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他的动机是什么？
沐言珵听完关建联的自爆式回答，不由得愣了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合安赌坊最开始竟然是由关建联为中心牵头建立的。
不止沐言珵震惊，对于关建联的回答姜睿浚和朱文都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们想不明白，关建联做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
身份？钱财？名誉？这些关建联都不缺呀，就凭他关建联的“关”字，起码能保他半生荣华富贵。
其实一直以来，不管是沐言珵还是姜乐媛都对合安赌坊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们都相当然的认为合安赌坊是何岩、连军和关建联一起创建的，这个地方是他们三人一起收敛钱财，处理与自己不对付的人的肮脏之地。
却从未想过，合安赌坊是由一人之力促成，集三人之力维护。
沐言珵想:要不是关建联表现的和另外两位不同，自己也不会对于他的询问改变策略。
从经手合安赌坊的所有人，不管是姜乐媛、沐言珵还是姜睿浚都认为何岩、连军和关建联是对什么有所图谋，才会以身犯险。
事实证明，何岩与连军是这样的，但关建联不是，沐言珵猜测起码最开始不是 ，为何后来关建联就改变了想法呢？
沐言珵开始深思，关建联把这一切告诉他们的目地是什么？良心难安，想死之前告诉他们真相。
“不是，不是这样”沐言珵直接否定了这个答案。
但让沐言珵也想不明白，在此刻。
关建联扫了一眼，看着有些吃惊的众人，不由的轻笑:“很吃惊！没必要，只是你们把我想的太正直了。”
关建联继续:“我可不是关永桐那个老匹夫，做不到那般正直善良，我不是他。”
说完这一句的关建联轻轻的呢喃着补充了一句话:“我也不可能是他。”
关建联最后的这句话，声音很轻，沐言珵都没有听到，姜睿浚和朱文更不可能了。
沐言珵可没心思猜为何现在关建联对自己反讽，他只想弄懂为何关建联要建立合安赌坊。
沐言珵重新整理思绪，将自己从对何岩和连军的思维惯区里拉出来，重新思考如何好好的从关建联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沐言珵:“关大人，既然按照你的说法，合安赌坊是由你出力组建的，那让你开始建立合安赌坊的缘由或者你为什么要建合安赌坊。”
关建联听完沐言珵的两个问题，看了沐言珵一眼:你果然问的直接。
但我对于这一个问题:“缘由呀！你们自己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沐言珵见这个问题不行，重新换了个关建联可能回答的问题:“为什么是礼部尚书何岩和吏部尚书连军，你为何找的是他们二人？”
听完沐言珵这个问题，关建联好似被戳到了笑穴。
关建联大笑:“为何是他们？不不不，你想错了，不是我找他们，是他们找我。”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一脸鄙夷。
关建联:“最开始有合安赌坊的构思时，我已经有物色好的人选了，最开始并不是何岩与连军，只是后来出现了一些岔子，这才落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也是这两个人心里不干净，不然也不会加入到合安赌坊，他们想要财富，我通过合安赌坊给他们，他们想要地位，在合安赌坊他们最大，他们想杀人，我把合安赌坊的一切交给他们。”
“人呐，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沐言珵对于关建联对何岩和连军的讽刺，不在意，而是听到了重点。
沐言珵顺着关建联的话继续提问:“什么岔子？还有你最开始的人选到底是谁？”
关建联回避了这个问题:“无可奉告。”
沐言珵又换了问题:“好，既然关大人不想说，小人也不逼大人，那小人再重新问一个。”
沐言珵:“关大人，合安赌坊能被……姜……七皇子得知，想必是你的手笔吧。”
（其实这里说的是姜乐媛，但沐言珵因朱文在场，遂又改变了说辞。）
关建联在这件事情上没有瞒沐言珵，他点了点头:“是，你们能发现合安赌坊之事确实是你们有本事，但后来的部署，也是我愿意配合你们。”
“不然你以为合安赌坊里面突然出现的新面孔，新气息我感受不到吗？我可不是何岩、连军那样的废物。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和何岩、连军他们一样发现不了吗。”
沐言珵直接继续提问:“那为何你不处理掉我们安插进去的人？”
关建联耸了耸肩:“没意思呀，合安赌坊按照计划就是要送葬的，所以没有阻拦你们的必要。”
沐言珵重复了关建联刚刚的那一句话:“按照计划送葬？”
不止沐言珵在沉思，姜睿浚和朱文也在思考，关建联这一句话是不是有其他含义。
还未等沐言珵和姜睿浚等想明白，关建联又重复了一遍，但却换了个说法。
关建联重新开口:“或许换个意思就是，我本来想借你们的手，直接摆脱合安赌坊这个麻烦，但在我还未做好万全计划的时候，你们就打了我个措手不及，不然你们以为你们能抓住我。”
沐言珵听着关建联自傲的语气和对他们能力的轻视，他不恼怒，反而有一丝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但还未等沐言珵深思，想法就消失了。
沐言珵继续提问:“关大人，你从未在何岩和连军面前露过面吧。”
这里沐言珵用的肯定句，关建联也没有反驳，只是想看沐言珵能说出什么。
“不对”，沐言珵提出刚刚那句话后，马上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关建联挑眉:“有何不对，我确实没有在何岩和连军面前出现过呀，在合安赌坊的事情上。”
关建联在误导沐言珵，他在给沐言珵挖坑，他想引导沐言珵忽略掉某些细节。
沐言珵没上当，他反复思考着这个句子，虽然关建联对于他说的话并未多说什么，但沐言珵总觉的哪里怪。
关建联等了很久，沐言珵都没有再次发问，他不太确定沐言珵是否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的，但他明白此刻是一场心理博弈。
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尽管关建联有些着急，但面上还是一脸对沐言珵他们办事的不屑。。
