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厨
大婚,却也是多事之秋。
昨晚闹事的人,就这样突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百乐坊,这里第一个脱不了关系,验尸后,陆绎和今夏两人也没有发现什么,那人死得蹊跷,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来还得找仵作还验一验。
早间,两人匆匆回了府,陆绎去了北镇抚司,吩咐锦衣卫去百乐坊收敛尸体,今夏因六扇门批假,只得在家里等着,但她那里闲得住,坐下来仔细想想,从昨晚到到案发,这人并无任何异常,除了酒喝多了,糊涂了些,这段时间,凶手倒是有乘之机,其余时候,百乐坊人来人往,哪有下手的机会,且说进百乐坊不易,没有铭牌定然进不去,那…凶手只可能是百乐坊之人,这今夏倒是可以断定。
但又令她疑惑的是,死者身上并无任何伤口,莫非这人有什么宿疾……今夏还在思虑当中,海棠就跑进来禀道,“夫人,大人回来了,先去了书房”。。
今夏:“嗯,知道了”,随后她小跑去书房找陆绎,一推开门就问道,“大人,你回来了,此案可有什么进展,北镇抚司可有查出来什么,王耀祖的尸体可有什么异常”。
她问题虽多,陆绎近数摇了摇头,抬抬手唤她过去,“锦衣卫把百乐坊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仍是没有结果,尸首更是找了上好的仵作来验,也没有任何差错,倒像是自然死亡”。
今夏咬着嘴唇,疑惑道,“自然死亡,大人,此人是否有什么宿疾”。
“查了,没有…”,陆绎回她。
今夏有些失望,她能想到的,大人自然也能想到,两只手来来回回地敲着桌面,思虑斟酌。
两人正在为此事烦心,只见岑福来报,一进书房便看见今夏坐在书桌旁侧的凳子上,趴在案桌上,用手杵着下巴,一副慵懒的样子,神情倒是认真。
岑福轻轻拱手上前,“大人,……,夫人也在”,今夏一听是岑福的声音,赶紧坐直了身子,朝着他笑了笑。
陆绎看向岑福,问道,“何事……”。
“大人,皇上召你进宫,听说那王公子的父亲, 惠州县知府大人王太常,一听到自己儿子的死讯,立即一天一夜就从惠州赶到了京城,闹着要见皇上,央求北镇抚司归还他儿子的尸体,好带回家中好好安葬”。
今夏听完岑福的禀报,更加疑惑,“这不对,当爹的,自己儿子不明不白死了,第一时间不是应该查明真相,找出真凶,怎么会要北镇抚司归尽快归还尸体呢”。
陆绎听着,也觉得不合常理,“岑福,你先回北镇抚司,再验尸体,我不相信,会有人做事不露痕迹,我随后就进宫”。
岑福:“是,大人……”,他才要走,就被今夏叫住,要跟他一起去北镇抚司。
但还是她眼神瞟了陆绎,询问征求他的意见,“大人,我想去北镇抚司再验验王耀祖的尸体”。
陆绎:“……你就别去了,不是验过了,况且上好的仵作也没验出来,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今早忙了大半天,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为今之计,只有尽力留住王耀祖的尸首”。
今夏想想,大人说得也对,她验过了,去了也是徒劳,“好吧,那我不去了”。
听此,岑福在陆绎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去往北镇抚司。
她问陆绎,“大人现在要去宫里……”。
陆绎点头,皇上召见,他哪有不去的道理,今夏明了,“大人,快到晚饭点了,我在府中也没事,做好饭等你回来吃呀”。
陆绎惊奇,她哪会做饭,质疑道,“夫人还是安分些,乖乖等我回来就行,实在无聊可以看看书”。
今夏不服,“大人,你别瞧不起人,我三年里可是学会了不少呢,你在诏狱里吃的月饼就是我做的呢,怎么,味道好吗,那可是我跟我姨现学的”。
陆绎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某年的中秋佳节,那狱中的月饼,吃起来是甜的,但也是苦的。
心里苦,那滋味简直是刻骨铭心,透着甜,透着苦,透着相思,那桃花信纸上的三个字,“我等你”,更让他坚定了此生,带着愧疚,带着感动。
陆绎勾勾唇,“那月饼是你做的”。
某人一脸自信,特别得意,“当然,怎么样,好吃吧”。
陆绎拉过她,环住腰,“嗯,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月饼,那今晚的晚饭就有劳夫人了”。
今夏被夸得心里甜滋滋的,小脸红了红,“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大人快进宫吧,别耽搁了时辰,皇上怪罪”。
