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怀鬼胎
净山是水蓝星最大的山脉之一，西北接神秘之地，东南抵蛮族百万大山，呈弓壮。
而中部，如同刺向中原大陆的利剑，让大楚帝国如鲠在喉。
净山大营，是中原大陆抵御异族的最前线。位于净山七十二峰天净峰山脚，星罗分布，延绵百余里。
主将欧阳，是大楚帝国继徐子敬后的又一个军事奇才，他用兵入神，不拘小节，往往能给予对手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净山大营有五十万军士，曾跟随徐国公多年，个个身经百战，悍不畏死。
帅帐中，欧阳正有条不紊的安排各路人马如何排兵布阵，准备迎接明日异族的大举进攻。
“大将军，异族军队中，混杂有魔修，防不胜防，前些日子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有将军沉重道。
“明日异族大举进攻，形势可能会更加严峻。”又有人担忧道。
“诸位无需忧虑，我们的增援……已经在路上来了。”欧阳笑道。
“大将军指的是大汉帝国那二十万精锐么？”有人眼前一亮。
“如果只是这二十万精锐，恐怕也无法改变战局。”有人说道。
没错，异族已经有魔修加入，他们隐藏在大军中，当真防不胜防。
普通士卒在他们眼里，就跟蝼蚁没区别，往往对方一人，便可让无数士兵丧命。
这还只是初阶魔修，一旦遭遇中阶甚至高阶魔修，恐怕一人便可改变战争走向。
这就是凡俗军队与修行者的天壤之别。
你或许可以用成千上万的锐士来“堆死”对方一个中阶魔修，但如若对方有十个，百个甚至成千上万个，那时当如何？
异族能与人族纠缠无尽岁月，其族内的魔修定不在少数。只是这百万年来彼此为了各自族群的大局，不得不一同遵守那个和平条约，世外之人没有干涉凡俗之事罢了。
可眼下，那个条约已经失去了制约力，不敢想象未来的水蓝星将是何等景象。
“当然不止于此。”欧阳示意诸将安静，说道:“随同大汉二十万精锐一同南下的，有三十几位仙人。听说其中二人，是神秘之地最强十人中的两个。”
“风小寒与南宫飞仙！”欧阳说道。
“而且……听说徐国公之孙，那个为徐国公洗清冤白，逼得国君下罪己诏，处死奸贼赵开的徐家唯一血脉——徐青山，也正在赶来的途中。”
“什么？”
“徐国公的的孙儿？”
“徐国公还有血脉留存世间？”
欧阳这句话出口，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净山大营这几十万军士，几乎都是徐国公一手带起来的。他们身经百战，纪律严明，悍不畏死，早已将徐国公当成精神领袖。
这个消息从欧阳口中说出来，众将不会质疑其真实性。
因为欧阳……也算徐国公半个弟子！
欧阳之所以封锁这个消息，就是怕传到军中，引起不必要的变动。
其实，当他得知徐国公还有血脉留在世间之时，他是多么的激动和感慨。
“哈哈哈，苍天有眼，终于惩治了赵开这个奸贼！”
“徐国公的孙儿，定是人中龙凤。”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赵开这个只手遮天的狗贼，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痛快。”
帐中诸将激奋，他们是欧阳接管净山大营才提拔上来的副将，因此这个消息对他们的冲击最为直接。
“可惜……杨将军他们十几人，死的死逃的逃，不知所踪，否则听到这个消息，该有多高兴。”
“当饮一大盅！”
似乎徐国公有子嗣幸存，比他们打了大胜仗更有成就感！
“大将军，卫广将军率领的二十万援军已至。”突然，有士兵来报。
“好，众将随我出迎。”欧阳大喜，连忙起身，快步走出营帐。
“净山大营，果然名不虚传。”风小寒一路行来，将营中布置看得一清二楚。
