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梦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子燕该是恋爱了。
他说，其实，风景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看风景时的心情和陪自己看风景的人。
三少奇怪地看着我，说：“电话在响呢！要不要我帮你接？”
就是那天晚上，我想到了怎么用那二十万。
我坐了下来。
子燕有些怪，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开始有失神的东西略过，这对于向来没心没肺的子燕来说是非常不正常的。
我平静地告诉她：“那帮坏蛋补偿我的，给了我二十万，我就用来买房子了。欣辛决定便宜卖给我。”
三少这么说的时候，我想到了欣辛的话，他是不是真的好到不适合我？
我说：“哦，可能没接好。”
三少指着那衣服说：“那衣服怎么办？”
“既然我还年轻，能以爱情第一的时候，为什么不第一一次呢？谁能说，你原来有过的十年就是浪费呢？”我对欣辛说。
我走到子燕面前，捏捏她的脸，说：“你看，这么漂亮的脸蛋呢，找个老公还不容易。”
欣辛开玩笑地说：“这送上门的便宜我怎么会不占呢？”
我一甩手，说：“好了，没功夫跟你贫，说实在的，这里有很多服装方面的书，包括布料，颜色，款式，你都可以看看，对你想要的审美估计会有所帮助。”
我摇摇头，说：“二十万，和你送给我有什么区别？”
三少看了看说：“我非常佩服你用人的勇气，如果你不怕那些衣服需要重做的话，我就熨了。”
三少因为放了暑假，想去丽江旅游，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三少便也不去了。
陈苍顿了顿，说：“就见最后一面，你也不肯吗？就这么绝情？我只是想见见你，大家话说明白就算了，你什么都不说就离开我了，我不能要个说法吗？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
因为在店里，我假装和老朋友说话一般，笑着说：“不用了吧！”
我笑笑，说：“不瞒你说，我想买给三少用。他想有间工作室，他喜欢电影，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我笑了，欣辛这么认为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和三少不合适。
可是，我真的要买了这房子了？一百万？有点像做梦。
竟然是陈苍。
欣辛像是特意等我回来的，见我进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我说：“来，聊聊。”
那两天子燕正好轮休，听说我要买了这房子，眼睛瞪的像满月，掐着我的胳膊，小声地问我：“你要买这房子？你哪来的钱？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买房子？”
我的话刚说完，电话又响了。我看了看，还是刚才的号码，有些忐忑地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欣辛手一指，说：“把那边案头上的几件衣服全部熨一遍吧！”
欣辛接着说：“可能你还年轻，总觉得爱情是第一的，渐渐地，你会明白，生活不仅仅有爱情这一样东西。”
欣辛搞不懂了，说：“我这个服装店，你能实践什么？”
“知道拉！我又不傻！”子燕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着我，我心里忽然有些担忧。
三少说：“学习审美的视角，从服装的角度看审美。我是来向你学习的！”
那天在店里正跟欣辛说房子的事，三少忽然来了，兴高采烈地跟欣辛说：“我决定到你们这参加我的今年的社会实践，你看如何？”
若不是在店里说话不方便，我是不会去见陈苍的。对我而言，我和他之间没有感情，我不想再见他，见到他，我所能想到的只是我不愿回忆的片段。我很无奈，陈苍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我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去的打嘴仗，终于忍不住笑了。
我想了想，说：“我现在手上有二十万，想买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小一点没关系。”
这个女人说话不像开玩笑的，而我不知道是不是发疯了，真的想买这个房子，我说：“你要是诚心想卖给我，那就一百万吧！”
“十分钟后你们店附近的语茶馆。”陈苍说完就挂了电话。
欣辛在喝红酒，给我倒了一杯，然后说：“今天店里的事……很突然。不过，你，确实很厉害。我想如果是我，我绝对做不到。”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个来头，赶紧奉劝她：“你少招惹啊！阿蕴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吃亏的只有你自己啊！”
欣辛一听，脸上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担忧。我说：“有什么不妥吗？”
三少问：“怎么没说话就挂了？”
子燕一翻身，仰躺在床上，说：“不过，那个男人是阿蕴的男人啊！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总是盯着我看。”
子燕休息的这两天，大部分时间在收拾房间，我很奇怪，我说：“住进来才不久，你干嘛老是收拾？”
我有些尴尬地看看欣辛和三少，挂了刚接通的电话。
而且，该是一场不如意的恋爱吧！
我喝了口红酒，说：“没有办法，我虽然自己做了错事，但是我不能因为一件错事就让别人无数次的羞辱，那样，我这辈子就没办法活了。”
我依然笑着，很为难地说：“没事吧！都过去了！没必要吧！”
陈苍在电话那头，舒了一口气，说：“还好，你接了。出来见个面吧！”
