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没用的东西
“这确实是柳兄弟的笔迹，柳族长，那这事儿，就再没什么争议了，你看看，上面写着的，也的确是柳玉林的名字，既然你们都这么着急，这文书又是现成的，我看呐，柳三奶奶和柳夫人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按个手印，从今天起这柳玉林就是柳兄弟府上的公子了。”
郭里长把柳家全的笔迹给族长看过，又怕那柳家福再来夺，用身子将柳家福挡在身后，硬是不让他近前。
“那是假的！你们按了手印也不作数，这才是我柳家正儿八经的血脉，你们怎么能过继个外人来？”
柳家福一手拉着柳才林，一手扒在郭里长的肩上喊着，屋内却没人愿意搭理他，就连同他一起来的族长，也将头扭到了一边。
“二叔，月儿还得提醒您，当年分家时，白纸黑字可写的清清楚楚，此后两家互不干涉家事、互不插手外面的生意，我可听说，这还是您强烈要求爷爷加上的，月儿希望您能做个人，给我们这些小辈当个榜样，自己说的话，自己先得做到。”
柳三月将已经按好手印的文书在柳家福面前晃了晃，说完，也不顾众人什么表情，搀着柳夫人出了门。
“你！！!”
谋划了数月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还被一个小辈屡次三番地讥笑，柳家福脸上早就挂不住了，追到柳三月身后，手上攒足了劲，往柳三月后脑勺扇去。
“啪……”
又是一棍子，柳家福吱哇叫着往后退去，柳三奶奶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拐杖打完，她脸都红了。
“我说大侄子，你这么大一个人，背后偷袭一个小丫头，还要不要脸？我们柳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畜生！”
三奶奶这话，恰巧被路过的两个小孩儿听见了，小孩儿指着疼得直咧嘴的柳家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嘴里还不住地嚷着：“狗公子，畜生爹，打小孩，不要脸……”
柳家福听见了捂着手脸涨得通红，从地上捡起个石头朝两个小孩儿掷去。
小孩儿根本不怕，朝柳家福做个鬼脸，大声喊着跑开了。
这要是在全村传开了，以后还哪有脸出门，柳家福也不管众人怎么看他，就要去追那两个孩子。
突然，身后“哇”的一声，声音极为熟悉，柳家福回头一看，柳才林趴在地上，刚刚还白嫩的柳小公子，一脸的土，鼻血已经流进了泥嘴里。
“爹……”
柳才林见柳家福回头，哭着向亲爹伸了伸手，想要他拉自己起来。
感觉到十几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柳家福只得走上前一把将柳才林从地上拽起，预备了许久的巴掌，落在了柳才林脸上。
“没用的东西。”
柳家福眼露凶光，恶狠狠地看着柳才林，柳才林吓得赶紧闭上了嘴，随即却又被嘴里的血水呛开，捂着嘴站在原地，想哭又不敢哭。
“来，让姐姐看看，是不是牙又被打掉了？”
离柳才林最近的莺儿，蹲下身子，温柔地将柳才林嘴边的血水擦了，把一根指头伸进柳才林的嘴里揉了揉，柳才林嘴里新长的两颗牙齿便被她拿了出来。
莺儿将牙齿摊在手帕上，努了努嘴：“果然牙齿又被打掉了呢，你爹下手可真狠。”
随后又轻轻把柳才林的手也擦干净了，将牙齿放到他手上，摸着他的头问道：“疼不疼？”
柳才林一直呆呆地看着莺儿，这才感到嘴中钻心地痛，将牙齿一扔，捂着嘴嚎了起来。
不就是掉了两颗牙么，看把你疼成这个样子，我的孩子被你打没了的时候，也没哭成你这样儿。
莺儿轻轻拍了拍手，拍掉了手上的一些粉末，这是特意为柳才林准备的，可不能误伤到了别人。
“莺儿姐姐，咱们走吧。”
环儿清脆的声音传来，将莺儿从一些不好的回忆中拉了回来，莺儿冷哼一声，又摸了摸柳才林的头，起身向柳三月她们追去。
“祁妈，这小姐识得字还没我的多，你说她是怎么知道老爷书房里会有这么一张纸的？”
书房里的书散落一地，两位妇人蹲在地上，将一摞摞散开的书籍收到一起，其中一个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向另一个问道。
柳三月出门前，就在书房翻来翻去，出门时，又交代她们一定要找到一张写有柳玉林名字的合同文书，她们七八个人，翻遍了整个书房，最后在第二排书架最下层中间一本极不起眼的书里才找到，老爷藏的这么深，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又怎会告诉小姐。
“嘘，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去乱说，我呐，怀疑这月儿已经被咱这府里的神仙开过光了，你仔细想想，自打前几天她醒来，这么多件奇奇怪怪的事，哪一件不是跟她有关，可她哪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儿，跟个小人精似的。就说今天，一听说老爷出事，连夫人都吓傻了，你看看她，又是找先生商量，又是照料夫人，还来宽我们的心，还去对付二爷，桩桩件件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祁妈说了几句，起身往窗外看了看，柳家的人都各忙各的去了，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悄悄过去将门关上，又将另一个婆子也一并拉到书房的拐角处。
“咱们老爷夫人脾气好，不愿与人起冲突，这样难免会受人气，遭人欺负。瞧瞧，我们柳家这些年可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你看老二家都骑到头上了，我寻思着，这定是先祖们看不惯老爷受委屈，就想派个人来守护柳家，夫人不也是老去娘娘庙嘛，那娘娘定是感念夫人至诚，也想要找个替身替她护佑自己的信徒，然后两家这一合计，这不就选定了小姐，所以，月儿呐，就是我柳家的真人守护神，知道这些事，再正常不过了，不信你看着，柳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哩。”
祁妈一脸虔诚地说完这些，另一个婆子早就崇拜地五体投地了，不自觉地双手合十，看向祁妈的眼睛满眼放光，就像是在梦里见到真神仙似的。
“对了，今天我说的这些，可不能告诉别人，知道的人多了，月儿的神力可就不灵验了。”
临出门时，祁妈向婆子提醒道，这神仙们的事，可都是天机，天机一旦被别人知道，那还能管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