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大概是见过顾嘉瑞那厮最不要脸的样子，即使顾嘉瑞现在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周燿也就觉得那一回事。
这声恭喜周燿收下了，点了下头：“……谢谢。”
顾学长和何昊一块过来，多宁和周燿上前开门，有些惊讶地看着顾学长今天的穿着；居然不是僧袍，而是很简单的棉麻短袖搭配黄色宽松长裤。
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唐僧转世吧！
“工资也不用周总现在给我的数，只要包吃包住，年底给我一点业务分成。”
多宁看着顾学长，先问出声：“回天坨山吗？”
多宁系着米色围裙走过来，弯腰在周燿脸颊亲了一口。
杜老师：“别小看你儿子， 周燿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么？小时候连个奖状都不稀罕。”
“多宁，你的玩具熊公司怎么样了？”没想到，顾学长虎主动问起玩偶工作室的事。
觉得多羊不写故事真的可惜了！
顾嘉瑞换话说：“我是提前恭喜你和多宁好事将近。”
多宁嫌弃地看了看周燿择的菜，一时没发话。
他的意思是每次视频她格外表现一下……他会配合的！
微信里，多宁也约好了顾学长， 周六顾学长需要到佛学院上课，晚饭就约在佛学院对面的一家斋菜馆。
周燿：……
“……”
他现在赚的是可以，但也经不起这样买买买！还有房子……两居室不住，最差也要三居室。什么星海湾，他根本买不起，郑文娜就让他回老家跟爸妈要钱……如果他爸妈有钱给他买星海湾，他还需要那么拼么！
多宁：……家里不许开黄腔啊！
直到视频挂断，多宁继续躺靠着沙发，还想继续当一会“家中女王”，她已经被周燿腾空抱了起来——
幸好，周大哥从楼上过来帮忙；多宁和周大哥一块联手，赶在顾学长何昊过来之前，准备好了所有的饭菜，以及两份形态外观更加精巧的饺子。
周燿助人为乐的锦旗照片，多宁发给了姨妈，还对姨妈讲了事情所有经过，周燿拿着水杯走过来，听着多宁生动的讲述。
后面，周叔叔杜老师和周大哥就给周燿打了电话。
周燿反问他：“你觉得我会主动问么？”
周燿没吭声了，过了会又发出一道轻轻的哼声，明显还是有点不满。
周爸爸建了一个家庭微信群，多宁加了周爸爸微信后就被拉了进去；关于周燿收到电视台锦旗这事，多宁不好意思发朋友圈宣传， 就第一时间发在了周家的微信群里。
周燿这个提议不错，他那边公寓私密性好，锅碗瓢盆也买齐了，做几个人的饭菜没问题。或许还可以像上次那样，包荤素两种饺子。
不是说说而已，何昊最近真的很羡慕顾嘉瑞，以前大学时候顾嘉瑞这货就一个女朋友一个女朋友的换，当了和尚依旧一堆女施主等着他还俗。
顾学长主动提起了那一万只兔子的订单，解释说：“百嘉那位老总和我有些渊源，那天他来寺庙找我，我就凑巧给你拉了一单。”
对此，周燿摇了摇头；过了会，对她说：“去我那边吧。”
“临时p的， 喜欢吗？”多宁冲周燿笑， 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在求表扬。
五年前的事，姨妈一直不太相信她能镇得住周燿，她性子相对弱本也是事实。为了尽早获得姨妈对他们信任。多宁如实对周燿交代了姨妈所有顾虑，然后两人一起分析，一起想办法。
“不用。”多宁头也不回地说。
多宁对着视频喝了一口水，递还了周燿：“有些烫。”
周燿查看图片，只见一只神气的大狐狸手拿一面锦旗，小锦旗变成了卡通的色调，很温暖很可爱， 也很中二。
玩具熊公司……肯定是周燿对顾学长的说法。既然顾学长起了头，多宁直接说出了百嘉：“……我和颜艺准备在商场设立一个专柜。”
多宁摇头，她知道周燿不会主动问，只是想确定一些。
多宁下意识紧张了一下，回答顾学长说：“百嘉。”
周燿分别接到了他哥， 他妈和他爸的电话。
然后，她所有的惆怅在何昊出声后立马烟消云散：“……就是旅游呗！出国游呢！”
