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你为什么不说话？
徐青山与异族二王大战已经过去了十日。
十日前，有剑自天外来，斩杀异族军士三十万。
异族二王身死道消，徐青山下落不明。
玄界终于来了破境大能，在天外寻了两日，不见徐青山身影，便放弃寻找，并昭告天下，徐青山付出生命代价，拉着异族二王同归于尽。
一时间中原人族悲天哭地，祭奠这名为人族牺牲的绝世天才。
大楚国君项狂仰天长啸，有人看见他双眼含泪，喃喃自语。
风小寒受了重创，不过在玄界大能的救治下，并无大恙。
艾布劳内等十七人，带领仅剩的一千五百名异族修士，退回了净山西麓。
异族近百万大军，前后死在徐青山手中的有五十多万，折损惨重。
大楚也不好受，五十万净山军战死十五万，大汉帝国增援的二十万精锐同样折损五万有余。
双方修士，伤亡程度不相上下。
只西线战事便如此残酷，而东线与妖族作战的东唐大军，已经折损了五十万之多。
妖族已经前后派出了五名妖尊和近百万妖兵。
而玄界同样增援了上万修士以及三名破境大能，惨烈程度比起西线犹有过之。
极北寒族在苦海对面势力的帮助下步步紧逼，西秦铁骑同样损失了十万之多。
南部与蛮族的交战依然胶着。
王道与萧和潜入百万大山，不久便被蛮族强者发现，派出数百名蛮士追击，两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目前下落不明。
龙灵儿整日以泪洗面，面容憔悴。过去了十日依旧不相信那个疼爱自己的师兄死了。
一个美艳女子搂着她，不停安慰。
这个美艳女子是龙灵儿的母亲，是几日前与天净宗长老一同前来净山大营的两名破境大能之一。
“孩子，母亲知道你伤心，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美艳女子喟然一叹，仿佛有心事。
“母亲，师兄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龙灵儿喃喃自语。
“傻孩子，你父亲过几日也会来到此地，异族接下来会有大动作。”美艳女子眼神有些担忧。
异族第一轮进攻，损兵二十万；第二轮进攻，又损兵三十多万，前后两次皆是被同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所阻。
这名叫徐青山的天净宗绝世天才，犹如彗星，在光芒万丈下转瞬即逝。
同时还带走了异族两名异王，对于异族来说是不可承受的打击。
因此，异族第三轮进攻，将会是数位异王联袂而至，绝不会再给中原大陆喘息之机。
接连吃了两次大亏，这些高高在上的异王绝不会容忍第三次失败发生。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决战时刻。
“陆师妹……”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灵儿师侄也在啊。”
“空师兄，唉……我这女儿这些时日茶不思饭不想，终日以泪洗面，依旧不相信贵宗弟子徐青山已经……”
美艳女子叫陆浠水，玄界陆家人，与龙灵儿的父亲龙慕光是道侣。
中年男子是天净宗长老之一，名叫空不语，破境中期实力，天净宗三掌门。
空不语眼神复杂，内心沉痛。他也没料到本宗弟子徐青山居然临阵破道，几乎凭一己之力阻挡了异族两轮进攻。
而就是这一个妖孽般的天才，在十天前，拉着异族两名异王同归于尽，这是天净宗最大的损失。
连掌座师兄空羽也从数百年闭关中走出，内心悲痛。
“我并未寻到他的尸体，说不准会有奇迹……”空不语知道这番话也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以破境初期的实力同时面对两名异王，就算他也要暂避锋芒，绝不敢以一敌二。
徐青山再逆天，也不可能幸存，多半身死道消。
“师兄不会死的，空师伯，您在去找找好嘛，灵儿求您了，师兄一定还活着，或许只是受了重创，在星空迷了路，暂时回不来了……”龙灵儿转身，目光凄切。
“灵儿……师伯已经寻遍了天外，那里毫无他的气息……”空不语沉默。
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原本活泼开朗的女孩。
“不会的，不会的……”
“你们只是不愿意耗费心神去寻找，就编造一个谎言来骗我罢了。”龙灵儿双目失神。
“师兄一人挡了他们那么久，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直到师兄……你们才出现，难道在你们眼里，宗门弟子的性命如此卑微，可以随便牺牲么？”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龙灵儿挣脱母亲怀抱，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向外跑去。
“灵儿……”空不语欲追，却被陆浠水叫住。
“空师兄，就让我这傻女儿一个人静静吧。”