沐言珵思考的时候，姜睿浚和朱文也没有闲着，他们心里也在不停地思考，关建联到底在合安赌坊占据了什么样的角色。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沐言珵还未开口，朱文却没忍住:“关建联，你从未直面的接触过何岩或连军此话当真？”
朱文继续说:“根据我得到的证据，你平日里和那两位走的可是很近呀。”
关建联还是一脸对他们的不屑:“当真，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们还要问几次，烦不烦。”
沐言珵想不明白，也不想在浪费时间，轻叹了一口气:“关大人，你既然愿意开口，缘何不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呢？”
沐言珵:“你这一会儿透一点，一会儿又不说话，让我也很难做呀。”
“你也知道，我奉旨前来审查你们三人，要是一无所获岂不是很为难。
关建联可不吃沐言珵这一套的做派，讪笑到:“为难？与我这个将死之人有何关系。”
沐言珵有些不悦，他想对关建联用刑，但心底还是否认了这个想法。
沐言珵此刻真的很庆幸，跟着姜乐媛的这几个月学到了不少东西，而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沐言珵想起了姜乐媛对自己的劝告:“沐言珵，你想要什么，要自己去争，要自己去夺，而这两者的前提是“忍”。
不管是想得到的东西，还是想知道的事情，甚至想让别人自己说出口的话，都要先让自己忍下来。
沐言珵还想继续审讯，但姜睿浚却打断了他。
姜睿浚先是让沐言珵停止审讯，接着开口对朱文说:“朱大人，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明日再继续？”
朱文也觉天色过晚，即使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这一日可谓是惊心动魄呀，他也想回去好好的整理一下，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遂朱文也就顺着姜睿浚的话说:“殿下说的是，我们明日再审也不迟。”
关建联对于姜睿浚此举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但他也没有细想。
沐言珵观姜睿浚是真的要走，即使心中对于关建联有万千疑虑，但还是先命人将关建联送回牢房，自己则随姜睿浚一同出去了。
沐言珵站在姜睿浚身边对着朱文行了正式的官礼，姜睿浚和朱文一同行了简单的官礼，纷纷告退。
看着走远的朱文，沐言珵以为他们也要回七皇子府上了，但姜睿浚却直接返回了牢房。
沐言珵看着姜睿浚心想:“我又看走眼了？这个想闲云野鹤的七皇子好像总能带给我一点惊喜。”
去而复返的姜睿浚带着沐言珵来到了关建联的牢房门前。
关建联看到再次往返的姜睿浚和沐言珵，并不惊讶，只是没有想到是现在。
这一次是姜睿浚开了口:“关建联，本殿下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跟你耗，我派人调查了你，我知道你是真的了无牵挂，我也不为难你。”
姜睿浚停顿了一下，问出来他心中的猜想:“我就问你一句，这局棋到这里算结束了吗？”
关建联对于这位七皇子的突然提问，反应很迅速:“这局棋，我才是执棋人。人死棋破，难道不是吗？”
姜睿浚开始沉思，没注意到关建联冲着沐言珵做的动作。
关建联说完将目光看向了沐言珵，用嘴型给沐言珵送了一句话:“棋起。”
沐言珵没有看懂，想再次看的时候，关建联恢复了那副万物不扰的状态，仿佛刚刚是沐言珵的错觉。
问完这一句，姜睿浚真的带着沐言珵出了地牢，在马车上姜睿浚问了沐言珵。
姜睿浚:“姓沐的小子，对于关建联这个人你怎么看？”
沐言珵思索片刻:“冷静，心机，难琢磨顾念旧情，最主要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
姜睿浚听完沐言珵对关建联的评价，就闭目养神了。
沐言珵随后也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思索着，思考着自己有没有遗忘什么细节。
车夫驾着马车缓缓的在黑夜中隐没了车迹。
潭水寺夜晚，姜乐媛处。
姜乐媛看着京城送来的加急信，通过信看到了今日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通过信里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件不落的描述。
姜乐媛对于关建联这个人也多了份关注，但只是关注，其他的还没有多想。
因为姜乐媛还没有收到今日晚上沐言珵审讯关建联的信，所以才没有多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当沐言珵审讯关建联的信送来后，姜乐媛会有什么不同的猜测。
阿叶正巧来送茶水，看着又在烧红色信封的姜乐媛，知道京城发生了大事。
阿叶给姜乐媛递了一杯茶后，静静地立在了一边，等着姜乐媛吩咐她。
姜乐媛现在思考的是自己七哥姜睿浚，通过今日信中对于姜睿浚上告合安赌坊之事的六个告发，姜乐媛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七哥到底是何打算。
但姜乐媛能大致猜到姜睿浚此行的主要意图，无外乎为了姜国百姓，可是她却也担心着姜睿浚。
姜乐媛对自己的两个哥哥，有很清晰的认知，二哥姜绍清——心怀天下大志，虽走仁善之路，但却并不心软。
而七哥姜睿浚——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潇潇洒洒的仗剑天涯，所谓君子不争说的就是他。
姜睿浚今日之举，虽未直接开罪各百官，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对着没有夺嫡之心的姜睿浚，这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乐媛想到了自己其他的兄弟，恐怕此刻他们对于姜睿浚此举又有了其他的猜测。
姜乐媛摇了摇头，想着给自己七哥写一封信，问问他如今是何计划。
姜乐媛吩咐阿叶在一旁研磨，自己则开始给姜睿浚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