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利息
艾比大摇其头。
艾比还看见露西和西尔维娅正对脸色尴尬的梅丽莎打趣，打趣的内容艾比也能想得到，无非是‘你是不是在心疼那位可怜的拉文克劳队长啊？’
不过，还没等小蛇们反应过来，只见黑影一动，魔王身手敏捷地扶住了艾比的身子，温柔地像是在抱情人——旁边同学的嘴巴张成了o形。
艾比一缩脖子，刚刚定下来的心脏又提了起来，心里疯狂地诅咒这个多事的死老头，干嘛非得把她挖出来，希望他的肚皮越来越大，总有一天胀破才好呢！
这时，voldemort好像突然步子摇晃了一下，一个不稳，一脚踩在艾比的一只脚上。
房间里立刻响起一阵嗡嗡低语，艾比清晰感觉到同学们略微晃动的身体，和微微嗫嚅的嘴唇，没有任何人发出大呼小叫的声音或抽气声。
没想到这位仁兄只是嘴上豪放，实际却是婉约派，推推囔囔地不敢上前，还是那个女生勇敢无畏，上去就是一个排山倒海吻，该仁兄当场歇菜。
艾比心中激荡起伏，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自己不可思议的心情，不管室友们在背后拼命喊她，然后像老牛推磨盘一样用力推开人群，飞快的跑了。
艾比在旁边叹气，十几年后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傻哈打败了一次又一次，半次冠军都没得到时，该是何等的悲催。
作为新任校董的莱斯特兰奇开始向同学们发言了：
艾比摸摸脑袋，分明醒着。
很像鲁提辖曾揍过的某个人——艾比恶意地想着，他就不能招些更上镜些的属下吗？
水仙小姐掂着块丝手绢，在那里一点一点的擦眼角——凭良心说，在她家三姐妹中，她的这个夫婿可以说是找的最好的。
马尔福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泛起了红晕，高高举着冠军的奖杯，整个屋子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是卢修斯·马尔福霍格沃兹的最后一年，这一次的冠军给他的魁地奇队长生涯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四年队长，四次冠军，不论是阴谋还是阳谋，毕竟他成功地捍卫了斯莱特林的荣耀。
“……没有。”艾比恨恨的甩脚，听见自己的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身边的一干弟兄们纷纷起哄，大叫着：“吻一个！吻一个！……”
斯拉格霍恩教授进来了，他显得红光满面，大大的肚皮随着他的脚步一抖一抖的；后面跟着莱斯特兰奇。
大家都没有注意，马尔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魔王身后，恭敬地垂首一边。
“我是lord voldemort！。”
下面很配合的掌声一片，但是艾比看得出这只是礼貌性质的，大家并没有特别感动——要让冷静且精于算计的小蛇们感动就靠这么几台面话显然是不够的。
“艾比，艾比，你在哪里？”斯拉格霍恩教授提高嗓门大喊着，叫的满屋子都听见了，“哦，tom，你一定要见见她，这次斯莱特林魁地奇冠军的英雄……艾比？艾比？”
魔王听了这个提议，优雅地点头表示同意，转头就走。
她应该高兴的。
出乎艾比意料之外的是，女生居然也很大胆踊跃，有几位高年级的女生，眼中闪着热烈的光芒，一副花痴的模样轻轻蹭到lord voldemort身边。
黑衣魔法师的右边小半张脸如地狱火焰烧过一般，左半边脸却俊美如神祗，苍白如冰的脸色衬着宝钻般璀璨莹然的双眸，他身上带着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冷冽又炽热，卓然又阴暗，好像是天使与魔鬼的奇异地融合体。
“几十年前，我也曾是你们的一员，也曾在这里庆祝过魁地奇胜利，我为我是一个斯莱特林而感到骄傲！”
为了这个奖杯，艾比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这句话犹如天外飞仙，拯救艾比于水火，她心中狂喜，几乎要痛哭流涕了。
莱斯特兰奇拍拍他侄子的肩膀，粗声说：“是的，我来看看你们……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你也可以作为球队的一员在这里庆祝。”
同学们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只是姿势更加恭顺了一些，有些同学甚至低下了头，屋子里的气氛从原本的乱糟糟的热闹立刻变成了严肃正式的贵族议会。
