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凶神出击
“孽畜！”蓝心羽一声怒骂，手一甩，龙剑飞出，嘴唇一嘟，呈现o状，一道细长的白气爆射而出，正中龙剑剑身，龙剑被击飞射到司空芸芸的左腹部。
好像一个城楼上的石雕一般。
一剑刺穿一元气动人的少女。
鲜血直流，有金色的浮光存在鲜血之中。
“啧，半步仙人体，可惜，可惜，便宜我了。”蓝心羽心情突然好转，嘴角上扬，一副温文儒雅之态，然而，两柄长剑被虚空中钻出来的白骨骷髅咬住，增添了一股杀伐之气。
“太虚神解，我只差一步之遥了就可大成，太好了，真是天助我！”
“不可能，就算只剩牙齿我也会咬死你！”李琰挣扎着，鲜血流泻速度更快，牙齿紧紧咬合，每一个字好像是从喉中鲜血里流出。
“哈哈，真的是情深义重啊，我喜欢，但蝼蚁终归是蝼蚁，天杀天夺，你无能为力！”
蓝心羽拿出那一张时空瞬移符，笑着，在李琰眼前晃动着，几乎碰到李琰的睫毛。
李琰几次扑咬，最接近的一次，符箓撩到自己的牙尖。
蓝心羽情绪极为高涨，面色潮红一片，呼吸越发急促。
“死变态！”司空芸芸全身疼痛难忍，身体僵硬不能动一指，疼痛如数万根绣花针一般刺入经络、穴位、肌肉、骨骼之中，每一刻的清醒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哟，果然好身体，不愧是半仙体，人间能碰到半仙体，不正说明我真的是天佑之子啊，果然这天下万民都该是我的工具，这才是你们这些蝼蚁活着的价值，也是你们最高的荣耀！”
“夏虫不可语冰，我不和sb辩驳。”李琰吐出一口血，忍着剧痛，竭力保持悬崖边随时坠落的珍贵清醒。昏迷几次侵袭上李琰的颅腔，就像海水漫过溺水者的口鼻，每一秒都在奋力挣扎。
他想的是司空芸芸可能还有机会逃离，只需要一点时间恢复身体，出了城门外，离开这个界域，就可以利用传信符箓求援，又或者师傅那儿，师兄师姐们也有可能感知到这里的危机前来救援。
蓝心羽凑到李琰的耳边，阴柔说道：“别想了，走不了的，她的身体我要定了，只要换了你妹妹的身体，我的旧疾便会痊愈，我也可以拿回我巅峰时期的修为，才可以在这长生大道上更进一步。”
“你tm做梦！”李琰一口咬住蓝心羽的咽喉，只是如同咬住铁块一般，连划痕都留不下。
蓝心羽笑了，笑的令人心中发寒。
从悬浮的骷髅头嘴里取来一把长剑，轻描淡写的一剑，朴实无华的穿刺动作，一剑贯穿。
李琰此刻右胸口被刺穿，锋利的剑尖还在滴血。
又一剑，左腹部，贯穿。
又一剑，右肺贯穿。
又一剑，左肩贯穿。
李琰如同一个棉花填充的布偶玩具，在被一个一根根绣花针刺穿，好像要用他诅咒某人，好像他已经是一个死物。只是一个道具罢了，这里面没有生命和灵魂。
如同一块木头，一块石块。偶遇一顽童，用刀刻画，又或者撒尿一泡而已。
木头，石块等于李琰。
那顽童等于蓝心羽。
在顽童来说，根本不会将一石块木头纳入考虑范围，他的思虑全在于有没有趣。
甚至这个行为过程中，都完全没有恶意。
因为李琰是石块、木头罢了！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哥！！！”司空芸芸大声嘶吼，眼泪、鼻涕流肆。
在李琰的眼中，只看到司空芸芸在嘶吼，咆哮，极度痛苦，而他的耳朵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心脏也越发缓慢，对于周围的感知也几乎割裂。
“妹，不要……不要哭。”李琰泪水涌出眼眶，血水从嘴的一张一合时而喷涌。
“我真的很喜欢你们兄妹二人，能杀死你们，我真的很高兴，你们应该也会感到喜悦吧，现在你们只是在被求生本能裹挟着狼狈挣扎，只需等上一会，万籁俱静便会降临，你们会在死亡里找到安宁的。”蓝心羽也哭了，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苍蓝色的眼睛里流出，一直滑落到微微上扬的嘴角。
鳄鱼眼泪。
翁一声，整个天地都静止了。
蓝心羽狰狞的脸孔从李琰身体抽出的长剑，停留在半空。
剑芒带出来的鲜血，也在空中凝固。
远处苍天的飞鸟，与云层一同被定格在苍蓝的天幕上。
李琰几乎喷火的眼睛，死死瞪着蓝心羽。
司空芸芸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所有一切都在她眼前停止，时间不再流逝，空间不再运动。
她的心脏也没有了跳动。
不远处的下方，是那座布满裂纹的老旧城楼，墙上是司空芸芸的身体，一把银白色的长剑贯穿她的腹部，殷红的血已经停止流动，眼光发散，双手头颅软塌塌的自由垂落。
“我是，死了吗？”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白皙双手，十指沾满自己的鲜血，自己浮在高空，阳光打下来，却没有一点影子，金色的光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早听说，人死的时候，时间会变慢，此前的一生都会极速在眼前闪过。”
“可这静止时间好像有些漫长啊？”
一道缠绵悱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冷刺骨的气息吹进司空芸芸的左耳。
“你没有死。”
“谁？”司空芸芸急忙转头，一张极其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笑容干净纯粹，让人不安的一双眼眸，黑红色的眼底，如羊般的绿宝石竖目。
两个司空芸芸彼此看着瞧着，一个觉得十分有意思，一个则是满脸疑惑不解。
“你是？”
“我是你。”
“你是我？”
“你忘了，很正常，我知道你的存在，你却不知道我的存在。”
“什么意思？”
“在咱们父亲的口中，我是意外之物，也是不祥之物，我是邪神的部分血肉和他的身外化身融合诞生的怪物。但没有我，你也不可能存在。是邪神才让你我成为有意识的生灵。”
“我怎么不知道，还存在一个我？”
“你当然不知道，我只有在你意识模糊的时候才会出现，都怪那该死的老头子用自己的灵骨将我封住。每次我都只能趁你意识朦胧之际，出现个一时半刻，之后便会被灵骨再次弹压回去，这次不同了，这次你的意识已经严重受损，只差半步，你的意识便会彻底崩碎死亡，因此，灵骨封印终于失去法力了。哈哈哈哈。”女子狂笑，以至于直不起腰。
“是嘛，那你为何不等我意识彻底死亡，再出现，岂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可不想错过看你痛苦万分的好机会。好了，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我吧，只有我才能救李琰一命！”
“好。我给你。但你搞错了一件事。”
司空芸芸意识模糊，灵体逐渐散去。一句已经不太清晰的临终之言，慢悠悠地飘到了女子耳朵里：“他也是你的哥哥。”
“……”
蓝心羽抽回长剑，左右翻看自己的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一股又痒又麻麻的感觉，在他皮肤表面爬过。
数千把刀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咫尺之间，就要将他砍杀成肉酱。
眼皮子一眨，眼前的刀剑全都消失一空。
只有虚空独自弥漫。
背后的冷汗，让他明白刚才确实发生过什么。
觉得空气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错觉？
一点水珠从眼前落下，还没离开视野便凝结成了冰晶。
无数的冰晶簌簌落下，撞在青石板路面，爆开。
然后，一道微风吹过，耳边，抚动耳边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