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糟了，王氏这脸皮太厚了
屋中，柳老爷早就在等着夫人。
“月儿没生气吧？”
夫人刚一进屋，柳老爷匆匆走上前问道，一脸的紧张。
“就你干的好事，还好我没把环儿撵出去，要不，月儿还不跟咱们闹起来，你的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小的一个人儿，脾气那么大，又一身的病，气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柳夫人说着，竟抹着眼泪哭了起来，这么多年，就生了这么一个，捧在手，含在口，怎么疼都觉得疼不过来。
柳家全一听那边没事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嘿嘿嘿地笑着从怀中掏出个玉簪子插到柳夫人头上。
“我这也不是怕月儿刚刚好又受委屈嘛，一着急，才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还好有夫人在，没酿成什么大错。这簪子是前几日从个秀才那儿得的，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符合夫人的气质，快看看，衬得夫人你更好看了。”
柳家全说着将柳夫人拉到镜子前，刚刚还泪汪汪的柳夫人气得给了柳家全一拳。
要不是柳三月装疯，柳夫人还真不知道拿这事怎么办。
“老爷，我有些许担心。”
“月儿难道是真疯？”
柳夫人一张口，柳老爷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我是担心那王氏，她那样一张嘴，我怕月儿嫁过去受委屈。”
柳夫人已经领略过王氏的威力，她是真的怕。
“可不是，只是这婚已经定了，若是这月儿刚醒来就退婚，那王氏岂能罢休，我……”
柳家全叹了口气，柳夫人当然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可也不能让女儿受委屈吧。
“你说你，亏你还是开书坊的，读了那么多书连个办法也想不出来，还不如个月儿。哎，还别说，还是月儿这办法好，你没见那王氏，那一脸的黑泥，想起来我就想笑。”
强忍了一早上，终于可以笑了，柳夫人捂着嘴，亲眼看到王氏被柳三月捉弄，她内心深处感到无比的畅快。
柳家全一脸的羡慕，这样的大场面他没赶上可真是可惜。
这些年，仗着柳家夫妇脾气好，这王氏可没少蹬鼻子上脸，都是乡里乡亲的，柳家夫妇根本扯不下那个脸跟她计较，只好忍着。
邻里们只当是这柳家同王家关系好，不知道这柳家夫妇心里的苦处。
这不，这柳三月一病，突然就冒出来个张瞎子来，说一定要给柳三月找门亲事才能见好。几个乡里便一起哄，柳家全稀里糊涂就把柳三月许给了王寿仁。
事后柳家全也后悔，可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尤其现在，满村都在传这王家呐就是柳家的大恩人，这亲一定，柳三月可不醒了不是，这王氏更是像个跳蚤一般，整日往柳家蹿，柳家夫妇根本就拿她没辙。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同王家那小子打起来了。”
柳家夫妇正说着，管家柳才从外面冲进来，头上还顶着片菜叶。
“怎么回事，月儿不是刚出门。”
柳夫人紧张女儿，起身就往外走，今天这月儿是不是闹得有些大了，一大早刚推了人家娘，中午就跟儿子打起来了。
王家门口已经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在看笑话，小两口还没成亲呢，就打作一团。
柳夫人挤进人堆时，柳三月正拿着一把烂菜叶朝王寿仁扔去，嘴里嚷嚷着什么，她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
王寿仁则大喊着君子动口不动手，想要做个不跟小丫头计较的君子，却无奈柳三月手里的菜叶打在脸上实在太疼，只好脸上贴个菜叶，在人群中躲来躲去。
这可怎么行，柳夫人脸唰的一下红了，哪有闺中的小姐这般样子的，赶紧上前拉住柳三月，顺便递了个肩膀上去。
“月儿，可不能再胡闹了。”
柳夫人以为柳三月大概又要晕了，她已经准备好同别人解释这丫头这两天可能着魔了，行为有些许怪异。
“莺儿已卖与我家，凭什么还给你使，你算什么东西，敢使我家的人。”
柳三月却越骂越凶，根本不理一旁的柳夫人。
“算什么东西，算你柳家的姑爷，姑爷使使自家的小丫头也没错呀。”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在一旁起哄道。
人群中立时爆出一阵笑声来，王寿仁涨着个红脸，攥着拳头一脸怒气地盯着柳三月。
读书人是要脸面的，何况是十里八乡被称为小神童的王寿仁，柳三月知道他的脾性。
指望着爹娘解除婚约根本靠不住，只能是将这王寿仁逼急了，让王家主动退婚才是上策。
可柳三月还是低估了王家同柳家结亲的决心，柳三月豁出脸去上演的闹剧，在王氏面前真就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王氏躲在院门口看了半天，瞅准了机会就开始和稀泥。
“去去去，小孩儿打架有什么好看的，没听说打是亲，骂是爱，我们小月儿呐这是跟寿仁闹着玩呢。这孩子呀是心疼她小相公，见他整日坐在书桌前活动不了身子，硬逼着他，逗着他玩儿呢，你们这些大人，没皮没脸的，跟着瞎起哄什么，滚一边去。”
王氏说着，真就抄起立在墙头的扫帚，眼睛也不眨往众人脸上抡去，一副谁再看就戳瞎谁的架势。
刚刚还说笑着的人们，一见王氏来了，都知占不到便宜，还有可能惹祸上身，慌忙散了。
有几个小孩子舍不得走，也被自家大人连拉带拽的拎走了。
“哎呀，小月儿这是病好了来精神了，怪你寿仁哥不陪你玩了，生气了是不是？”
王氏将仍是一脸怒气的王寿仁推进自家院子里，重重把门拉上。
柳夫人脸上已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又怕王氏再说出什么不知羞的话来，哪敢再说话，冷着个脸拉着柳三月往自家走。
“小月儿，你寿仁哥还有功课要做，你要是嫌闷了，等他做完功课，我就打发他过去陪你。”
王氏一脸得意地站在院门口喊着，连你的人都快是我王家的了，我还在乎这些。
柳三月不甘心，眼下却拿这女人没办法，总不能再装疯卖傻，只得跟了娘亲往家走。
刚走了两步，发现梁莺儿站在自家院墙边，眼神却不住地看向王家院门。
“还不快回去，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见是莺儿，柳夫人怒道。
莺儿却仍站在那里，扭捏着半天才转身。
刚刚出门她就这样，一到王家门口便站定了不肯走，柳三月连喊了三声，也不见她挪动一步。
柳三月突然意识到什么，这莺儿虽说同王寿仁是表兄妹，可刚刚莺儿看那王寿仁的眼神却不一般。
十三岁的小丫头该开窍了，柳三月想起前世跟屁虫一样的自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二人进了院子，柳夫人便将女儿拉到自己屋里，柳家两口仔仔细细把闺女全身都瞧了一遍，见确实没受什么伤才放下心来。
“我要同王寿仁退婚。”
可柳三月一张嘴就给他们出了个难题。
“这……”
柳家全看看柳夫人，他也想，可他不敢。
“这怕是得从长计议……”
柳夫人表示也很为难，王氏那么厉害，娘也怕，月儿你可能得靠靠自己。
柳三月原本也就是探探双亲的态度，本就没指望他们能说出些什么，比起前世的“胡闹”、“这怎么可以”，夫妇二人现在这态度已经让柳三月少了许多顾虑。
那么，接下来就是找到那王氏同张瞎子合谋害自己的证据，柳三月心中默默念着。
看来，一切还真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