斯莱特林的同学们拥着球员们，想潮水一样涌进了霍格沃兹城堡，然后来到了巨大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这救命的半句话奇迹般地驱散了眼看要雷雨的乌云，魔王微微松开挺秀的眉头，云开见日，多云转晴了。
拉巴斯坦有些微微脸红：“…我一定会努力的！”
房间里辉煌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艾比略微有些伤感，这个时候的他们恐怕不会知道，这样动人的银绿色狂欢即将不久就成为了绝响，十几年后，他们的后代将无法重现这种辉煌。
艾比听了，心肝又颤了两下。
“…不过，我们的艾比谁也看不上，一个都没理呢。”老教授笑眯眯地补充完毕。
可是，她现在只是呆呆地坐在一旁的角落里，缩在沙发里抱着自己的膝盖，脑袋还是一团浆糊——魔王会怎么对付她？
“叔叔，你也来了。”拉巴斯坦兴奋地扑上前大叫。
艾比突然脑袋一激灵，好像弹簧一样的跳了起来，紧紧地贴着墙壁站好。
看见这一幕的男生们脸上有些呆滞，女生们眼神凶悍。
她今天本来也应该很高兴的，毕竟她为了这个奖杯实打实地训练了好几个月，不论刮风下雨天气多冷，只要球队一声令下，她尽管心里再不愿意，也咬紧牙关去了。
——随即，艾比听见四周响起了一阵意料之中的抽气声。
格林这死丫头一定是故意的！艾比当然感觉到了，心里万分冤枉愤怒——你们故意一个我看看？！
“…是很勇敢”魔王悦耳的声音响起，其中‘勇敢’两个字略略重音。
艾比接着叹气——坏人也能有美满的好姻缘啊。
想到这里，艾比鼓起勇气，抬起头，在身后无数目送中，艰难地走向人群中央，礼貌的一颔首，压着想要发抖的声带，强自镇定地说：“教授，您在叫我吗？”
四周尖叫声一片。
这个时候，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斯拉格霍恩教授来了！”
……
马尔福心里何等透亮，立刻微微颔首，向教授举了举水晶高脚酒杯，礼貌地说：“这是整支队伍的功劳，没有大家的通力合作，就没有今天的荣耀。”
这句话一落下，艾比立刻感觉到四周女生不满且嫉妒的眼神直直的往她身上招呼，她心里无力地想——教授啊！您低调一些成不？
魔王微微眯起俊目，危险的目光注视在小姑娘的脸上，艾比被魔王凌厉的眼光一照，立刻又很没骨气地低下头。
他们叔侄俩长的很像，都是粗壮的骨骼，魁梧的身材，凶巴巴的微黑脸膛，再加上一副粗豪的嗓音。
她汗毛直竖，一口气上不来，几乎要断气了，在心里低低哀号——你个死胖老头，我跟你有仇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想害死我啊！
凶狠、血腥、狡诈、不可一世的魔王大人居然会干这样的事情？！
她终于明白应该干什么了——魔法世界也许没有110，可是有老邓啊！！
休息室高大的门再次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位巫师，他黑衣修长，高大挺拔，他原本头上的风兜已经拿下，露出了脸。
大家呼喊着，大叫着，热情庆祝着本年度的魁地奇冠军，彩色的纸花飞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喇叭在嘟嘟作响；一瓶一瓶的香槟好像不要钱的一样打开了，倒满了大家的杯子。
无论是家世才能还是容貌性情，马队长都可以说是一流水准，更难得的是他们两个居然两看不生厌，还越看越对眼；不论是荣华富贵的生活还是十几年后因为黑魔王而身败名裂，他们始终相守在一起，这实在是纯血贵族联姻中少见的成功案例。
艾比贴墙壁贴的更紧了，恨不得能粘到墙上去，尽量不让自己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心里思量着是不是该找个出口逃出去。
球队中那个经常向艾比打趣的那个高年级学长正脸红的像红布，因为一个女生被他在赛场上挥棒子的英姿所倾倒，刚刚向他当众表白了。
周围的同学忙不迭地让开一条路来，艾比也很殷勤的站到一旁去，唯恐阻了魔王离开的脚步。
艾比盯着他们俩，她可怜的小心肝也跟着老教授的大肚皮一抖一抖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还在唠叨：“…小姑娘成绩也很好哦！整个学院追她的男孩子都快打破头了，还进了医疗翼呢…”
艾比立刻赶到一阵寒气袭来，头顶上乌云密布，好像雷雨将至，魔王脸色未变，但眉头微蹙，两道目光犹如闪电，挟霹雳而来。
气氛这才又缓和了起来，同学们好像粉丝遇到偶像一样，把他们几个团团围住，既崇拜又敬畏地怯生生地想和魔王说几句话。
——重头戏来了，艾比的嗓子提了起来。
这个房间已经被装饰一新，银丝绣花的花边缎带挂满了雕花的穹顶，深深浅浅各色各样的绿色丝缎装饰着巨幅的墙壁，四周的沙发圆桌和原木椅子都被闪亮漂亮的装饰物装满了，大家热闹的好像过节一样。