临阵脱逃是颜艺，交代她吃饭的时候对顾嘉瑞提一下百嘉的事，就直接回海城了。“多宁，我妈昨天跳广场舞扭伤了腿，她是领队。现在情绪特别消极，我要回去安慰安慰她。”
周燿是不想说，该提醒的他早提醒，何况他现在对何昊还有别的想法，广鸿那边的项目何昊可能拿了不少的业务回扣，甚至在广鸿项目跟他玩了不少心眼。
对！多宁对着姨妈笑了笑，一副她已经将周燿调|教成绵羊的样子，然后以不经意地口吻对姨妈说：“周燿现在是比较听我的话。”
“那要去哪儿？”嘴里塞满饺子的何昊抬起头，想到一个可能性，囫囵吞枣地问顾学长：“是去……取经吗？”
“估计三个点的扣点，也和顾嘉瑞有关。”周燿说。
“那你就强硬起来。”
“最近你和周燿好像很不错。”视频里，姨妈这样说。
原来那一万只兔子不是撞车得来，而是顾学长帮忙牵线。面对她惊讶的表扬，顾学长给了一个她释然的眼神：“小事而已，无须挂齿。”
“好的。”不一会，一杯温水递到了她手里。
事情已经在查，希望一切只是他的一个恶意猜想。
昨天顾学长离开前，给她带来的两本样书都签了名；两本都是特签，一本写上了她的名字，另一本他问她：“给颜艺的？”
颜艺不在，代表着她一个人做三个大男人的晚饭，还要荤素分开。多宁只能拉着周燿帮忙，周燿择菜的时候，吧嗒吧嗒地将菜心丢在大碗里，再次凉凉地反问她：“许多羊，这就是你给我庆祝的方式。”
关于百嘉的事，顾学长和何昊离开后，多宁还是对周燿说了，交代了谢先生说顾学长是他儿子这事，也交代了百嘉给她和颜艺三个点的超低扣点。
何昊扯了下嘴巴：“……那我不出了。”
顾嘉瑞和周大哥也很熟悉，因为大学的时候好几次厚着脸皮跟着周燿到周家蹭饭，对于周家每个人，他都是极其喜欢。
腰上多了一只手，周燿半搂着她的腰，对门外的两人说：“进来吧。”
“等下。”多宁说， 然后将p好的图片单独发给了周燿。
“天哪，顾嘉瑞你还认识百嘉的老总！”最不可思议是何昊，拍着顾学长的肩膀，“行啊你！果然和尚就是广结善缘！”
多宁不好意思，还是收了下来。
“噢，哪家商场？”顾学长又问。
“好！”
周燿站在餐桌旁，望了望厨房忙活的多宁：“多宁，需要我做什么？”
“天太热了。”顾学长对她说。
当然了，她每天和制图软件打交道呢。
何昊实在不想说自己被甩的事情，但是今天他真的很有倾吐的欲望；也没有将周燿当上司老板，就像以前大学几个人吃饭聊天那样，什么话都说，也不介意对方的想法和态度。
何昊大倒苦水，一时之间没人接话。
多宁：……
“周燿，你不能这样……难道以后我们结婚你都不做事吗？在家当大爷？”多宁拿着一个锅铲反问周燿，先发制人。
但是，他心里真的也当顾嘉瑞是朋友。
周燿倒不计较顾嘉瑞隐瞒百嘉的事，男人之间本身没那么计较，何况用多宁的话来说，顾学长可能和父亲关系不太好。
说完之后，多宁交代一句：“顾学长和百嘉的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不好？”
何昊说了他和郑文娜的事情，从恋爱到准备结婚他付出了多少，为了满足郑文娜要求他如何勒紧裤腰过日子；她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光品牌包包就买了五六个。
“小耗子，你这是在自找苦吃。”开口说话是顾学长。
多宁也是这个想法，从晚饭顾学长的话来说，顾学长应该知道了alice进入百嘉的事，所以主动说了起来。
多宁：……
“轮到我硬了。”周燿咬着牙对她说。
顾学长话音落下，多宁有些小惆怅。惆怅顾学长要出门游历，也惆怅今天颜艺不在，如果颜艺真的喜欢顾学长，一定遗憾今天没有过来。
何昊立马没声了。
“恭喜周弟。”餐桌落座之前，顾嘉瑞眉眼含笑地对周燿说。
百事孝为先，多宁想要颜艺陪她一起对顾学长说出百嘉的事，都没有了理由。
顿了顿，“虽然我在周弟这边挖人不厚道，如果你真要出家，我收你也可以。不过你要打电话告诉你父母，你想出家的消息。”
周大哥没有话，直接发来了一个红包， 红包备注多宁代送。
“对了，我头型蛮好看的，剃了应该也蛮帅。”总比早生华发，顶着一头灰白头发，让街头的年轻小姑娘称呼他大爷好。
闪闪的头像闪动， 周爸爸第一个冒泡：“买的吗？”
