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一吻 一吻痴情了前缘
习玉是被外面乒乒乓乓震天的声响惊醒的,她急忙拢着被子坐起来,却听下面又是锣鼓又是叫嚷,还有一阵阵的鼓声和古怪“呜呜”声,令人心慌意乱。
“或许……或许还是有办法的……”他突然开口,说出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有什么办法?就凭泉念香的功力,只怕他根本上不到三楼就被人剁成了肉酱,泉豪杰那一帮老家伙就算能上来,也会精疲力尽。只要公子一回来,他们就……只要公子回来,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念香掩住口鼻,一脚将一个还在挣扎的黑衣人踢倒,走过去拔起自己的剑。
看守朝鹤宫入口的几个黑衣人急忙挥剑而上,试图将他逼下去,谁知他忽然把剑插在地上,右足在剑身上一点,竟然生生拔高一人多高,从他们头顶上越了过去。众人急忙回头,眼前陡然一白,鼻中嗅到一股古怪的味道,脑子里面一晕,登时纷纷栽倒。
在习玉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个吻下的时候,她头皮忽然一阵麻麻的痛,她忍不住叫了一声,苏寻秀却已经放开了她,他手里抓着几根半红半黑的头发,原来他扯了她的头发!他笑的有些古怪,将那几根头发揉成一团,放去荷包里面。
他望了望天色,马上就要过三日之限了。按照公子的吩咐,三日内他不回来,就要聚集朝鹤宫的所有人去临泉把泉家灭了。可是他却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没有想到泉豪杰他们会这么快反攻么?如今这种情况,让他怎么聚集人马去临泉?
苏寻秀脸色一白,饶是他再狡猾,这次却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了。
念香再次挥剑,剑光忽然飞快地一闪,化作万道金光,眼前暗绿尖利的荆棘如同纸片一般纷纷碎开。剑是好剑,名叫流夭,最特别的是,它是金色的,舞动起来仿佛流洒的金光。念香一时兴起,干脆跳下马来,使出碧空剑诀上的“破”字诀,势如破竹,飞快将拦路的荆棘砍个粉碎。
下面的人还没喊完,就听崖顶那里一阵躁动,一种响亮古朴的呜呜声响了起来,不知是什么器皿吹出来的,声音一长一短,来回了无数遍,听起来似乎是警惕之音。念香急忙手脚并用,飞快地攀上铁索,谁知手还没抓稳岩石,只觉脸前利风忽起,他急忙抓住铁索沉下身体。
两旁的树木渐渐消失,变成狭窄阧峭的石壁,头顶的天空似乎也被遮住了,念香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在一条狭窄的峡谷里面穿行,而且石壁越压越低,骑马实在不方便之极。他干脆下马,拍了拍马身,叫它往回跑。他右手紧握剑柄,屏息疾步往前走去。
他的话刚说完,忽听一阵剧烈的“空空”声从巨楼里面发了出来,那声音是如此响亮,可是竟然让人无法判断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人拿着大锤子在猛力砸墙。苏寻秀脸色剧变,急道:“他们竟然突破了一楼?!这么快!”
念香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阴暗,看不到底。他轻道:“爹,我在想无论我们走多少路,都会是死路。不如用剑劈了这些荆棘,我有预感,朝鹤宫就在前面。”
从习玉被劫走,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天,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的,只觉比三辈子还要漫长,无数次地睁眼闭眼盼望天亮,夜却无比漫长。他不敢去想习玉,就连她的一点点小表情也不能想,不然他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疯掉。
习玉拼命摇着窗户,用尽所有的气力叫道:“让我看看!苏寻秀!算我求求你,让我看一下……看一眼就好!”她撑不住泪流满面,哽咽难言,“我……我只要看一眼……”
她哭了好久,久到她以为苏寻秀再也不会理自己了,忽然窗户打开了,她腰上一紧,竟然被他抱了起来。
习玉又探出去了一些,只盼看得更清楚一点,谁知腰上又是一紧,苏寻秀一把将她勾了回来,说道:“这里足有几十丈,摔下去就是一只蚂蚁也死了!你不要命了么?!”习玉如同不闻,只是推他的手,急切地要去再看清楚一些。
那天,他本是想去找习玉一起去师父那里的,可是身边的下人跟得太紧,他不得不放弃,独自去了师父那里。大约是两个师父那天兴致好,竟然要和他切磋剑术,那时他才发觉自己匆匆忙忙赶来,剑竟然没带在身上。
就听那空空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然后一阵铃铛的脆响从下面飞快传上来。原来朝鹤宫七层楼每根柱子上都用铁线系着铜铃,一旦发生什么紧急事件,就摇铃,提醒上面的人注意。铃铛响了两声,他们已经到了二楼么?!