就是陆浠水这句无心的话，两人都以为龙灵儿只是想一个人发泄一下。结果却导致了龙灵儿性情大变，只身一人寻遍了大陆，最终落入异族手中，彻底黑化……
三日过后，龙灵儿的父亲，龙慕光也来到了净山大营。
龙慕光面容俊郎，身材高大，剑眉星目，妥妥的美男子，破境初期的修为，玄界龙家家主。
“浠水，怎么不见灵儿？”龙慕光疑惑道。
“灵儿这几日心情不好，大概……出去散心了吧。”陆浠水说道。
“灵儿这丫头虽然调皮，但不会三天没有露面，我去大营找找。”龙慕光不放心，总感觉哪里不对。
“龙大哥，我陪你一起去。”陆浠水道。
“见过龙师叔。”
“见过陆师叔……”
风小寒休养几日，已经痊愈。见龙慕光夫妻携手而至，连忙与南宫飞仙一起相迎。
“呵呵，风师侄气息浑厚，大有精进啊。”龙慕光只一眼便看出风小寒的真实实力，灭道后期，隐隐有破境的趋势。
“龙师叔过誉了，师侄惭愧……”风小寒苦涩。
“南宫师侄同样了得啊！”龙慕光说着，看向南宫飞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飞仙见过两位师叔……”南宫飞仙行礼道。
“呵呵呵，不必拘礼，我与你陆师叔前来，是想看看我那调皮的女儿又跑到哪里玩闹去了。”
龙慕光发现龙灵儿并不在此处，有些失落，说道:“既然不在此处，我去别处瞧瞧。”
“灵儿师妹不见了？”风小寒吃惊。
“几日前灵儿师妹曾来找过飞仙哭诉，她应该还在净山大营，并未走远。”南宫飞仙也有些疑惑。
“这就奇怪了，这丫头跑哪里胡闹去了？”龙慕光不解。
直到这一刻，龙慕光夫妇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龙灵儿只是躲着他们，想一个人静静。
直到二人寻遍了净山大营，依然不见龙灵儿身影，夫妇二人这才慌了神。
“二位师叔，等师侄去问问韩王信与独孤霸是否见过灵儿师妹。”风小寒说完，急忙朝帐外走去。
“二位师叔别着急，飞仙也去萧芳她们几人那里看看。”南宫飞仙也离去。
“浠水，灵儿离开时，可有反常？”龙慕光看向自己的爱侣。
“其他并无反常，只是哭诉为何我们不早点支援……”陆浠水仔细回想三日前的场景，实在找不到反常之处。
“这就奇怪了……”龙慕光沉思。
“龙大哥，灵儿会去哪里？”陆浠水有些担忧。
“这丫头自小便在天净宗长大，听说几乎是徐青山带大的，我们这当父母的，这些年来甚至没怎么去看过她。”龙慕光心底有些亏欠，并非不疼这个女儿，实在是有些事无法用言语描述。
“徐青山的离去，怕是对她打击很大。”
“她不会……”龙慕光突然面色大变，想到某种可能，连忙御空而去。
“浠水，你与空师兄镇守此处，我四处找找。”
龙慕光的声音有些急切，使得陆浠水娇躯一震，面色惨白。
“灵儿不会……去异族了吧？”她声音颤抖，心神大乱。
龙灵儿是她们夫妻二人唯一的子嗣，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祈祷龙慕光此番能寻回女儿。
……
一晃眼过去大半个月。
这日，徐青山缓缓睁开双眼，他身体乏力，几番想挣扎坐起都徒劳无功。身体像是被抽干，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
“你醒啦……”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徐青山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洞穴中，不远处一堆火明灭不定。
一个……略显娇小的身子，坐在火堆旁。她双手抱着膝盖，目光盯着火堆，影子随着火苗一闪一闪，显得孤独。
“原来是你救了我。”徐青山静静的躺着，内心五味杂陈。
“你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
“这些时日以来，我族……派出了几名王侯，正在满世界找你。”
徐青山沉默，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体，发现衣衫干净，明显被换洗过，想到某种可能，面皮一红。
“你知道么……就因为你，我族迟迟无法攻破净山大营，还损兵折将，死了几十万族人。”
她缩了缩身子，将头埋进双膝中。
徐青山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悲伤和孤独。
“我本该杀了你……”她幽幽说道。
“现在也不迟。”徐青山平静道。
“呵？”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她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徐青山。
恍然间，徐青山看到她黑纱蒙面的眼角有泪珠滑落，不禁心神一震。
“谢谢你……救了我，还留我一命。”徐青山心软，轻声说道。
“你不必感激我，我救你……是为了将来能亲手杀了你。”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一个多月的妲雅！