陆绎笑着,目光狡黠,“好,夫人替我更衣”。
“嗯,好……”。
--------申时末,陆绎进宫见皇上,红色飞鱼服十分醒目,似乎也给新婚的陆大人添了几分神气,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皇上见到陆绎时,都觉得像变了一个人,心底有事,面容却透着喜色,果然啊,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陆爱卿,观你气色,怎么样,新婚可是愉悦,朕给你那药,效果还不错吧”。
陆绎微微一笑,用都没用,他哪知道效果好不好,况且他也不需要,只得拱手回禀,“皇上,你就别再开微臣的玩笑了”。
皇帝见陆绎不识趣,也不在逗他,“算了算了,朕想要跟你做兄弟,你总是把你我当君臣”。
陆绎单膝蹲下,“微臣不敢~~”。
隆庆帝虽受父亲影响,从小心里就有阴影,但性子温厚,不过,帝王之心,像来深不可测,伴君如伴虎,陆绎不敢有一丝逾矩。
皇上挥挥手,“算了,起来吧,说说吧,那王知府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陆绎拱手如实回禀,“皇上,此人像是自然死亡,仵作已验过尸,没有异常,也没有宿疾”。
说完皇上抬头看了陆绎一眼,心中疑惑,“没有宿疾,可王知府对朕说他儿子患有心疾,不定时发作,常服以药物控制”。
陆绎抬头,眼中也分外疑惑,“心疾……,怎么可能,微臣已验过,此人没有宿疾”。
“大概是仵作弄错了也说不定,王知府道,他儿子从小就患有心疾,童时还好,不知怎么的,及冠后反而更严重,不若如此,朕也不好一口回绝,他是一方知府,就这么一个独儿子,想是爱子心切,想要北镇抚司放人,可以好好安葬”。
陆绎觉得此事蹊跷,但一时也找不任何把人留下的理由,只得道,“……是,一切听皇上吩咐”。
隆庆点了点头。
---------戌时已过半,皇上留了陆绎用晚膳,诚然,他只喝了酒,只记得家中夫人说着要亲自下厨做好吃的,可得留着肚子。
这箱,陆府,吴妈听今夏要亲自给陆绎做饭,心里欢喜,赶紧跑到厨房准备帮衬着,打打下手,可今夏在厨房里这里瞧瞧,那里看看,随手便拿起一个胡萝卜啃了起来,看着厨间这么多食材,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吴妈走过来询问,“夫人饿了?”。
今夏挥挥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给大人做一顿饭,吴妈,大人对吃的有什么喜好”。
“少爷喜欢吃什么…”,吴妈想了想,少爷从小被老爷管得严,性子沉稳内敛,在吃食上好像没有什么要求,“夫人,少爷从小性子冷淡,对于吃食好像没有什么要求”。
这就难住今夏了,“没什么喜欢吃的……”。
吴妈看她一脸困惑又道,“不过,只要是夫人做的,大人都会喜欢的”。
今夏这么一听,那就好办了,“那我就做几个我娘经常给我做的家常菜,你们在一边帮帮忙就行”。
“好,夫人要什么尽管吩咐……”,但话是这么说,做起来就不一样了,与其说吴妈是在旁给今夏搭把手,不如直接说是在指导她做菜。
今夏先是做了一个番茄鸡蛋汤,然后在炒了一些菜,一番手忙脚乱,锅里的油已热开,她忙的放下菜,热油溅起,蘸到她的手上,烫得那人只得缩了缩手,她看看吴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多年,炒菜果然还是不是她能对付的。
吴妈见此,忙着过来拿起今夏的手,“呀,夫人,都起水泡了,别做了,回房让丫鬟赶紧上药”。
“没事的,吴妈,我哪有这么娇气,无碍”。
吴妈一脸担心,“夫人,大人看到会心疼的,也会怪罪我们,不如先夫人回房擦药”。
今夏一再推阻,“吴妈,真的不碍事,我得做完才行”。
吴妈劝不动她,只得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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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近戌时末,陆绎从宫里回来,一进庭院就看到今夏在等他,他喊了一声,“今夏………”。
今夏站起来迎他,“大人回来了,可是用过了晚饭”。
“皇上留我用了晚膳,不好推脱,不过,只喝了些酒,并未吃什么,我可还记得夫人说要给我做好吃的,留着肚子呢”。
听他还未用饭,今夏高兴,“那就好,大人,快坐”。