欣辛叹了口气，说：“二十万都没有人要呢！其实我有私心的，以后成了你的房子，我们又都是朋友，我想什么时候来玩都方便，至少我可以给自己这样的理由来玩，即使来了，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我不是为了其他来的，我是为了你这个朋友来的。”
我说：“事实上，我自己也知道我其实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我总是在回击别人的时候还在不断自责，我心里一直有包袱，压的自己很累。我第一次去见陈苍老婆的时候我还在生病，我很镇定地见了她，其实我心里很害怕，我腿都在发软，但是没有办法，我做了，就要负责。我已经决心做好自己，我希望能拥有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子燕神神秘秘地笑了，说：“你别说，我发现最近确实有人看上我了。”
我说：“至于吗？瞧你那出息！就算是你家，你又能住多久？哪天找了个有钱的，马上就嫁了。哪里还惦记我这小地方啊！”
欣辛笑了，说：“你以为我真的愿意重做吗？”
但是我还是坚持要为三少做点什么，或者为他的梦想做点什么，就当把他的梦想买给自己了吧！
欣辛先是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笑了，说：“我应该学会适应，你总是用很独特的方位来看问题，每次都叫我惊讶。你不是要买房子吗？我这个房子卖给你怎么样？”
欣辛苦笑一下，然后对我说：“我觉得，你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你有没有想过做点其他的？以后，从这条路上离开吧！”
我一听，说：“那要不就不做了，先歇歇，然后做点其他的事，这世上行当千千万，难道你就只能做这行？”
子燕一听，忽然哈哈大笑，说：“这么说，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在这里常住了？哈哈，你买了这房子，那还不就等于是我的家吗？”说完乐的跳到床上蹦来蹦去。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什么时候在哪见？”
子燕说：“是不久，但是夏天，东西容易发霉，我想都收拾收拾。”
“这简直是开玩笑嘛！这房子少说也得两百万，我才二十万，你怎么卖给我？”
欣辛说：“那不错。你能这么想最好了。你想到要做什么了吗？”
子燕哎了一声，说：“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现在最大的追求就是嫁个有钱人，从此在家享福，再也不要这么劳累。我对生活就这么点低要求，结果还不能满足我。世道不公啊！”
欣辛很惊讶，说：“买房？你打算在这里定居？”
反正也是最后一面，那就去吧，当面说清楚了也好。
就是这个时候，我的电话不对时机地响了。
欣辛对着我点点头，说：“不错，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也看清了自己，更加肯定我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我想，如果哪天杨枫的老婆站在我面前给我一巴掌，我肯定流着眼泪不知道怎么办。”
欣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说：“好！就一百万！你可以先付我二十万，剩下的，你慢慢还，随便你还到什么时候。”
欣辛笑笑，说：“其实，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不要在三少那里给自己太大的希望，这不是说三少不好，而是，他真的很好，所以你们彼此不适合。”
“谁啊？”我好奇地问。
三少立即立正站好，对欣辛说：“老板！我可以马上开始工作！”
欣辛看了我一眼，对三少说：“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子燕一听，低着头，满脸不高兴地说：“自从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基本上没有人会约我出去，最近收入很惨淡啊！”
陈苍说：“最后一面也不见吗？我不想就这么就结束了，我一直很珍惜和你之间的感情，那天，我知道，让你为难了，咱们见个面，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找你！”
三少很不服气地对我说：“我是个祸害？咱俩往大街上一走，谁都看的出来谁是祸害。”
我端起酒杯，跟欣辛碰了一下，开心地喝了一口酒。
很多谈恋爱的女子，都喜欢收拾，一遍又一遍的收拾，开始恋爱的时候收拾，恋爱结束了一样收拾，不知道想要收拾什么出来。也许真能收拾什么出来，所以才要不断的收拾。好像那些散落的碎片，你归归类，便整齐了。
我说：“你放心，杨枫是不会让他老婆这么做的！”
不过欣辛是来真的了，她第二天就张罗着要办理手续了。
我对欣辛说：“你就请个祸害来吧！我以后除了收拾店里，估计还得收拾他。”
三少陪着笑脸，说：“随便你怎么认为吧！我这个雇工呢不要工钱，也不要提供伙食，就希望你给提供一个学习的机会，你看还划得来吗？”
欣辛喝了一口酒，说：“我是认真的！这房子，我以后是不会再住了。我也不缺钱，钱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我本来没打算卖给你，你说要帮三少，我就想，我也为年轻人的理想做点什么也不错。我知道送给你，你是不会要的，那就二十万卖给你好了。”
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但是欣辛又说了一句话，她喝着酒，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三少和澜清在一起合适，看着就是叫人顺眼的一对。你觉得呢？”说完她冲我笑。
我却笑不出来。
我笑说：“不用了。”赶紧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