徐青山沉默片刻，说道:“如果真有那天，我会留你一命，还你人情。”
“呵……你以为我在乎么？”妲雅突然起身，慢慢走向徐青山。
“你屠我族人，坏我道心，就算死一万遍也应该。”她站在徐青山面前，居高临下，尽管蒙着面纱，依然挡不住那张绝世容颜。
明亮的眼睛，有些红肿和憔悴，看来在照顾徐青山这些日子里，她内心煎熬，天人交战。
有传闻妲雅因为修行毒魔功的缘故，性情大变，到处“沾花惹草”，在族中是出了名的水性杨花之女。
但谁又知道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仅身姿傲人，更是绝世美女。
其实，妲雅并非别人口中那般不堪的样子，相反她是一个洁身自爱之人，从未与任何异性有过亲密之举。
除了……那次在她的域中，被徐青山“调戏”。
“你说我坏你道心，却是从何说起？”徐青山直视妲雅双眼，不解道。
妲雅娇躯一震，黑纱下的脸上闪过娇羞，心底泛起莫名其妙的的涟漪，让她不禁想起了当时那一幕。
“哼，明知故问。”妲雅背过身去，缓步走到火堆旁边，添了几根干柴。
“你……只能死在我手里，终有一日……”
妲雅盯着火堆出神，显得心事重重。
徐青山没有说话，洞穴中的气氛无比宁静。
“你为什么不说话？”
过了良久，妲雅突然扭头，看着徐青山。
“无话可说。”徐青山脱口而出。
“我就这么让你感到厌恶？”妲雅啪的一声折断一根干柴，眼神有些冷。
“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不知从何说起。”徐青山苦笑，这女人真善变。
“你不问问这是哪里？”妲雅追问，声音也逐渐冷了下去。
“这是哪里？”徐青山说道。
“……”妲雅被徐青山这副模样气笑了。
“这里是你的埋骨之地，混蛋。”她怒骂，有些气急败坏。
可在徐青山眼里，却显得那么……娇俏可爱。
“不是你让我说的么？”徐青山无语。
“你是木头么？”
妲雅捡起一根木头，狠狠砸向徐青山。
不过，她判断好了距离，木头并未落在徐青山身上。
“我倒想当一根木头，无忧无虑，任人采掇。”徐青山叹道。
“你？真是个无耻混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妲雅顿时想歪了。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还是妲雅先打破有些尴尬的氛围。
“这里是百万大山深处，蛮族大后方。”
妲雅幽幽说道。
“百万大山？蛮族大后方？”
徐青山使出吃奶的劲，努力支起身子，靠在石壁，说道:“你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
妲雅严重怀疑这家伙脑子是不是被揍傻了？
“难道带着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去你们口中的异族大本营？”
她简直气的牙痒痒。
这家伙一副漫不经心好死不活的模样，说出的话能让人气死。
“也对，那你为何不送我回净山大营？”徐青山问道。
“我送你去死，可以了吧混蛋？”
这句话，妲雅几乎是吼出来的！
“咳咳，姑娘何故动怒，气大伤身，还是……”徐青山突然瞥见对方胸前那饱满的胸脯撑得胸衣起伏不定，连忙说道:“还是多动怒为好……”
“啊……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妲雅再也无法忍受徐青山的言语刺激，偏偏她又生不出厌恶之心，当下抓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棒，砸在徐青山身上。
“咳咳咳……”本就虚弱的徐青山，被这一下砸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没事吧？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许死，只能我亲手杀了你。”妲雅连忙起身来到徐青山身旁，蹲下身子，查看徐青山伤势。
由于她实在靠得太近，那饱满的胸脯近乎贴在徐青山脸上，透过胸衣缝隙，能看到一条洁白的沟壑。
他甚至能清晰听见她心跳的声音，以及从她身上传来的一种……无法形容的馨香。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徐青山险些失态，连忙默念清心咒。
“我好看么？”妲雅突然停止动作。
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徐青山眼睛，淡淡的说道。
“额……”
徐青山不知作何回答，由于比较清楚此女的性子，还是斟酌了下言辞，说道:“我与姑娘‘素未谋面’，如何知道姑娘好不好看？”
妲雅盯着徐青山双眼，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摘下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