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学着沈慕婉勾引他
阮娜说得话像是给季昭昭泼了一盆冷水，她的心瞬间凉透。
这是母亲能对女儿说出来的话吗？
季昭昭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阮娜当年是有名的舞蹈家，工作形式特殊，经常需要到全世界各地巡演，不在家是常有的事。
季昭昭想见妈妈的时候只能在电视里看，但她从不怨阮娜，反而很骄傲自己的妈妈能这么优秀，还是个小豆芽的时候就知道给电视里的妈妈鼓掌了。
妈妈只是阮娜人生角色之一，并不是她生活的全部。
这导致阮娜与季昭昭的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每次她回家是季昭昭最开心的事，尽管只能陪伴季昭昭两三天，也足够季昭昭幸福好一阵子了。
她回家的时间少，季昭昭的父亲也经常混迹在各种娱乐场所，季昭昭的童年记忆只有寥寥几笔温馨的时光。
后来到了盛家，阮娜更是没有时间管这个女儿，只有盛岱渊假以辞色教导了她一些时日，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
可盛岱渊也离开了，又只剩下季昭昭一个人。
她在青春期最敏感的时候，除了盛如瑾等人的欺凌，她还有很多无措的时候。
她一直到了初二才知道，女孩子的胸部开始发育后是需要穿胸衣的。
发现她没穿胸衣的舍友很惊讶，问她：“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当时难堪地低下头，下意识为妈妈辩解：“妈妈应该和我说过，是我忘了。”
阮娜从未说过，她一颗心扑在盛宗身上，哪有多余的心思管季昭昭。
就连季昭昭第一次生理期，被血迹吓得大哭，给阮娜打电话也只是得到一句：这点小事别给我打电话！
就算这样，季昭昭也不恨她。
阮娜离婚的时候选择把季昭昭带在身边这一件事，就够季昭昭长久地感恩她了。
阮娜说，是因为带着季昭昭才让她在盛家这么难做的，也是因为生了季昭昭才弄坏了身子，再不能生育孩子。
季昭昭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育的，她无比愧疚，她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妈妈，这个观念在她心底根深蒂固。
季昭昭没感受过什么亲情，她靠着童年留下的一点点念想支撑到现在。
她被盛如瑾等人欺负到尘埃里的时候，她想，她多痛苦一点，妈妈就不用受罪了。
盛如瑾的剪刀捅过她的后腰，她失血过多晕倒，倒地的前一秒想的却是，幸好受伤的不是妈妈，盛如瑾在她这里撒了气就不会找妈妈了。
江暮云母女所有的仇恨都冲她来就好，她来还债。
只要妈妈幸福，她做什么都好。
可是……
季昭昭眼中凝泪，
这世上有妈妈第一次教给女儿的事，是勾引吗？
阮娜教给她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爬床。
阮娜自顾自说：“你可要看好盛岱渊了，就怕老爷子还要给他主张婚事，就算他有了婚约，你也要在他结婚之前拿下他，我看啊，只有怀了孩子才能牵制住他，妈妈给你联系了医生，你把身体调养好，争取给他生个儿子，这样一来……”
她突然发现季昭昭久久没有出声，皱眉一看季昭昭竟然哭了。
“你哭什么！”阮娜很不耐烦：“我和你说正事呢，又怎么了？你从小就是这样，敏感得很，看着真是麻烦。”
她也不管季昭昭什么心情，继续说：“你听好了，老爷子肯定还要给盛岱渊安排相亲，你一定要早下手，我这里还有点助兴的药，等等给你拿来，这么说来妈妈好像还没给你做过性教育。”
她笑了起来，感慨：“这世上哪有妈妈会说这么细，还是我比较开明，要换了别人才不会和你说这些呢。”
季昭昭低头，声音轻到听不清楚：“不用了。”
她早学会了。
在那个难言的深夜，忍着疼痛在搜索栏打字：下面流了很多血怎么办？
在舍友同情的目光中穿上外套，遮盖住她的难堪，拿着奖学金去买了胸衣，装作是妈妈给她买的，可是胸衣不合尺寸，她也没钱再买新的，青春期时的自尊比天大，她不敢去退掉，只能日复一日穿着大一号的内衣，含着胸不让人发现。
她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长大了，她把自己养得很好。
她心中不可抑制地涌出痛楚，为什么妈妈不再假装，假装还爱着她。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沾沾自喜地说着自己有多么伟大。
“你知不知道盛岱渊喜欢什么类型？是不是沈慕婉那样的？”阮娜问。
季昭昭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麻木地点头，眼泪几乎流干，泪痕在脸上如同伤口。
阮娜一拍手：“好！”
她不由分说拉起季昭昭上了车，直接去了购物中心。
和妈妈一起逛街，这是以前季昭昭梦寐以求的事，可她现在却笑不出来。
阮娜带她去了内衣店，手一挥将所有性感风的轻薄内衣都买了下来。
购物袋放在季昭昭手里的时候，她觉得可笑极了。
她十四岁那年需要的东西，现在竟然这么廉价地回到了她的手里。
原来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挑好的。
妈妈当时真的没这点时间吗？
阮娜又给她添置了很多衣服，通通都是按照沈慕婉的风格来的，她拉着季昭昭到美容院从头到脚做了护理。
少女穿着低胸短裙，一大片雪白暴露在外，几乎遮挡不住她的胸口，细长的腿被整条黑丝包裹，泛着柔柔莹光，她呆呆的，眼里没有神采。
盛岱渊回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月光打在季昭昭的身上，仿若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