泉豪杰只当他因为习玉被劫走,所以心神大乱,不由随意说了些安慰的话,谁知他竟忽然策马向前,铿地一声拔剑而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挡路的荆棘劈开。泉豪杰见他斩断荆棘向前走去,不由急道:“念香!那是死路!你不要冲动!”
没走一会,峡谷却又开阔起来,念香急奔数步,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前面竟然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滩!灰蒙蒙的大海起伏摇荡着,在极遥远的地方连成海天一线,再也分不出是乌云还是海水。他从小到大都是在西镜长大,那里多山,却没有海,如今也算第一次见到真正气势磅礴的大海,一时竟看呆了。
那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表情简直比利刃还要锋利,一点一点地割着他心头最柔软的那部分,他觉得剧痛无比,偏偏没有血。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到底是恨,还是怜,亦或者是幸灾乐祸。
怀里的习玉在微微发抖,苏寻秀看着她,只觉什么刻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叹了一声,轻道:“你进去吧,如果……你的命好,或许真的可以见到他。可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原来鹤公子是个极喜色相的人,不光朝鹤宫中掳了许多美貌女子,他还专门挑选了俊秀少年来培养做手下,四天王便是从小被他选出来几个相貌比较出色的孩子,加上他经常从外面带美貌的少年少女回来,这些人见念香容貌俊美,又正值弱冠之龄,以为又是公子从外面带过来的属下,所以疑心并没有大起。
“叮”地一声,一把大刀砍在离他脑袋只有几寸距离的岩石上。念香就算胆子再大,也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然抬头,就见崖边同样站着五六个人,他抽出流夭剑,双足缠住铁索,虚晃一招,众人只觉眼前忽然窜起万道金光,不由吃了一惊,本能地退了几步。再定睛看时,念香早已站定在眼前,身后几寸就是万丈悬崖。
眼看就要到达崖顶,忽听下面光光响起了锣声,念香低头一看,不由暗咒一声,那些人醒得真快!他们不知怎么的解开了布条,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铜锣用力敲,一面高声叫道:“有人侵入!有人侵入!”
两人赶紧回头,却见朱颜脸色铁青地站在后面,死死地瞪着他们俩,她冷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趁公子不在的时候做这种苟且之事!”
忽然觉得不对,他急忙回头,这才发觉自己方才艰难穿梭的峡谷竟然是一处高耸阧峭的悬崖!他是从悬崖中的一条狭窄小路穿过来的,而他也立即明白了真正的朝鹤宫是什么样子的!它是一栋极高的华丽巨楼,稳稳地矗立在悬崖上面,从沙滩这里向上望去,它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仿佛是谪仙的居所,又是妖魔的华宅。它高高的琉璃瓦屋顶隐没了一半在云雾里,奢华的不似人间产物。
窗外传来侍女们惊惶的呼喊声,人影攒动,习玉赶紧披了外衣下床,光着脚跑到窗边。苏寻秀还在窗外看守着,他当真是三天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习玉急道:“出什么事情了?!外面怎么那么吵?”
习玉猛然一惊,正要问他想从自己这里拿什么,他的手却忽然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她不由自主往前靠了一步,唇上一暖,他狠狠吻了下来。
“念香,”泉豪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焦急难受,不用担心,就算朝鹤宫下面有千万道机关,咱们也一定能上去!”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当中一人忽然说话了,声音冷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趁公子不在的时候擅闯朝鹤宫。不过没关系,你既然进来了,就永远不能再出去。来,出招吧!”
众人纷纷道:“泉老说的什么话!太见外啦!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那鹤公子作恶多端,早就该清除这等江湖败类了!”
这是一条通向海边的石子路,刚刚下了一场雨,地上的石子湿漉漉地,这种路最伤马蹄,可是此时却有数十匹骏马从这条路上狂奔而过,马上都是穿着短打的男子,似乎还嫌马跑得不够快,一个劲地挥着鞭子。
习玉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他的胳膊将自己死死扣在胸前,肺里的空气也被挤扁了,唇舌微微发痛,是他太粗鲁的行为造成的。可是慢慢地,他温柔了下来,无比眷恋地摩挲着,她甚至分不清是自己在发抖,还是他。
话音一落,只听铿铿之声响了数下,里面那些黑衣男子纷纷抽出剑来。念香抿了抿唇,看起来,还是无法避免血战一场,朝鹤宫一共有七层楼,难道每一层都有这样的人在看守么?他无声地横剑于胸,双脚踏在地毯上,身后大门轰然合拢。
到了,传说中的朝鹤宫,念香提着剑,默默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从不知道原来楼层可以建那么高,足足有七层那么多,不知道习玉到底在哪一层?悬崖下面又传来躁动声,想必是爹他们也到了。念香微微一笑,迈步大门走去。
念香早已捂着口鼻躲了开来,再回头时,就见三四个黑衣人纷纷倒去地上,不省人事。他不敢疏忽,当即把一人的外衣脱了撕成布条,把他们的手脚都捆结实了丢到树丛里。他一把抓住铁索,飞快地向上攀登,动作灵活之极,没几下就攀到了顶上面。
她的神情是那样凄婉,苏寻秀心中一动,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方才的戾气不自觉地消下去。他忽然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我已经为你破了许多规矩,你一直对我提要求,难道当我是傻子么?!”
