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返校
维奥莱特一直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圣诞节假期。
他没有见到汤姆，这小子在他醒来的第二天就被魔法部的官员送回了伍尔斯孤儿院——维奥莱特对此感到十分可惜，因为他到现在为止，回想起溶洞里发生的事情，都会很想揍汤姆一顿。
这已经不是欺负人的范畴了。
圣诞节假的最后一天，维奥莱特回到伍尔斯孤儿院拿行李，他依旧没有看见汤姆，孩子们说他又上街去了。
好吧，等暑假回来再收拾他。
维奥莱特在十点的时候登上火车，落座于离开时乘坐的车厢，不出半个小时，赛普蒂莫斯气喘吁吁地赶来，推开车厢门，他大概是跑过来的，脸颊红扑扑，看上去像个蒸熟的萝卜馅儿包子。
“嘿！维奥莱特，你绝对想不到我这个假期干了什么！”赛普蒂莫斯兴奋地手舞足蹈，“食尸鬼！我们抓到一只食尸鬼，但是这个食尸鬼也不怎么恐怖，一直在睡觉……对了，我很喜欢你送我的那本书，你呢？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维奥莱特感到很抱歉，“对不起，赛普，我在假期期间把它弄丢了。”
赛普蒂莫斯一愣，随后收起兴奋的表情，郑重地盯着维奥莱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维奥莱特点头，赛普蒂莫斯立刻坐到他身边，这才察觉到对方身上有淡淡的，白鲜香精的气味。
身上能够留下白鲜香精的味道，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熬制了很久治疗类魔药——大部分有治疗功效的魔药都离不开白鲜，另一种则是在医院待了很久。
维奥莱特不可能在圣诞节假期熬制魔药，那就只有可能是在圣芒戈待了很久！
赛普蒂莫斯拍了拍维奥莱特的肩膀：“没事！礼物还能再送，能让你丢了东西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儿，平安就好！”
他没再谈食尸鬼，也没有说这个假期做了什么，而是掏出了一本魔药书。
“返校后第一节课就是魔药课，按照课本的教学顺序，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会让我们先合作熬制一次遗忘药水，再进行单独制作。”赛普蒂莫斯一脸欲哭无泪，“但这可是遗忘啊——光是遗忘草我都想不起它长什么样子，维奥莱特，魔药课你就抛弃查勒斯，救救我吧？”
斯莱特林内部已经不是没有人愿意跟维奥莱特组队的局面了，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和朋友在一起。
于是维奥莱特想了想，觉得没问题，就答应了。
火车停下，返校的学生不再乘船进入城堡，而是在车站口乘坐马车。
马车的形状圆滚滚的，就像童话里用南瓜变成的马车。
在没有接触魔法之前，维奥莱特对于这些童话故事并无深入思考，而在此之后，他恍然发现，有许多魔幻的情节似乎都能得到解释了。
也许《灰姑娘》中的仙女教母就是一个擅长变形术的女巫（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想象出的仙女形象是一个穿着紫色打底的星星月亮袍子，蓝眼睛，还戴眼镜的慈祥老女巫），而《青蛙王子》中的青蛙也只是一个阿尼马格斯。
也只有《格林童话》才能挖出这些东西。
马车前站着一些长相奇怪的马，骨瘦如柴，脑袋很像西方常见的龙头，肩胛隆起的地方长着巨大的蝙蝠翅膀，眼睛是银白色的，一点瞳仁都没有。
赛普蒂莫斯和维奥莱特登上一辆马车，不一会儿，波莫娜·斯普劳特和她的一个朋友站在了马车外。
“你们好，泰勒，韦斯莱。”波莫娜愉快地打招呼，“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坐吗？”
“当然可以。”
和波莫娜一起来的女孩非常漂亮，皮肤白皙，身体纤细，眼睛是琥珀色的，有一头柔软的红发，颜色就像火焰一样，但性格明显很害羞，上车后很小声地说了谢谢，就几乎没有了声响，还是波莫娜介绍后，维奥莱特才知道她叫薇薇安·加西亚。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赛普蒂莫斯疑惑地把脑袋探出车窗。
维奥莱特拉住他的手臂把人抓回来：“别看了，小心被树枝打脸。”
赛普蒂莫斯一屁股坐下：“奇怪，怎么没有马拉车？”
维奥莱特也疑惑了起来，他转过头，分明看到前面有一种黑色的马形生物。
