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火药味
“额…”李琰面露尴尬，好似被人捉了贼赃。
“说啊，我听着呢？李兄。”陌一佩剑抽出，眉头皱成一团，面露狰狞笑容。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发浓烈，不见血怕是无法收场。
“是我告诉李琰哥哥的。”一个稚嫩声音从下面传来。
二人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失忆的小女孩。
“哦，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呢？误会了不是。”陌一将佩剑收回剑鞘之中，爽朗大笑道。
“哈哈，今天身体不适，一时疏忽。”李琰也爽朗大笑说道。
“哈哈，你来找九兰什么事儿？”陌一试探着问道。
“商议一下对策罢了。”李琰平静的说道。
“是吗？”
“那陌一兄弟找九兰有什么事儿呢？”
“我也是来和她商议对策的。”
“咋俩卧房紧邻，怎么不先来找我？”
“我和九兰自幼相识，所以想先来看看她。”陌一心中愤愤道我不问你你倒先下手为强了。
李琰笑眯眯地看着陌一，心中思索着这玩意儿说先说谁有理。
二人对视，接着爽朗大笑。
万里之外的边陲小镇，破旧的军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肃穆的上百兵士如石雕一般静静伫立着。
一个二层小茶楼门前，枯干的蓬草在沙土地上滚动着，撞在了一只皮质军靴上。
军靴抬起，重重踩下，枯干的蓬草顿时变成一地碎片。
“嘿！今天的贡钱呢？”
“大人，再宽限几天吧，这几年接连战乱，实在是没人听曲啊”
三四个身穿藤甲的兵士，正将一对父女围在中间。
一拳正中老汉的鼻子，一脚踢在腹部，登时老汉便瘫软在地，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茶馆内约莫十几人，低头沉默着喝着茶水，众人手里的茶水碗随着一旁老汉的一声声惨叫而抖动。
世道不济，连年战乱，逃兵流寇越发无法无天，每天战死饿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在这样的环境里再死几个人又能怎样？
紧张的空气冰冷的凝结住，除了暴力，惨叫，颤抖没有其他。在这死一般的冰冷气氛下，一头戴斗笠，身穿破麻布衣服的七八岁少年正在悠然地喝着茶水，在脚边的地上放着一只长近俩米，宽半米多的木箱，木箱完全被白布条包裹住。
老汉倒在地上，脸上惨白，气息奄奄。
而老汉的女儿样貌秀美，身材姣好，正是值青豆蔻年华，此时正掩面哀哀哭泣，恸哭的少女格外动人心弦。
几个兵士，看了一眼老汉的女儿，嘴角流露出一抹奸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甲士兵故作正经的说道：“老头，这样，我们宽限你三天，三天后把贡金一分不差拿过来”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老头颤颤巍巍地勉力起身，恭恭敬敬的回复到。
“但是，做人讲究个诚信，你要是跑了怎么弄，对不对？”甲兵士皱眉说道。
“怎么会呢，这老头怎么看都是个实诚人，你不要太多疑了”乙兵士面容和善的劝解着。
“哎，我还是担心啊，毕竟这年头，人心不可信啊，前两天城里李家不是被新纳的妾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全家七十多口人没留一个活口”甲兵士思索着回复到。
“那这样，老汉，你把女儿给我们押给我们三天，三天后你交了贡金，我们也完璧归赵，把女儿还给你，你看怎么样？”乙兵士面容和善说着。
“不…不…好，兵爷爷，我就一个女儿，她妈死的早，我一定交贡，我这瘸腿，我能跑哪去，城外面更乱”
一个巴掌扇在老汉的左脸颊上，几颗带血的烂牙飞了出去，孤零零的散落在地上。
“老汉，三倍，三倍，你们就可以一起离开，明天交不出来，我一刀宰了你，把你女儿卖进青楼去，应该够你欠我们的贡金了”：甲兵士恶狠狠的说着。