“啊,谁让你现在是我主子!你要看就看吧!什么也看不到!他早已进来了!”苏寻秀没好气地吼着,毫不客气地将习玉拽了出去,动作粗鲁之极。习玉的鼻子狠狠撞到窗棂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她痛呼一声,却被他用手狠狠抹了抹脸。
于是急忙回去拿,可是回去的时候,已经天翻地覆,下人们乱成一团,原来在后院那里发现两个被割了舌头的丫鬟,而服侍习玉的丫鬟说习玉去了炼红那里一直没回来。他当时就觉得不对,赶到炼红那里的时候,她因为忙着婚宴,根本不在屋子里。
苏寻秀看了她良久,正要张口说话,忽听下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啸声。两人都是一惊,急急望过去,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如同闪电一般朝这里窜过来,经过的地方,所有慌乱的人都跪了下来,一声不出。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窜进了朝鹤宫。
鹤公子?!他回来了?!习玉只觉天都暗了下来,心跳声渐渐有停止的趋势。苏寻秀低声说道:“你运气不好,公子回来了。你以后只能乖乖待在宫里了,别再耍什么花样。”
他说话的声音是极其嘲讽的,“你不是喜欢和我摆主子的架子么?现在还不是要求我,你的架势去了什么地方?”
这是他第二次吻自己,习玉除了骇然还是骇然,她甚至被动地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满是伤疤的脸。他的手猛地盖上来,把她的眼睛遮住了。他从未这样过,这样凶狠地,纠缠地,痛苦地,类似乞求一般地吻着她的唇。
碧空剑诀一共有七字诀,分别是“破”,“蚀”,“展”,“吞”,“散”,“空”,“青”。每一个字诀都含有千变万化的招式,精妙之极。方神医的心得极散,这两个月他潜心研究了一遍,才发现心得上只有大部分的“破”和“展”字诀内容,而方神医解的最全的竟然是最难的“空”字诀。但若要修炼“空”字诀,必须先习得前面的“散”字诀,所以可惜了那最全的空字诀,如今也只有白白摊在那里毫无用武之地。
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你们在做什么?!”
可是,破与展两个字诀已经足够傲然武林了。念香每日偷偷修炼剑诀上的内容,纵然只习得了一些皮毛,在与两位师父切磋的时候,已经勉强可以单独与他们打个平手,令他们连声惊叹碧空剑诀的威力。他并没有称霸武林或者笑傲江湖的心愿,只要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就好。在念香出门历练江湖的时候,他再也想不到,想要保护自己的幸福,竟然要花那么沉重的代价。
悬崖上面垂了一条漆黑的粗大铁索下来,想来这里必然是通往朝鹤宫的捷径之一。念香急忙跑过去,忽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三四个黑衣人围了上来,他急忙握住剑柄,是鹤公子的手下?
那些人看了他一会,其中一人忽然冷道:“来者何人?这里是禁地,没有公子的手谕,谁也不许接近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习玉勉强收拾起纷乱的思绪,可是喉咙里还是一酸,忍不住啜泣了一声。苏寻秀只当她还要哭闹,低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可是却发觉她神情几欲狂乱,不过是在勉强压抑,雪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里也含着泪,被她用力压下去。这种隐忍的神情,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怜。他第一次在她面上看到这么多种表情,狂乱,凄然,爱怜,甜蜜,还有深深的绝望。
习玉为难之极,她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咬住下唇,苦苦思索对策。苏寻秀又道:“我从来也没想过做正人君子,我是个小人,你对我要求什么,我就也要从你那里拿什么!”
