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陨
苍龙殿的丙长老不出手，不代表没有人向古来风出手。
才一个白天的时间，古来风就打退了三波杀手。每打退一波，下一波就有更厉害的杀手来袭。三次下来，古来风自然也是一次比一次伤的重。
不过不管怎样，好歹是硬撑到了晚上。
圆月皎洁、暮色犹浅，古来风捂着腹部被偷袭刺伤的伤口，略带蹒跚地走在荒野山林中。
腹部这最大最明显的伤创来自一个扮作被强盗欺辱的女杀手。虽然这种时候自己碰到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可疑。但古来风依然选择出手并因此受了暗算的做法，实在是与他日常表现的精明冷漠有些出入。
古来风在心中嘲笑行走江湖已久的自己不知道是因为血还太热，还是被女杀手的美色所迷，居然能吃这么一个大亏。
可但不管什么原因也好，伤是已经受了，而想要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好好疗伤休息显然是美好的愿望。
比如今晚这般的天色，就不适合隐匿。既不适合刺客隐匿，同样不适合逃命者隐匿。
所以当第四波刺客赶来时，毫无隐藏与秘密，双方就这么简单地面对面开战了。
古来风向来喜欢以智谋与手段在江湖中行事，因而虽然行走江湖多年，却很少自己亲自出手。但很少出手，不代表不能打。
实际上，古来风是很能打的。他今天就已经击败了三波敌人，连续诛杀了三十七名刺客。其中有近一半是在他被暗算重伤后杀除的。而这些刺客的实力不下于三大帮派中的精锐帮众。
可现在的他毕竟已经气空力尽、伤势愈重了。面对十八名使用十八般兵器的杀手，力不从心之姿肉眼可见。
古来风力战之下连毙十一名杀手，却已经身负两箭，另有四处创伤。
血染满身的古来风已经身形不稳，心中更是苦道：还没有来么。没想到我古来风这么快就已经迎来生死之局。罢了，不亲临生死，此局难深。以后一定要好好讨回足够的报酬才行！
古来风的四周，尚有对他虎视眈眈的一刀一枪一斧一弓一镗一鞭一藤牌。
“哼，古来风，你连站都已经站不稳了，何必再做困兽之斗。”为首的刀者道，“看你也是江湖名人，你自己了断吧！”
古来风抹去嘴角之血，凄然惨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古月来风但有战死的庄主，绝无自裁的懦夫！”
刀者恶狠狠的道：“哼，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们将你乱兵分尸。”
古来风嘴上绝不轻易认输，道：“放心吧，不凑齐十八般兵器，我可不肯跟阎王走。”
“只怕由不得你！”女弓者再次搭弓欲射。
其余刺客亦纷纷握紧手中兵器，静待下一刻的围猎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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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长老，你不是说看着就好嘛？怎么又派出了‘十八杀手’？”
“哼，你这话说的。我龅牙丙像是不会审时度势的无智之人嘛？白天都已经有人出了三次大力，猎物都已经出血了，也该轮到我们在晚上接手未尽的事业了。”
龅牙丙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了古来风的头颅与殿主沉甸甸亮闪闪的赏赐了。
“可是这十八个杀手乃是殿主派给我们的最强战力，若是折损了，怕不怕”
手下还是对他的指令有所质疑。
“欸，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建功立业就在今夜，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龅牙丙夸张地摇着脑袋继续道，“何况，那些家伙一向桀骜不驯，这次就让他们也吃吃苦头。若是不幸都折损了，正好再用重金换一批！”
“我明白了，丙长老！你这是想要趁机除去不服你的老臣子，好培养自己的心腹班底。”
龅牙丙来到小弟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破不说破，小老弟，你多言了。”
“哈哈哈哈哈哈，丙长老您怕什么，这里又没别人。我可是你座下排第一的心腹小弟。你还怕我会说出去嘛。”
丙长老朝着小弟的后颈处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可惜，你早就不是我的第一心腹小弟了。”
“日夜陪伴长老你左右的，除了我，还有谁？”手下以为他在开玩笑，不以为意。
话音未落，已被利爪从背门洞穿身体！
“怎怎会！”手下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被贯穿的伤口与那一只铁爪。
“我的铁爪就是我真正最心腹的小弟，也是唯一值得我信任的小弟。你，这个放在我身边的眼线，该——退场了！”
此时的龅牙丙目露凶光，与之前一直笑嘻嘻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龅牙丙随即冷然抽出铁手，胸背创口立时鲜血狂喷的手下不甘地仰天倒地而亡。
“哼，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私底下嫌弃、嘲笑我是个龅牙嘛！”
露出真面目的龅牙丙冷酷地连续猛踩脚下的尸体，却仍嫌不够泄愤。
“无能乱言之辈，是你自取死道。不过就算要怨恨，我也无所谓。废物就是废物，变了鬼也不过是废物而已！”
直到尸体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体无完骨，龅牙丙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继续蹂躏的凶欲。
能够成为苍龙殿最年轻的长老，又哪里会是简单之辈。眼线的无能轻视，既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也使得监视的任务失败。
发泄完的龅牙丙突然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可惜啊可惜，小弟你为了完成殿主之事业，建功心切，竟不顾我的劝说，最后终于在剿灭古来风的途中壮烈牺牲。连尸体都被野兽所践踏啃食。悲呼，哀呼，我最忠心的小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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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装先行的古来凤有惊无险地摆脱了眼线的监视。虽然也有些担心古来风的安危，但也很快就明白没有变装的古来风是想要替她吸引敌人的注意。
“那臭小子智勇双全，诡计更是多，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何况以他的性格与算计，一般情况下绝不会作无把握的事情才对。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承他之意，按照计划先去雪月宫取东西。”心中如此思量，古来凤当即决定“舍近求远”，绕远路而行。
毕竟小弟如此牺牲，她也不能傻傻地再按照敌人必定会设下埋伏的路线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