“别呀，咱们兄弟先玩玩呗”：乙兵士笑眯眯的说着。
一口缠着白布条的木箱突然飞了过来，甲兵士的双腿直接被砸断。
木箱如同一块实铁，将地面砸至凹陷。而自己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一声（巨大）的惨叫响彻茶馆，其余兵士马上拔出长刀，杀气腾腾，茶馆中的人慌不择路的逃窜，翻窗，跳围栏，行李散落一地，钱币、梳子、贴身衣物等，甚至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也被丢下。
很快，人如受惊鸟兽散了个精光，茶馆里除了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凶神恶煞的三四个兵士，一对父女，一个婴儿，还有一个戴着斗笠少年在悠然的喝着茶水再无他人。
“嘿，那小孩，你怎么不跑？”乙兵士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架在了少年肩膀上。
只见斗笠在空中飞过，带起一抹血色，离少年最近的兵士乙的头颅孤零零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动着。
“好啊，不知死活的小鬼，敢杀我兄弟，你知不知道铁狼军，你tm找死”。丙兵士恶狠狠的冲了过来，挥刀劈砍。
丁兵士这时候已经悄悄的逃走了。
少年起身，轻描淡写的伸出右手抓住丙兵士的头部，随后咔啦咔啦的声音响起，丙兵士的头骨被硬生生捏碎。鲜血从丙兵士的五官淌了出来，豆大的血滴啪嗒啪嗒砸落在地上。
少年松手，兵士的身体像一摊烂泥瘫倒在一旁。
少年接着慢吞吞地喝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恩公赶紧走吧，镇守这里的将军可是名声在外的血屠”
双眼微红的小女子细声细语地说着。
少年喝着茶水，眉头皱成一团。
小女子以为少年是怕了，接着出声劝少年赶快离开，出了城，搭乘船走水路，只要能逃半日不被抓住，就可离开秦国境内，到时一定性命无虞。
少年不语，眉头皱的更厉害，焦灼二字明明白白的体现在眉毛上。
婴儿，在啼哭。
“是谁！敢杀我的兵士！”茶馆的门突然爆裂成碎片，一身披铁甲，魁梧男子猛然闯入并大喝道。
掌柜已经吓昏了过去，双眼发白。
老汉面色发青，将发抖的女儿护在身后。
婴儿哭声停止。
“是你么？！”魁梧大汉，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流血身亡兵的士甲，单手举起一把长矛，矛尖指着老汉以及他身后护着的小女子，厉声质问道。
一瘦弱身影，穿一身破衣的少年走到了矛尖的正前面。眼神从平和转向了狠戾，滔天的杀气从瘦弱的身形中爆发而出，着一袭破衣却像帝王君临。
“邢将军，就是这小子杀了我们三个兄弟！”兵士丁在邢将军一旁怒目圆睁的吼道。
突然，兵士丁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一长矛染满了鲜红的血，随后长矛又多次劈砍，直至其变成一地碎泥。兵士丁怎么也想不到，也再没有机会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轰的一声，邢将军单膝下跪，低头臣服。
“小将冒犯到了少爷，甘愿以死以谢罪！”
“……起”
“小将谢少爷不杀之恩，今后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我不杀你，不代表你无罪，好好想想你怎么向我义父他老人家交代吧”
被称为血屠的邢将军，此刻冷汗直流，面色铁青，手中的武器肉眼可见的抖动了几下。
“那这二位怎么处理？”
“他们是我朋友，好生招待”
邢将军现在恨不得把这几个兵士再千刀万剐数遍，竟然给自己招惹了这么大一尊佛！
少年，走出茶馆，看了看广阔天空上流动的几片白云，沉默不语，走向长木箱，背在了身上。
“少爷，这种力气活，还是我来吧”
如剑芒般锋利的眼神在少爷眼眸中一闪而过。
邢将军，后退半步，苦笑着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