净山大营的布置，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藏玄机。
“呵呵，上仙有所不知，净山大营自百万年前建立，抵挡了不知多少次异族的进攻，为我中原人族的延续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卫广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百万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我族英烈牺牲在这里。”卫广的坐骑，是汉帝刘宣亲赐的宝驹。
其名追风，可日行千里。
风小寒叹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天下寒士尽欢颜，但愿世间少有争端，百姓安居乐业。”
“这也正是我等将士毕生追求的理想。”卫广说道。
“卫将军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欧阳一马当先，拍马赶至。
“欧阳将军哪里话，早闻欧阳将军精通战阵，今日一路行来，果然名不虚传啊！”卫广由衷赞赏。
“卫将军谬赞，晚辈仍有很多东西，需要向前辈学习啊！”欧阳谦逊道。
两位来自不同国家的帝国重将，此时翻身下马，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卫广比欧阳年长十岁，因此欧阳称晚辈并无不妥。
“哈哈哈，欧阳将军，我来为你引荐一下。”卫广抓起欧阳的手，走到已然驻足马前的风小寒一行人，说道:“这位上仙来自神秘之地天净宗，这位是他的同宗师妹孔令语孔仙子；这位是万花谷南宫仙子，他们身后这些人，都是神秘之地仙人。”
“在下欧阳，见过诸位上仙。”欧阳鞠躬，行了个大礼。
“欧阳将军言重了，仙人二字，实不敢当。”风小寒一行人回礼。
“晚辈等人不过是学了些粗浅术法，实在与常人无异，以后大家可兄弟相称。”
风小寒这番“自降身份”的言辞，瞬间博得卫广，欧阳二位将军好感。
“哈哈哈，既如此，区区斗胆，便占点便宜称上仙为小弟啦。”欧阳豪爽笑道。
“甚好，甚好，如此甚好！”卫广也开怀大笑。
“欧大哥，卫大哥，小弟见过二位大哥。”风小寒抱拳。
三人相视一眼，瞬间大笑。
“如此，我岂不是更占了大便宜？”卫广说道。
“卫大哥理所应当，哈哈哈哈……”
“风小弟，卫大哥，诸位上仙，这边请。”欧阳在前引路，带着一群三十多人朝净山府走去。
“欧大哥，异族可有动静？”途中，风小寒问道。
“昨日夜晚与今日清晨，对方来势汹汹，几次欲突破天净峰防线，都被我军击退。”欧阳说道。
“原本，我正担心异族军中出现的那些魔修无人能挡，如今小弟的降临，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啊！”欧阳由衷道。
“二弟，出现的这些魔修实力如何？”卫广问道。
“这些魔修，都是武境一二重，武圣境的到还未曾出现过。”欧阳说道。
“如此说来，异族这些时日只是试探？”卫广道。
“二弟，我认为，异族今晚或有大动作。”
“大哥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早已布置好口袋，就等他们入瓮了。”欧阳笑道:“刚好三弟等诸位上仙来得及时，将是我军真正的定心丸。关键时刻，给异族致命一击。”
他这些天来，心情从未有现在这般轻松过，实在是担忧异族魔修大规模的出现在战场上。
“那今晚刚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风小寒笑道。
“三弟，你们舟车劳顿，还请暂时休养半天，我们傍晚行动。”欧阳抱拳，吩咐下属，安排好风小寒一行人。
“大哥，那我们具体商讨一下该如何部署。”
“正合我意。”卫广说道。
“如此，人员部署的事情就烦劳二位大哥了。”风小寒抱拳，随那名军官离开。
