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买卖人
一锦衣清秀男子拿着纸扇，慢悠悠地走近那汉子的妻子女儿。
纸扇一合。伏下身子，扇柄抵在女子的下颚将悲戚的脸扶起。一一看过，站起身子。
“我，买了。”毫不遮掩心中的傲慢，仿佛自己才是一切的中心。
一旁的老奴拿出一袋钱币扔给汉子，再一挥手，两三个仆从上前架起那两位女子。
汉子急忙将钱袋子打开，细细数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妻子女儿的呼喊和哀求。
啪，啪。
两个耳光落在他妻子女儿脸上，红肿起来。
汉子脸色一阵难过，两眼流出清泪。拿起钱袋，低垂着头，挤过看热闹的人群，孤身离去。
李琰心中没什么波动，这世道如此，买卖人口根本算不了什么，比这恐怖无耻的事儿太多了。
“嘿，你们干什么？”司空芸芸大吼一声。正欲上前与其理论。
一道壮硕的人影挡在司空芸芸的身前。
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长刀。一股肃杀之气回荡开来。
“哼，滚开。”司空芸芸一掌打在挡路男子胸口，男子踉跄后退几步，嘴角流出一丝血。
待到男子又要阻拦，司空芸芸已经冲到了那买卖人口的现场。
啪！啪！啪！司空芸芸便将几个耳光落在了架人的仆从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喝呀，敢在这闹事！打死！”老奴厉声一吼。
十几手持木棍的仆从便围了上来。
何公子一合纸扇，将仆从棍子轻轻推开，走到司空芸芸的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傲慢显露。
“啧，漂亮，我把你也买了如何？”看似询问，实际语气给人一种命令之感。
啪，一耳光，何公子脸也红肿起来。
不过，这打人的不是司空芸芸，而是李琰。
李琰将打过何公子的手用绣帕擦了擦，没说一语，没有表情，但厌恶之情显露无疑。
何公子面露凶光，双拳紧握，以至于手中纸扇被折断。
摸了摸自己的脸，刚要杀人解气，看到李琰腰间佩戴着一块小巧的木牌子，瞟到上面的刻着两个字—祭酒。脸上的凶光收敛，牙齿一咬。
“回府！”恶狠狠地一声大吼。
“不是，公子，就这么算了？这让人知道了，有损何家颜面啊！”一旁老奴喋喋不休着。
何公子一把抢过一旁仆从的木棍，转手抡到老奴的头颅上，一声沉闷响声，老奴额头凹陷，七窍流血，瘫倒在地。
“呸！什么东西！”何公子一口唾沫吐在了老奴奄奄一息的尸身上。转身便要离去。
“想走就走？”李琰平静地说道。
“是的，小爷我，想走就走，想杀就杀！”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哼，我家父现为九卿之一，我家爷任过宰辅，只要我想有何不能！”
“那要是我杀了你呢？你家阿爷，父上还能复活你不成？”
“你杀我，呵，我不杀你已经算是你的造化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必死。杀我？但凡我损伤一根毫毛，县城内的几千户全都得给我陪葬！你一人，挡得住嘛？”
“”李琰不禁苦恼起来，杀他容易，可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此地，也护不住这几千户人口啊。
轰的一声。接着四周响起数声尖叫，人群拥挤，难以逃离。
一个路人的眼球已经挂在了眼眶之外。头皮开裂。
死了！
何公子将沾血的木棍收回，狞笑着望向李琰。
“你该死！”李琰怒了，发丝被身体发出的气浪吹舞着。
何公子手中木棍再次挥舞，眼见这一棍要落在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头上。
李琰，动了杀机，挥出一记直拳就要取何公子性命。
咚！
之前拳击，棍打全落在之前阻拦李琰二人的男子身上。
男子将小女孩护住怀中，背部鲜血淋漓，额头挂着豆大的白汗珠子。
小女孩赶忙在惊恐中跑开。
男子颤颤巍巍地起身，眼神决绝，对着李琰摇了摇头。
李琰深吸一口气，全身冰冷的杀气化去。
何公子再次抡起棍子，轰向男子。咫尺之间，李琰一把握住长棍，咔嚓一声，捏碎。
回眸一瞪。犹如撕裂苍穹的大风暴袭来。
“滚！”这一个字，像是冰冷刀刃一般刺入每一个何家人心里。
“撤。”何公子扔下棍子，手指颤抖，急忙离去。
男子挺直身子，冲着李琰 双手抱拳。
李琰周身的冷冽气息消退，恢复为谦谦君子貌，也双手抱拳，以示尊敬。
“那位是何萧公子，你们招惹不起的。”男子和颜悦色地勉力说道。
“何萧公子又如何？”司空芸芸不屑地抛下一句，径直便要去追上何公子的车驾。
“你救不了的，你以为的救赎可能更是毒药！”男子冰冷地说道。“她母女二人已是奴籍，你现在救下，这世上也没有她二人的立足之地，倒是奴，没了主子的庇护，她二人的下场恐怕难以估量。”
“我怎么不能救，怎么就下场难以估量，谁规定的主子、奴隶？我发现你们这些人类真的可笑！”司空芸芸气的脸色通红。
“哼，你可知奴是什么？”
“是什么！”
“物品，这是律法明文规定的，任何人损坏了他人物品只需赔些铜钱。底层之人更加嗜血。待到二人流落街头，发什么都有可能。卖到青楼、强娶等等。”
“哥”司空芸芸脸色尴尬，看向李琰寻求帮助。
李琰在男子刚刚现身之时，就觉得这男子身上的气息和白天的驾车老翁颇为相似，只不过其气息更加蓬勃。
“那请问，我们买下那二人怎么样？”李琰平静地问道。
“阁下，怕不是本地人吧，买卖人口是需要官方批文许可的。”男子轻叹一声，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这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样？”司空芸芸眉头紧锁，愤然吼道。“干脆抢了拉倒。”
“芸儿，不可操之过急。”李琰谦逊和气地问道：“阁下，可有什么好办法？”
“不是我说，你二人怎么这么拧，这人非救不可嘛？这天下受难受苦之人那么多，你救得过来吗？”
“能救一个，是一个。尤其眼前不平之事，若不搭救，我二人心中难安。”
“得，我给你寻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