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贵妃娘娘薨了！
康贵妃简单问了虞璐柔几句方如慧的事情，便提不起兴趣，让她退下了。
“你下去吧，把焕元唤来。”
“是。”虞璐柔恭恭敬敬地回道。
虞璐柔到外殿来找徐焕元时，徐焕元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也说不了什么吧。
虞璐柔摇摇头，小声道：“妾身也不知道，贵妃娘娘问了几句嫡母的事情，就让我退下了。不过，殿下，贵妃娘娘叫您呢。”
徐焕元一言不发，待他进的内殿后，才开口唤道：“母妃。”
康贵妃道：“你能把如慧的女儿带来，是不是打算要娶她了？”
她能这么问自然是因为之前提这件事的时候，徐焕元不愿娶虞幼薇。
徐焕元第一时间想到已经嫁给卢之行的虞幼薇，但为了让他母妃安心，他还是回道：“是的。”
康贵妃双眼涣散，声音也越来越有气无力，她说：“幼薇是如慧的女儿，你要是娶了她，一定要好好对她。”
徐焕元听出自己母妃这是累了，便应下告退了。
“请母妃放心，我这一生都会照拂她的。”
“母妃好好休息，儿臣先行告退。”
康贵妃不再言语，等到脚步声慢慢远去之后，她才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一些往事来。
她和方如慧从小就认识，只不过她几岁的时候，家里就败落了。
两家也没有因此不再来往，方如慧可能被方家嘱咐后，对她越发好了。
这种好体现在各种方面，比如方如慧得了一件什么新鲜玩意儿，她就一定会有。
衣服、首饰……等等，就连糕点有了新奇的，方如慧也定要让她尝尝。
久而久之，她的怨念也在这里面一点一点增长。
其实她很想问问方如慧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总是这般接济她。
可她说不出来这种话，因为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后就覆水难收了。
她渐渐年长，要到了定亲的时候，听家里的意思是要把她送进宫去。
她不想进宫，宫里那位敏妃已经是满京都皆知的盛宠了，她进宫和住冷宫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跟方如慧说，她不愿意外嫁，怕以后就见不到方如慧了，不如嫁进方家，两人做一对姑嫂，年年总能见到，多好的事。
她那时脸皮薄，这已经是她最大程度上能够说出的话了。
可是方如慧却说，她兄弟不是个好托付的良家人，拈花惹草、不知上进。
她和方如慧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方家父母对她好，方如慧也对她。
只要公公婆婆在意她，她在方家的地位就不会倒。丈夫算什么，有几个女子能嫁得良人，就算现在是良人，你能保证他以后永远都会是吗？
不过这些话，她实在对着方如慧说不出口，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她进宫了，和她想的一样，敏妃宠冠六宫，没她什么事。
但好在因为敏妃盛宠，她没受什么刁难。
方家人对她一如既往地好，她娘家出不了力，各宫里的打点都是方家出的。
方如慧很快也成亲了，嫁了一个考取了功名的举人，有方家扶持，想必往后也不会太差。
方如慧来宫里看她，她抱着和方家结盟的心思，让方如慧应允自己给她俩未来的孩子定了亲事。
方如慧那时开玩笑道，“就怕你以后乘风直上了，我们家高攀不起了。”
她当时也笑道：“怎么会？”
这句“这句话”指的不是她会背义，指的是她怎么会乘风直上。
但很快，变故就发生了。
皇后在敏妃几年的盛宠之下，终于坐不住了，联手了各宫妃子准备对敏妃下手。
她也在其中，不是她想，而是两边阵营她必得选一个。
而敏妃不需要同盟，她就只能倒向皇后。
最终是什么，两败俱伤，敏妃失宠，皇后及一众高位嫔妃被责罚，反倒让她这样一个处在边缘位置上的，没有强大母族的小小贵人捡了便宜，乘风直上。
后来的事不必再说了，她一手打压敏妃，免得这女人有复起之日。
方家出事，她在宫里坐等方如慧来求情，她没打算救方家，也救不了方家，她只是想向当年方家安慰她们家一样来安慰方如慧。
说些“总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变好的”的废话，再送点东西，这样才不负她多年的委屈隐忍。
可是没有，方如慧直到方家被贬出京都了也没有求她，方如慧也不再进宫来找她。
她就这样等啊等啊，等了十多年，才等到方如慧求见她。
时隔多年再见到方如慧时，方如慧一脸病色，坦言相告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唯膝下有一女是其在世上的牵绊，便借此提起了当年她们定下的婚事。
她是这么做的，这么多年了，她等了这么多年了，才等到方如慧来求她，她说：“不过是年轻时说的玩笑话了，如慧你竟也当了真？”
方如慧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色更加惨白了，但她还是笑着应和道：“妾身自也明白，只是还请贵妃娘娘可怜妾身的女儿，为她指门身家清白的婚事吧。”
等她的威风耍够了，看着方如慧极尽的低声下气，她心里的那点不平才慢慢消散。
于是她大发慈悲告诉方如慧，正妃已经定好了，倒是可以看在她们过往的交情上给她女儿一个侧妃的位置。但是虞幼薇现今不过十二三岁，太小了，婚事以后再说吧。
就这么打发走了方如慧。
这事后她对徐焕元提起方如慧还有个女儿的事，徐焕元大发脾气，正妃不能随他心意去选，侧妃也给他定好了，那他这个皇子还有什么好当的。
见儿子如此抗拒，她又想，算了吧，还是儿子的心意比较重要。
再后来方如慧病逝的消息传进宫中，当天晚上她发了一场高热也病了，从此便一病不起了。
御医来看过，奇奇怪怪的，也说不出病因。
到如今是十分清楚，她没有几天好过了。
她害了那么多人，每一个她都不后悔，唯有方如慧……
也不是后悔，只是觉得如果当初答应了方如慧的请求，她是不是就不会生这一场病了。
她觉得这病是她对不起方如慧的报应，只是好像有点晚了……
徐焕元才带着虞璐柔出如意宫宫门，刘氏正要迎上来问候时，殿内传出宫婢的哭喊声，“贵妃娘娘薨了！”
徐焕元晃了晃身子，虞璐柔和刘氏眼疾手快地撑住了他，“殿下！”
沐阳侯府的人踏进皇宫宫门听到的便是这个消息了，虞幼薇心惊，怎么回事，这一世死得怎么比上一世早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