“不敢，恭送诸位上仙。”欧阳做足了礼仪。
虽然风小寒对于彼此身份并不在意，但如果太过孟浪，难免会有人芥蒂。
“诸位上仙，这边请，大将军早已为上仙安排好了住所。”军官毕恭毕敬，在前引路。
“有劳军哥了。”风小寒笑道。
“不敢不敢，能为上仙服务，是我等荣耀。”那名军官受宠若惊，一脸诚恳，连忙说道。
“风师弟，为何你们笃定异族会在今晚有大动作？”南宫飞仙对于军事这一块，算是小白。
“直觉。”
风小寒说道:“对方一次次试探，并且频率增多，定是有阴谋。”
“只是何时行动，全凭双方统帅的直觉。”
“或者说是未雨绸缪。”
“没想到风师弟所学甚多，飞仙受教了。”南宫飞仙嘴角含笑，做出一个受教的姿态，让人忍俊不禁。
“南宫师姐，你就别打趣我了。”风小寒莞尔，对此有些无奈。
“风雨欲来，就是不知谁是猎手，谁又是猎物。”他轻叹道。
“兵来将挡，静观其变。”南宫飞仙轻声说道。
“哈哈哈，师姐说得没错，所谓到阴谋阳谋，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风师兄，倘若对方今晚并未有所行动，那岂不是所有的布置都是徒劳。”孔令语疑惑道。
“师妹，所谓机会是留给早有准备之人，就算对方没有行动，我们无非就是辛苦一夜。”
“种族之间的博弈，容不得半点疏忽，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否则一旦失利，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就如同我辈修行者，与人斗与天斗，与世间万物斗，无非就是为了变得更强，让自己处于相对的优势之中。”
“风师兄，你说得太深奥了，我不明白。”孔令语笑道。
“我认为凡事何须如此繁琐，大家爽快点，约个时间定个地点，一局定乾坤岂不更好，这样省了常年不断的征伐。”
“你呀，如果人人都与你一般单纯善良，那些世界定是美好的。”风小寒叹道。
“诸位上仙，您们的住处到了。”这时军官搭话道。
“有劳大哥了。”风小寒谢过。
“孔师妹，南宫师姐，我们也好好准备一番，今晚去会会那异族。”
风小寒朝众人点头，说道:“诸位道友，今晚的行动，不可大意，大家也好好休息一下。”
“风师弟，晚上见。”南宫飞仙点点头，身轻如燕，翩若惊鸿，步伐当真优雅。
“诸位，晚上见。”风小寒说道。
他身形一闪来到这片雅静的建筑群，随意找了间僻静的屋子，推门走进去。
“欧阳大哥有心了……”屋内陈设虽然简单，但应有尽有，显然刚经过精心打扫，燃上了熏香，泡了上好的茶水，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点心。
风小寒随意吃了点东西，坐在床上，缓缓闭上双目。
……
净山山脉西南，有一大片陆地，都属于异族的领地。
这片大陆山峦遍布，丛林郁郁葱葱，参天古树更是随处可见，遮天蔽日，生机浓郁。
天净峰西麓几十里开外的平原上，一个个军帐遍布平原，延绵数十里。
这些军帐的布置并没有太大讲究，纯粹是为了暂时歇脚。
此时一间最大且布置最豪华的帐内，坐满了人。
异族，其实样貌与中原大陆的人族并无太大区别。
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一对尖尖的耳朵，像极了精灵。
他们男的强壮魁梧，女的白皙貌美，并且比中原大陆的人族普遍高出半个头。
“艾莉丝，你大哥怎么没来。”
帐内，一个身材魁梧的异族看向旁边容貌俏美的女子，有些疑惑。
“古力塔，你就放宽心吧，我大哥晚上会出现的。”女子说道。
“艾布劳内可是我们此次秘密行动的领头之一，可不能出了意外。”那叫古力塔的魁梧男子说道。
“我说古力塔，你就少操那份心吧，今晚的行动，是族中各位异王亲自督导的，十八个领头的，一个都不能少。”又一个壮硕的男子说道。
“哼，今晚老子要杀一万个中原野人。”古力塔冷哼道。
