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舍妻舍女，乃是椎心泣血之痛
在远古天朝的世界中，崇祯帝连退两步，目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苏晨，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屏幕之外，万千观者亦被苏晨的话语深深牵动，心绪翻涌！
苏晨依旧面无波澜，仿若叙述一件与自身无关的尘封往事般。
“吾自登基十七载，逆贼已兵临京城之下，如若吾亡，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
听到此处，崇祯帝的眼眸瞪大如铜铃，死死凝视着他，震撼至极。
“摘去皇冠，披散长发，遮住容颜。”
这一刻，崇祯帝全身颤栗不止，内心惊骇无法言表：“此人怎会洞悉朕心中的思绪？”
直至苏晨道出最后那句惊世之言：
“任凭敌寇肢解吾尸，不得伤害任何一位百姓。”
随着话音落下，崇祯帝颓然跌坐在煤山之巅，目不转睛地望着苏晨，宛如看到一件世间匪夷所思之事。
苏晨回首望向崇祯帝，深吸一口气，傲骨铮铮，语气淡然而坚定：“陛下，现在您应该相信了吧。”
“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来自三百七十七年后的后世人苏晨，有幸在此遇见崇祯皇帝。”
此刻，殿堂内的太监吴承恩气息急促，那位大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同样面色惨白，呼吸急促！
从三百七十七年后的未来而来，此言何其惊世骇俗，却又不得不让人深信不疑！
……
在华夏秘史研究中心的研讨阶梯会议室内，三百余位上下一心的历史研究者们，此刻也都屏息凝神！
每个人都曾在梦境中追寻历史，而这群研习华夏史的学者们，无不怀揣着回到大明盛世的梦想，渴望亲眼见证那个不屈不挠、威震四方的大明帝国！
未曾亲历过大明那份“帝王誓守国门，舍身护民”的悲壮景象，目睹这样的场景，又何尝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郑老，郑老爷子！”
研究院院长回过头，只见被视为活化石的老前辈郑老爷子满身颤抖，嘴唇哆嗦。
“您怎么了，郑老？”
郑老爷子咬紧牙关，推开试图搀扶他的院长，费力地挺直腰板，整个人仿佛要融入眼前的虚拟世界。
“我……我只是遗憾崇祯帝无力回天，恨明代末期天灾频仍，恨李自成火烧紫禁城！”
无需置疑，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节目中。然而，倘若他知晓眼前的一切并非虚构而是真实的历史，内心的痛苦又将如何承受！
“我恨吴三桂因红颜一怒，引来清朝铁骑入侵！”
“我对大明王朝的情感，既深爱又痛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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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神兽后裔金虎眈眈，太华山吴三桂身陷抉择漩涡，李自成率雄师打破仙京禁制，这般乾坤动荡，还能有何转机？
“舍妻舍女，乃是椎心泣血之痛！”
“然而这伤痛，比起我朝社稷的破碎，却又何足挂齿。”
苏晨并未回应崇祯帝的疑问，保持着沉默。
崇祯帝似觉失仪，松开了搭在苏晨肩膀的手掌，徐徐后撤。
口中低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大明仙朝的根基，早已同朕的心一样……”
“千疮百孔，连仙丹妙药也无法拯救了。”
“即便如此，那就让那孽畜李自成去坐这个天下第一艰难的仙帝宝座吧。”
“朕已在此久矣，如今确实是疲倦至极……”
话语落下，崇祯帝心中满是苦涩。他惊悉苏晨来自异世未来，于是生出一线生机，然而瞬间又想到眼前这无法逆转的困境，即便是天仙下凡，或许亦无力回天。
