔裹住，再用海藻硬实的根茎堵上，随后密密贴上大鱼的几块鳞片确保没有缝隙，最后抹上厚厚海藻泥。
别看金枪鱼冲得猛，鲱鱼群跟着大部队游，大部队往南就往南，游速加快就跟着一起提速，最外层的鲱鱼看见金枪鱼冲过来往旁边躲，左右分开后，里外无数层的鲱鱼都会跟着它们前面的那一条鱼神速规避，不管金枪鱼中途转方向，还是朝侧边咬都没用。
水波荡漾在光滑的鳞片上，人鱼头发全部往上漂浮散在海水中，总有些小鱼把它当做海藻的细须好奇的游过来，夏意明白为什么水母能捕捉到猎物了，放着触手守株待兔就好！果然好奇心害死猫的谚语是正确的，鱼也一样会被害死。
金枪鱼冲过来，它们就顺着金枪鱼冲的方向往两边散开，等金枪鱼扭头再次进攻时，银背鲱鱼已经再次聚拢成一个整体。
“它们在干什么？”
它们的存在太不符合常理，不是辐射，也不是实验室折腾出来的基因产物，自然真的如此神奇？
除了虎鲨与大白鲨，其他鲨鱼多半群居，它们潜伏在海面之下，仰头看能发现鲨鱼巨大的嘴生在头颅下方，是一个极大的弧度，在海里的时候它们也会微微张开嘴，尽管那不算表情，不过依然狰狞。
“呃！明白……”
“章鱼吃螃蟹，海龟又吃螃蟹与水母……其中章鱼、鱿鱼都是同族相残的典型，无法解释这些家伙为什么能安稳的在一起，竟然没把对方当成食物，这些海怪彼此间有语言交流也有合作……”
无数珊瑚礁在海底构建出了一个复杂的迷宫，又像是一个巨大的堡垒，一般船只不愿意来这里，因为海面下的暗礁太多。
以郝队长为首的一群人齐刷刷摇头。
笑什么，吃货的世界只划分为能吃的，跟不能吃的。至于人类，它们跟人类能有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离开了大堡礁。
夏意注意到塞壬有些不安，也许人鱼偏冷的体温不太适应这么高温度的海水？
异能小队成员纷纷傻眼，难道今天没睡醒，不然为什么会听到如此奇葩的结论？海怪联盟？
夏意一直没弄清塞壬带着的那个玉白色海螺是用来做什么的。
狼入羊群横冲直撞是必然的，但要是羊跟狼跑得一样快，还不准狼用爪子攻击的话，看得到吃不到保准累死狼。
十几条金枪鱼冲向那个可怖的黑影。然后巨大影子从中间裂为两半，远看很像怪物将一条三米来长的金枪鱼一口吞下。
林教授又在桌子上铺纸，那些后来的异能者好奇的伸头看。
塞壬揽着夏意的肩，不以为意的从鲨鱼群下方游过。
纸上写着，李绍（音），舟山群岛，判断为力量属性高级异能者，评分一般。
大堡礁是珊瑚海的一部分，它是澳洲东北面海域，面积非常广，光看名字就知道这里什么最多。
那是一个结构繁琐的树形图，最顶端是浮游生物，越往下越复杂。
他心不在焉的翻着一叠新的消息。
“它们对水面或者游得动静大的猎物很感兴趣……”
从那次地震引发的海啸后，夏意的异能更加熟稔，可以控制身周海水暂时排开。
——是的，没错，海怪压根不知道“联盟”是个什么东西，能吃？
金枪鱼显然是不会放弃的，甩尾，再次搏击。
姓安，性别女，名不详，火属性高级异能者，目前为止知道的最强同属性者……综合分析能力，危险。
夏意最初想不明白，鱼群需要冲击吗？好像在旋转托盘上放满草莓，张着嘴闭着眼睛也能咬到，捕猎者只要张开大嘴一头扎进去，就等着海水跟鱼一起塞到肚子来，这多爽快！
这里的海水是极美的深蓝色，透明度很高。污染很少，因为没有任何淡水河流入海口在珊瑚海，它是只连通海洋的人间天堂。
银色鱼尾有时会轻轻碰触到夏意的身体，鳞片看上去光滑，磨砺起来异常粗糙，皮肤被划过之后有微微的刺痛感。
前方忽然出现一团梭子状巨大阴影，夏意瞳孔骤然收缩，这阴影竟然比阿碧瑟还大，难道又是核污染的怪物？
鲨鱼群也游近了，它们在远处徘徊，并没有急于发动攻击。
这个密集程度太恐怖了，夏意看得眼晕。
距离拉近，那个通身银黑交加的“怪物”终于露出真面目，原来这是一个聚拢成梭子状的鱼群，一眼看过去，头尾相挨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层，高速旋转游动着。
林教授清了清嗓，指着桌子上的地图说：“科学院最头痛的是，海怪不是一个松散无秩序的群体，经过论证它们有不低的智慧。不止我们在观察海怪，海怪对人类也有一定了解，有些海怪甚至在彼此的食物链上，却没有自相残杀。”
珊瑚海近年来的水温总是很高，本来就在热带，再加上暖流影响。
林教授走后，所有人陷入了莫名的思考中：海怪到底是什么，有文明吗，会谈恋爱吗？难道以后末世重建成功，国家还要跟海怪建立外交关系签订互不侵犯合约这种雷死人的囧事？
其实林教授刻意回避了一个话题，海怪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是坐享福利，而且对鲨鱼来说，心目中的猎物并不是鲱鱼，而是肥硕美味的金枪鱼。
离开大堡礁，越往外，发现徘徊的鲨鱼越多，一直往南游了两天眼前仍然有它们凶悍的身影，看来它们是珊瑚海成群结队的霸者。
影响速度的关键是阻力，阻力越小，速度当然越快。这也让塞壬有意无意的挨近他，一是嫌现在速度还是慢了，二来他也发现在夏意身边游动花费的力气少。
“最新消息，东海黄海甚至南海附近的岛屿，都有一部分被异能者占据……这些异能者末世前的身份职业，乃至人生观都很复杂，除非他们能坐到一起去变成一个声音，否则不足为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所谓的异能者同盟，不可能成立。”
鱼只有嘴，没有手，就算扎到食物堆里，只要嘴咬不到，张大嘴就只能单灌海水。鲱鱼也不是草莓，它们会跑。
因为船底下很有可能藏着一只大章鱼。
随即，夏意发现自己的思考逻辑还是人类的。
林教授朝郝队长点头示意，“在剿灭蜘蛛蟹的过程中，还发现它们有完美默契的分工协作，次声波显示它们有一个公认的首领叫塞壬，这是一个相当完整的群体结构。章鱼阿碧瑟会携带礼物去大西洋看伏尔库斯，证明个体行为也有明确的目的性与自主性。所以科学院一致认为，‘海怪联盟’是存在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引起那群家伙的注意，因为我们无法揣测海怪在想什么。”
闹哄哄的议论声里，郝队长蹲在一边发愣。
“等鱼群溃散出一小部分，鲨鱼的体型偏大，不好冲击鱼群。”
这些事做得极快，看来是人鱼的习惯，可夏意搞不清鱼腹腔里的这个泡泡一样的玩意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