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昭昭，人生苦短
阮娜献宝一样把季昭昭推到盛岱渊面前，陪着笑脸示好：“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昭昭了，我今天正好有时间，带她去买了些东西。”
盛岱渊神情淡淡，看着季昭昭。
季昭昭回过神来，要在盛岱渊的目光里窒息。
她这个样子，谁都能看出来是在模仿沈慕婉。
“今天正好有时间？”盛岱渊视线落到阮娜脸上：“你倒是忙。”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阮娜也没太明白过来。
她讪笑：“家里的事比较多。”
这盛岱渊怎么没有反应？
季昭昭这个打扮难道不够有诱惑力吗？
她的模样生得好，穿上这一身简直是色欲十足，按理说不应该啊。
阮娜咬咬牙，佯作惊讶：“诶呀，昭昭你裙子这儿怎么沾了东西。”
她蹲身帮季昭昭拍打，实际上是把季昭昭的裙子往下拉，以保证季昭昭的胸口春光能完完整整展露给盛岱渊。
季昭昭难以忍受这样的耻辱，她双手环胸，抱住了自己。
她已经毫无尊严了。
突然，肩头一热。
她抬起头，盛岱渊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肩头。
男人站在她面前，给她系好几颗纽扣，牢牢遮住她的身体。
“够了。”他淡淡一声，就吓得阮娜停了手。
阮娜一看季昭昭身上的外套心下了然，她笑着说：“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没办，我就先回去了。”
她走之前抱了下季昭昭，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你的性格这么差怎么能行？等等回去把衣服脱了，多在他眼前晃一晃。”
盛她说完就走了。
季昭昭愣愣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碎掉。
她想问问妈妈，有没有爱过她。
可是答案显而易见。
妈妈不爱她。
她在妈妈心里，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货物。
她的呼吸有点困难，却不敢在盛岱渊面前表露出来，她强撑起笑：“妈妈今天陪了我一整天……”
男人静静看着她：“我带你去个地方。”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盛岱渊把季昭昭放在副驾，他自己开车，一路奔驰到海边，他横抱起季昭昭，到码头上了游轮。
他只开了游轮的一个小灯，抱着季昭昭坐在甲板的靠椅上。
季昭昭的反应有些迟钝，等海面的波浪打上游轮的船壁，她才意识到游轮已经开到了海中央。
她依偎在盛岱渊怀里，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
盛岱渊没有开口，默不作声摸着她的长发。
她身上的奶味被另一种甜香掩盖，盛岱渊蹙了下眉，这味道太艳，不适合她。
季昭昭突然喃喃：“我的性格是不是很差劲。”
她没等盛岱渊说话，自己又补充：“我很软弱，遇到一点事就哭，不会像别的女孩一样乐观、开朗……”
阮娜的话还是影响到了她。
她很羡慕那些阳光温暖的女孩，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学不来。
盛岱渊凝视她，她的脆弱、恐惧一览无遗，无所遁形暴露在他的视野内。
她还是年轻，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弱点展露出来。
他把季昭昭搂紧了些，反问她：“你知道‘性格’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吗？”
季昭昭轻轻摇头。
盛岱渊说：“‘性格’一词源于希腊语，意思是雕刻的痕迹。昭昭，每个人的性格都是由环境所塑造的，你经历了什么，你选择什么，全都会变成你的一部分。”
他摩挲季昭昭的后颈：“性格没有什么好坏之分，某个时代，大家喜欢外放热烈的人，这种性格自然受欢迎，这并不代表其他性格就是差的，不是主流罢了。”
季昭昭干涸的眼睛又湿润了，她蜷缩在男人的怀中，像要把自己送到他的身体里一样。
她痛苦了一整天的眼泪终于涌出：“妈妈不爱我……妈妈她一点都不爱我……”
她欺骗了自己这么久的梦还是碎了。
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心快被撕碎。
盛岱渊轻拍她的背。
少女难以启齿，呜咽：“我好恨她，可是我不该…没有女儿会恨自己的妈妈，我不该……”
她道德感高，总会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
盛岱渊看着少女在他怀里抽泣，懵懂又委屈。
她还年轻，哪里会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呢？
她会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让自己获得安全感。
眼巴巴送出自己的真心，来换取母亲演绎的“爱”。
她只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做好，而不会怀疑她的妈妈有没有爱她。
盛岱渊轻叹：“宝宝，这是生长痛。”
儿童长个子的时候双腿总会疼痛，可同样的，想要成长也要经历这种痛，心理上的。
英勇的少年人总要披荆斩棘，遭遇磨难才能攀爬到顶峰，盛岱渊不想让季昭昭活在骗局里，他没有骗她说什么阮娜身不由己，其实很爱她，而是残忍地以这种方式，将她心里所有的溃烂的伤口都挖开，清理掉。
季昭昭的手压在心口，哭得崩溃：“可是…也太疼了。”
盛岱渊低头，唇隔着她的手背，吻向她的心口：“我知道，宝宝，坚持住。”
就像她小时候，练字练得手疼，盛岱渊不会心软让她休息，而是陪在她身边：“坚持住。”
没有什么能一蹴而就的事，走过必经之路才能到达彼岸。
坚持住，别放弃。
季昭昭后来很多次都是想着这句话度过很艰难的时刻。
她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海面突然出现了一丝曙光，她心头压着的重担仿佛也随之飘散。
盛岱渊调整姿势，让她面对着大海，他的下巴搭在季昭昭肩膀上，声音就在少女耳边：“昭昭，人生苦短。”
他的声音一直到现在都足够冷静。
“你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追求理想。”
“我永远支持你。”
他的小女孩不是什么依附于人的菟丝花，像青荇，有股韧劲。
盛岱渊尊重她，爱护她，绝不小看她。
太阳从海面升起，橘色的亮光刺眼，万物都亮了起来，所有鲜活的色彩都变得闪耀。
季昭昭默默看了很久，她转身，勾着盛岱渊的脖颈，主动吻他。
少女娇小，跪坐在男人的腿上发着抖，她努力向上够着，很轻地吻上男人的薄唇。
海风咸涩，她的泪水落在盛岱渊的口中，不知哪个更苦些。
男人眼中有轻微的笑意：“好乖。”
季昭昭将肩上的外套脱掉，露出那片薄薄的衣衫。
她水润的眼眸仰视而来：“昭昭这么穿……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