然后给在扉页留下了颜艺的名字，和四个字的祝福语：“一生平安。”
股票被套牢的那阵子，他身上也没钱，顾嘉瑞给他出主意：“要不要我们一块找多宁借一点？”
顾学长朝她摇摇头，不是回天坨山。
周燿：“……噢。”他去换一杯。
周燿轻哼了声，对这声虚伪的恭喜不以为然。谁会为了一面锦旗宴客庆祝，至于那面锦旗谁要谁拿去。
中间也有几个女生和他套近乎，原因只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拿他当扶梯接近他宿舍的其他三个。终于熬到毕业，加入一源他事业有了一点起色，辛辛苦苦追了司花郑文娜两年，又下血本交往了一年，就要准备结婚的时候甩得裤衩都没了。
周燿撇了下眼睛。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晚饭刚开始，顾嘉瑞先告知多宁和周燿这个消息，眼睛轻柔地落多宁脸上，收了收。
第二天……顾学长就走了。
多宁：……也是噢。
顾学长笑了笑，对他们交代清楚：“就是到处走走，各国游历一番。”顿了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今天刚好跟你们道个别。”
哪像他，大学每个室友都比自己出众有型，不小心就被衬托找不到女朋友，女生的眼睛要么对着顾嘉瑞，要么对着周燿，连性格孤僻的邬江都有迷妹。
“吃素为我庆祝？”周燿不满地反问多宁，眼里差点写上“她对他可真好”这六个字。
“顾嘉瑞，你还收徒弟吗？”何昊抬眼看着顾嘉瑞，语气真诚地问，“要不我也跟你出家当和尚吧！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给你保驾护航？”
……
周燿心情也有一些复杂，既然顾嘉瑞有个那样有钱的父亲，大学还三天两头周弟周弟地找他借钱？二十五十一百……真是什么金额都借过。
多宁瞅着周燿不爽的俊脸，解释说：“……我就是觉得每次让顾学长跑来跑去，影响不好。”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心里有些小九九，语气也有些薄弱；除了庆祝电视台锦旗的事，她和颜艺想借机把百嘉的事情告诉顾学长。
可是憋着太难受。
原本她觉得这事顾学长连周燿都没有主动说，她说了不太好。
顾学长转头看何昊：“如果你想出家，还来得及。”
问的都是同一件事。
“……周燿，我姨妈一直觉得我在你这里不够强硬。”
“百嘉啊……”顾学长想了想，笑着说，“那我猜对了。”
他感受过最有烟火气的幸福，就是周家了。
周六聚会，过来“庆祝”的人除了顾学长还有何昊。
走了？应该不是回天坨山……周燿身子轻轻往后一靠，等着顾嘉瑞继续说。
何昊真的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多宁心情挺复杂，觉得欠了顾学长一个很大的人情。
视频里姨妈问了她工作室的事，多宁双膝盘坐回答得轻松又自信，然后抬起头对站着一旁的周燿说：“给我倒个水。”
周燿一一挂上手机，多宁坐在沙发低着头， 手里捧着一只手机，手指不停轻点着屏幕。周燿蹙眉问了问：“干嘛？”
何昊越说越认真，恨不得立马让顾嘉瑞给他剃度出家，顾嘉瑞对着何昊微微一笑：“小耗子，你尘缘未尽。”
周燿去找毯子了，半分钟毯子自动盖在了多宁的肩头；周燿自动退到一边。
结婚两字不陌生，却有着不一样的温柔体会。周燿把择好的菜心递给多宁，看着她说：“菜择好了……后面做什么？”
夜里多宁坐在周燿公寓的沙发同姨妈视频，闪闪和姨夫带着贝蒂到外面晒太阳。因为视频里闪闪不在，周燿就让多宁和姨妈单独视频，他等在一边。
多宁也没出声，主要想到了自己头上。
视频里，姨妈看着他们，眼里有探究有观察。多宁摸了下手背，又对周燿说：“帮我拿件毯子，空调吹得我有些冷。”
周燿抿唇，回应说：“……p图技术真好。”
周燿仰了仰头，继续当一个不吭声的听话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