“哦天啦，凯瑟琳，多年不见，你又变强了，真想跟你近身切磋一下武艺。”有男子哈哈笑道。
“德古拉，等今晚过了，我陪你好好切磋一天，看看你的实力，是否如几年前那般，只能在我手底下坚持三分钟。”叫凯瑟琳的女子嗤笑道。
“哈哈哈哈，德古拉，就你这身板，怎可能是凯瑟琳的对手，换我还差不多，哈哈哈。”
有一个声音大笑，笑得肆无忌惮。
“修恩，你也不怕被她榨干了去，哈哈哈哈。”
帐内又是一阵大笑。
“你们说，我族今晚的行动，会不会遇到野人修士？”有声音问道。
“嘿嘿，那些细狗，我一个能打十个。”另一个声音接过话题，言语不加掩饰的嘲讽道。
“才十个？”
有人冷笑，不屑道:“老子一手捏死一个，区区细狗，有多少来多少，就怕他们不敢来，缩在那个地方当乌龟。”
“不可小觑那些修行者，我族在他们手里吃的亏还少么？”有人提醒。
“呵呵，反正今晚遇到一个我拍死一个。”
“哟，我说诸位都到齐了。”
突然有声音从帐外传来。
“你们这些家伙还不赶紧出来迎接本公子？”那声音戏谑道。
“忒，我他马也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家伙。”有人撮了一口痰，大声骂道。
“我说恩迪，淡定淡定，你犯不着生气，不就打赌输了女人么，再赌一次，把裤头也输了算了。”
这话出来，帐内又是一阵哄笑。
那叫恩迪的男子，气得牙痒痒，简直无地自容。
“噢，我的艾莉丝也在，啊，原来凯瑟琳美女也在呢。”
那走进帐内的男子，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面容英俊，一双蓝眼睛不停在帐内几个女子身上扫来扫去。
“马思克，小心老娘挖了你那双贼眼。”却是凯瑟琳媚笑道。
“哦，我的凯瑟琳女士，你怎么舍得挖掉我的眼睛，那样你岂不是要一辈子当我的眼睛了。”马思克随意走到一处，挤进人群。
“该死的，你手往哪里摸。”有声音愤恨。
“哦抱歉，我以为抓住了根香蕉，哪知是根火腿肠，实在抱歉。”马思克嘴里说着抱歉，手上却用力捏了一把。
“我他马的，马思克，你给我滚开。”那人大骂道。
“哦抱歉，我这就滚，这就滚。”
马思克说着，起身朝艾莉丝走去。
“你敢过来，我一箭射了它。”艾莉丝眯眼，似笑非笑。
“哦不，你们为何要如此狠心对我。”
“我亲爱的凯瑟琳女士，我们已经有许久不曾见面了，不如今晚促膝长谈如何？”
马思克缩了缩脖子，转向凯瑟琳走去。
“好啊，要不现在咱俩就好好谈谈？”凯瑟琳面色不善，盯着走过来的马思克，擦拭起她那把贴身大镰刀。
“天啦，你们真是一群不友好的家伙，太伤我心了。”马思克哀嚎。
“嘿……有贼心没贼胆的色狼一个。”
这马思克虽言语轻佻且不受人待见，但他却是异族实打实的年轻一代最强者之一。
不到三十岁，便半只脚跨入异王之境，与艾莉丝的哥哥艾布劳内等十几人，被人评为未来一万年最有可能晋升魔皇的绝世天才。
而所谓异王，相当于人族的破境修士。
可见这马思克等十几人，明面上的实力强过玄界年轻一代最强十人！
“艾布劳内、珍塔玛莎，扎西，修斯他们几个怎么还没到。”马思克说道。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有人说道。
“我很好，谢谢卫利可先生的关心。”
“不过今晚的行动，我想与诸位打个赌。”马思克突然说道。
“赌什么？”有人问道。
“就赌谁先第一个杀进中原大军的大本营。”
“好，我们跟你赌。”
“赌注是什么？”又有人问道。
“嘿嘿嘿，至于赌注，保准不会让诸位失望……”马思克神秘莫测的笑道。
“成交，看我如何杀他个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有人豪气万丈，似乎已经看到了中原大军惨不忍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