教授一进来就乐呵呵地说开了：“噢——，祝贺，祝贺！我的孩子们，我真为你们骄傲！马尔福，你真是了不起的队长，我想，当初同意你在四年级的时候就担任队长是我做过最好的事之一了……”
艾比知道这种感觉，他们不是不想抽气或惊奇地四处讨论，而是眼前的魔王身上带着一种利刃在鞘的气势，温和的目光所及之处，他们谁都不敢轻易动弹，不敢做出任何不敬的动作来。
他步履雅致，静静走到众人面前，微笑着致意，低沉清亮的声音缓缓响起：
正打着主意，艾比冷不防被叫到了名字。
艾比吊在半空中的那口气又落下了，心里内牛满面的呜咽——教授啊！麻烦您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我的小命刚才差点就交代了。
魔王伸手，修长白皙的中指和食指轻轻按住精致的淡红嘴唇——艾比眼睛都快充血了，她发誓，他这是在遮掩嘴角的笑意。
——这是老头红果果的卖弄，活像他们所有的成绩都是他帮助似的。
同学们不敢说话，莱斯特兰奇不敢，马尔福不敢，艾比更加不敢——她现在恨不能脚底抹油，还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打破这奇异的安静，他热络地为voldemort介绍他的学生们，咸淡适中地说着客套话。
这个时候，无论是平常多么标榜冷静的斯莱特林，在这个时候都激动的和格兰芬多一致无二，女孩子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都要哭出来了；男孩子们互相抱着又唱又跳，这是他们平时打死也不会干的事情。
艾比呆在原地，她真不敢相信，他，他，他居然会这样？！
艾比看见，那个七年级的rosie已经扭着她的水蛇腰，挺着她火辣的身材靠过去了，不过被很善解人意的马仔哥不着痕迹的隔开了。
然后他随着斯拉格霍恩教授他们走了，在转头时，艾比分明看见他眼睛中充满了恶作剧的笑意，宝石般的眸子兴奋地跳跃着光彩。
“好了，你们继续玩儿吧！”斯拉格霍恩教授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看，转过头去对着voldemort说，“……我们到我那儿去聊聊吧！怎么样？”
胖肚皮教授乐呵呵把艾比拉到跟前，一副老妈子嘴脸：
两秒后，艾比用力推开魔王，小脸涨的通红，怒目瞪视他——
马队长收买人心的功力岂是盖的，队员们（除了艾比）都感动地看着他们的队长，只有艾比在一旁‘切’了一声。
其实艾比并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当危险真正到来之时，她也丝毫不比其他人含糊，但是未知的恐惧往往比明白的威胁很让人提心吊胆。
他们离开后，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开始新一轮的热闹，大家纷纷议论起刚刚离去的那位大人物了。
他们为自己的学院骄傲，为自己的血统骄傲，为自己优秀的同学骄傲。
“…这是我们斯莱特林的新找球手，也是最漂亮的，艾比盖尔·格林小姐！…呵呵，你没想到吧？这么漂亮的娃娃在赛场上会这么勇敢！”
艾比倒抽一口气，身体自然条件反射，抱着脚轻呼，不由得向旁边歪倒，旁边有一大群同学在，怎么也不会让她摔倒吧？
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当时那么惊慌害怕了，心里渐渐冷静下来，脑袋也清明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魔王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活煮了吧？！
voldemort身上仿佛有一种恶魔般的力量，理所当然应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生而高贵，生而与众不同。
“……今天，我很荣幸地向大家介绍一位伟大的巫师！”莱斯特兰奇伸手向后一请，恭敬的低下头。
原本热闹吵杂的房间立刻一片安静，没有人开口，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像被魔法定在原地，都呆呆的看着他。
外圈的同学也纷纷往里探头探脑的，以拉巴斯坦为首的一部分男生尤为狂热，那架势就跟革命青年看见了精神领袖一样。
三个女孩子笑着扭成一片。
早有预谋的魔王装出一副略微抱歉的样子，对着艾比温和歉意地说：“真是对不起了，格林小姐。你没有伤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