“是夜骐……”一个很小声很小声的声音响起，三双眼睛一起看过去，出声的是薇薇安，她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维奥莱特这才想起，霍格沃茨的马车是夜骐拉车，而夜骐只有亲眼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
波莫娜非常自然地拍了拍薇薇安的肩膀，看上去像是做过许多次了：“如果是夜骐的话我就明白了，别怕，薇薇安，夜骐没什么的。”
薇薇安还是闭紧眼睛，柔软的十指绞在了一起，指尖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也许她并不是害怕夜骐，而是因为夜骐而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而这种回忆必然带来了心理创伤。
赛普蒂莫斯：“她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维奥莱特，你有巧克力吗？这种时候吃点甜食应该会好很多——怀特先生就经常这么干不是吗。”
维奥莱特在斗篷的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两块巧克力，是安德烈·辛普森送的圣诞礼物，在分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一些后还剩下两块，就放在了口袋里。
他把两块巧克力都递给波莫娜，这个赫奇帕奇的姑娘感谢地道了谢，把一块巧克力拆开递给薇薇安。
薇薇安松开绞紧的手指，握着巧克力艰难地咽下去，脸上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
“谢谢……泰勒，韦斯莱。”
马车在黑湖附近停下，学生陆陆续续下了马车，此时的时间正好赶得上晚宴。
在礼堂门口和朋友分开后，维奥莱特独自回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就在靠近的时候，几乎是瞬间，他就察觉到气氛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在斯莱特林的部分学生发现他之后。
维奥莱特不明所以，他在老位置坐下，身边立刻靠过来一个人。是安德烈。
“嘿，泰勒，你放假的时候是不是干了什么大事儿？”
维奥莱特：……不是说好保密的吗，怎么连留校的学生都觉得有这么回事了？
维奥莱特准备最后挣扎一下：“没有啊，就普普通通的假期。”
“嗤，你以为大家会相信吗？”阿布拉克萨斯坐在不远处，抬起眼来撇了维奥莱特一眼，像是忍不住要大开嘲讽，但又生生忍住了，尽量把语气压在正常的程度，“维奥莱特·泰勒，你知道斯莱特林有多少人的家属在魔法部工作吗？就你那点事，根本不是区区一张保密协议藏得住的。”
维奥莱特才不相信这群小孩能够这么轻易知道他在圣诞节假期期间的确切信息，顶多只是一些传闻或是语焉不详的感觉和猜测。
如果保密协议这么容易就能够被挑战，那么魔法部一定比他想的更加无能且腐败。
维奥莱特面不改色：“是吗，那么我还挺荣幸，你们的家人怎么说我的？”
阿布拉克萨斯的身边，沃尔布加正在压低手肘切牛排，姿态优雅端庄，像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但听了这话，她手上一用力，餐刀和盘子狠狠擦过，发出刺耳的切割声。
“你别太得意了，泰勒。”这个黑发的漂亮女巫恶狠狠地说，“不过是没有脑子的阴尸而已，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挑战纯血，泥巴种就是泥巴种！”
维奥莱特：“……”
好吧，他真的高看了魔法部。
安德烈显然是畏惧纯血的势力的，他咽了口唾沫，紧张且担忧地看了一眼维奥莱特。
“你误会了，布莱克小姐。”维奥莱特依旧淡定，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我只是好奇各位在魔法部的家属是怎么谈论我的事情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
他只想知道，既然保密协议能够被挑战，那么不同的人能够将它触犯到什么程度？
现在沃尔布加·布莱克已经“告诉”了他，布莱克家几乎可以视它为无物。
沃尔布加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顿时脸色一青一白的，嘴唇嗫嚅几下。
继续说？不知道他能够继续提取出什么信息，不说？又忍得很是难受。
她还是忍了下来，气得握餐具的手都在发抖，但最终什么都不说了。
维奥莱特满意地喝了一口南瓜汁。
不太甜，也不淡，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