内侍王承恩搀扶着崇祯帝，对苏晨既畏惧又忌惮，连忙用衣袖擦拭崇祯帝下巴上的清泪。
“愿陛下寿比南山，保重龙体啊！”
崇祯帝轻轻推开王承恩，再次抬首。
山风呼啸而过，崇祯帝不禁打了寒战。
此刻他心中满腹疑团，欲向苏晨询问。然而问题纷繁复杂，总得找个头绪开始。
立于星辰峰巅，这位屡遭挫折的帝王看向苏晨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恐惧。他惧怕的并非苏晨本人，而是害怕直面内心深处那些一连串问题的答案。
崇祯帝期盼知晓答案，却又害怕得知真相。
他迟疑了良久，仍未开口，就像他在仙帝宝座上度过的十七年光阴一般。
过了片刻，他用带着丝丝嘶哑的声音，终究还是问出了他想了解的第一个问题：
“今日，朕……”
“朕驾崩之后，那，孽畜……”
崇祯帝难以启齿，仿佛从他口中吐出“李自成”这三个字，比亲手斩杀妻女还要艰难。
“那李自成，对我天下黎民百姓会如何对待。”
问题甫一提出，苏晨还未作答，无数观看着这一幕的修士无不感到心痛，同时也纷纷渴望能置身苏晨所在之地。
“唉，这崇祯真是让人又怜又恨啊！李自成算哪根葱！”
“这天下本非李自成所有，崇祯仙帝放心，仙帝宝座何其难坐，他李自成坐不长久的！”
“崇祯仙帝这句话，直接触动了我的泪点，他说大明仙朝基石犹如朕之心，已是千疮百孔，我一听眼泪就下来了。”
“不论崇祯仙帝是否无能，但他此刻所关心的，分明是我大明亿万百姓啊！”
“苏晨兄该如何应对？他会欺骗崇祯仙帝吗？”
“不可能的，这可是九霄仙宫主办的节目，且苏晨身为仙使，他断不会欺瞒他人，尤其是一位濒临生死边缘的仙帝！”
众多修士边观看直播，边热烈讨论，真恨不得亲身参与到这场跨越时空的交谈之中。
苏晨淡然地注视着崇祯帝。
“闯王李自成进入仙京后，曾严令军队严守纪律。”
“迎接闯王，无需缴纳仙粮。”
“不得伤人，不得劫取仙财，不得侮辱仙族女子。”
苏晨说到此处，崇祯帝凄然一笑，慢慢摇头。
若是如此，这风雨飘摇的仙界，交付给李自成统治，倒也无可厚非。
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若是大明天庭列祖列宗责怪，便让他们怪我这个不成器的仙帝吧。
然而苏晨并未就此停下，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地继续道：
“然而闯王麾下数十万大军，仙粮匮乏。”
“不出数日，军队纪律便迅速松弛。”
崇祯帝骤然抬头，眼中闪烁着不安的预感，紧握双拳死盯着苏晨。
“他们竟敢！”
“朕不是已经下令，任何人胆敢分尸，若有误伤我大明百姓之事发生！”
“朕不是已经下令，不准误伤我大明百姓么！”
“难道侮辱朕还不够，还要侮辱我大明百姓不成！”
崇祯仰天悲叹，双眼似乎都要哭出血来。
苏晨接着说：
“闯王李自成入主仙京后，在山海关遭遇重创。”
“仅仅四十一日后，就遭受重大挫败，四十二日时仓皇逃离仙京。”
“李自成起兵历经十八载，终仅坐镇仙京一日！”
崇祯原本愤怒与悲伤交织，突然听见苏晨提及李自成在京仅呆了四十二天后。
陡然间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放声狂笑，宛如疯魔。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孽畜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逃得好！逃得好哇！”
“这是我大明亿万百姓之幸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灭亡了朕，自有其他人将他灭之如朕！报应啊！”
忽地！
那响彻星辰峰的笑声嘎然而止，崇祯帝缓缓转身，面上还残留着他刚才的笑意，可眼中却多了一份惊惧与惶恐！
“朕刚刚听说……”
“李自成之所以仓皇逃窜，是因为在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