苏寻秀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才道:“原来你早知道泉念香没有被公子抓来,亏你忍了那么些时日,倒真看不出你也有点心眼。”
后面众人纷纷勒马,其中一人骑着黑色骏马,他同样蒙着面,是为了防止路上的风尘伤了脸。他策马过去一看,果然前面荆棘从生,是条死路。他沉吟半晌,沉声道:“那只有再换一条路了,麻烦诸位兄弟陪老夫颠簸许久,实在过意不去。”
等他心神大乱四处寻找习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浣香楼里面也是天翻地覆,下人们死的死伤的伤,而自己的剑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他在一个下人的尸体上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请泉少夫人去朝鹤宫小聚,终于明白,是鹤公子亲自动手了。
“唰唰”两声,金光再次斩碎前面的荆棘,念香忽然愣了一下——前面没有荆棘了,只有一条阴暗的小路。他的直觉没错!这条小路一定是通向朝鹤宫的!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纵马疾驰。
念香回头轻轻一笑,“爹,相信我的感觉。我知道的,习玉一定在前面!让我一个人去试试!我不想她是被别人救出来的!”这样她以后一定会笑话他,而他也会看不起自己,自己的女人,自己无法保护,还要仰仗父亲的力量。
苏寻秀一把推开习玉,转身就要下去看情况,谁知袖子忽然被她用力拉住,他有些恼怒地回头,却见习玉怔怔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哀求之意。她喃喃道:“你……你不要……”
谁知他还没走到门前,朱红色的大门却忽然向内缓缓打开了!念香吃了一惊,却见里面明亮宽敞,一条铺着华丽地毯的路呈现在眼前,孔雀石的巨大柱子在明珠的光辉下散发着柔和的色泽。每一根柱子下面都站着两个穿着黑衣的青年男子。与方才那几个黑衣人不同,他们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看着他,而且他们每个人领口和袖口上都有一条细细的白绸,服饰与先前那些人完全不同。
苏寻秀有些恼怒了,他一把捏住习玉的下巴,厉声道:“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冷静一点!公子出去了三日,只要他一回来,就算是泉豪杰来了也会通通被杀死!你当朝鹤宫是纸扎的?!死心吧!”
泉豪杰扯下面上的黑布,朗声道:“诸位兄弟,待我们掀翻了朝鹤宫,哥儿几个不醉不归!”
泉豪杰还要再说,身边的曲中胜忽然拉了他一把,低声道:“泉老,你让念香去吧!他不是那种冲动的孩子,他历练之后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呢。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老人家也不能总是用老眼光来看他们。”
泉豪杰默然看着念香的背影,半晌,他才朗声道:“念香!咱们分头走!朝鹤宫再见!”
苏寻秀沉默了一会,才淡道:“说出来只怕你会开心死,这是警告之螺,表示有敌侵入朝鹤宫内部。你一心恋慕的那个人,来救你了吧。”
念香挥了挥手,继续斩落荆棘,渐渐往里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荆棘深处。
习玉动了动唇,不知她说了一句什么,苏寻秀没有听清,他低头奇道:“什么?我没听见?”他把耳朵贴去她唇边,只盼她说大点声。
众人都笑了起来,原本因为连夜赶路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泉豪杰与他们说笑了几句,忽然发现念香默不作声地策马去那里看死路,他的长发有些凌乱,被雨水淋湿,贴在额头上,长长的睫毛也湿漉漉地,漆黑的眼睛盯着路上的荆棘,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习玉双脚一落地,便不顾一切地朝栏杆那里跑去,她把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却只看到下面篡动的人影,怎么也找不到念香。下面几层的回廊里,侍女们惊惶地奔跑叫嚷着,偶尔还夹杂着几个男人的严厉呼喊,让她们安静一些。
念香伸手入怀,从内袋里抓了一把方神医给自己的迷|药,忽然掩住自己的口鼻,一把将迷|药抛出。那些人反应倒也迅速,立即向后闪躲,谁知那迷|药的劲特别大,此时海风又凑巧一吹,顿时弥漫开,白蒙蒙一片。
习玉心情激荡,哪里还在乎他话里的嘲讽之意,她用力拍着窗户,叫道:“让我出去!我……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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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香“哦”了一声,“手谕啊,我有,马上给你们。”他作势把手伸去怀里,众人不知有诈,都凑了过去。
习玉乍一听这话,只觉不敢相信,她用力抓住窗户上的雕花,颤声道:“你……你是说真的吗?念香……他来了么?”
忽然,领头的那人勒马停了下来,他猛然回头,面上蒙着黑布,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露了出来,精光四射。他叫道:“泉老大,前面又是死路!”
东良的冬天,永远是潮湿多雨的,细细绵绵的寒意,并不凛冽,却令人瑟缩。
苏寻秀冷道:“你死心吧,公子回来之前,你一步也别想出这个房门。”
习玉不能理解他的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又或许,她的意识不允许她去仔细思考这种意义,她只能选择装作不知道,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