陆绎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菜,有些黑呼呼的一团,像是炒糊了,这菜恐怕是做得不易。
当然,他也不惊讶,他家夫人的厨艺他了解。
这时,吴妈过来说道,“大人,夫人坚持要下厨,还烫伤了手”。
陆绎:……,烫伤了,我看看”,说着抓起今夏的手仔细检查。
“哎呀,大人,没事,涂点药就好了,他们大惊小怪的”。
陆绎知道她不是娇气的姑娘家,做捕快的和他们做锦衣卫一样,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但如今做了他的妻子,陆家主母,这些小事不必让她操劳。
海棠拿来烫伤药,陆绎边涂边道,“我知道夫人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但做了陆夫人, 这些你得受着,以后这些小事,就让下人来做,就算要做,也要小心些”。
今夏点点头,大人懂她,“知道了”,随后她吩咐吴妈,让她们再把菜热一下再端上来。
她靠着陆绎撒娇,“我好饿啊,大人也饿了吧”。
陆绎撇了她一眼 ,“饿了,怎么不先吃”。
“我想等大人一起,哪知道皇上会留你用饭,不然,我早吃了,不如我们先回房帮大人换身衣裳,再出来吃饭”。
“好………”。
“下次小心点”。
“知道啦………”
陆绎换好衣裳,两人出来后,菜已上齐。
吴妈指着今夏做的菜,“大人,这个番茄鸡蛋汤是夫人亲手做的”。
陆绎一听,乘了一勺在碗里尝了尝。
今夏盯着他,好奇着,“大人,好不好喝……”。
陆绎抿唇,“还不错……”,今夏也舀来尝尝,然后点了点头,好喝哎,果然夏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没有她袁今夏做不成的事,吴妈看着俩吃得这么开心,不忍打扰,带着丫鬟退了下去。
陆绎心中感叹,除了娘亲,小时候吃到过她亲手做的栗子糕之外,他从未想过此生会有人,愿意亲自为她洗手做羹汤,就这样携手,平平淡淡过一生,真好。
陆绎给今夏夹着菜,她突然想起了这几日的事,便问道,“大人,话说,皇上召你进宫,可有说些什么”。
那人放下筷子,脸色沉重,“皇上开始准了王知府带他的儿子回去下葬,在用膳时,皇上看我心不在焉,便知我是为了此事,心有疑虑,便最后再给我七日的时间,查明真相,皇上下旨,念他两袖清风,不失为一名好官,让宫中法师给王耀祖做法事超度,满七天后,再下葬,入土为安,锦衣卫督促,实则秘密探查,皇恩浩荡,王大人不敢推辞。
这样一来,查明真相,近在咫尺,今夏笑着,“皇上对大人还挺好……”,
陆绎瞥她一眼,慢慢道,“不急,明日是你归宁的日子,我会派岑福先去盯着,随后我们再去”。
今夏:“大人,正事要紧,你不用顾虑我,明天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
陆绎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新妇一个人回娘家,会被人嘲笑,误以为在夫家不受待见,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放心,岑福近几年做事稳重,会办好的”。
岑福 :“呜呜,终是我一人承担了所有”……
今夏笑着看着陆绎,“谢谢大人”。
下面是小剧场:
就寝时,陆绎拉起今夏的手,看了看,又帮她抹了点药。
陆绎问,“今夏,以前经常这样烫到,没有人帮着上药 ”。
今夏也不知怎么回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小伤小痛,忍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人,也不是啦,但都是些小伤,不用上药,过几天就好了”。
陆绎拉着她的手,有些心疼,“以后不准受伤了,小伤也不行,你要时时记得,你是有夫家的人,我做为你的夫君,会护你此生无虞,你不在是一个人了,以前没人心疼,现在我心疼”。
今夏看陆绎这个样子,“大人,我怎么发现,你出狱后,越来越啰嗦了”,陆绎撇了她一眼,某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关心她,还嫌他啰嗦。
陆绎也不在意,拉过被子,倾身过来,“睡觉……”。
“大人你不是说今晚放过我的吗”。
“我说过吗,好像没有吧”,今夏拼命的点了点头,“大人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陆绎不理,继续,……
“哎哎哎,大人,你慢点……”
一室旖旎,嘿嘿,你们自己脑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