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本能”

    在梦中，人能见识到自己以前想都没办法想的东西。比如说现实中你是个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还经常加班经常被扣工资的上班族，在梦里你就可能是个大老板，也可能是个发现外星人的传奇探险家，还有可能是个拯救全世界的大英雄，没有什么是在梦里做不到的。

    就比如说我，本来就只是一个考个公只能勉勉强强过的普通人，跑都跑不了几米的胖子，在梦里我就和人工智能机器人对抗然后拯救了全世界，想都不敢想对吧？对的，现实中的我被无聊的工作折磨得脱不开身，就想着在梦里自求安慰，这很正常，是吧？

    是的，本来我就是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我的梦就越来越光怪陆离，越来越清晰。本来我小时候根本记不住梦境，长大了对于梦的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了，我以为我要疯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熟悉的硬板床上，期待着自己下一次的梦中探险。未曾想到，这一次，我见到的不是多彩奇幻的世界，而是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老实说，我未曾梦见过这样的情况。我小心翼翼地在这团漆黑中探索着。尽管这里不像是有地面的空间，但我似乎踩着类似地面的东西。不像是水泥地、不像是瓷砖，更像是草地，虽然这里根本不可能有草的存在。

    远处有一个类似于人的身影站立着，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尽管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有空气。我向着那个人影走去。

    “你来了。”没有任何感情，他很平淡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他的声音也很奇怪，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能说是类似于“你听见录音机在播放自己的声音”的那种感觉。

    他披着漆黑的斗篷，我无法看清他的样貌，但他给我一种奇怪的即视感。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反而岔开话题：“最近……过得怎样？”

    我不知如何回答，枯燥无味的工作？光怪陆离的梦境？他是谁？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找我又是为了干什么？万千疑问堆积在我心里，一时无法作答。

    他似乎是笑了，好像看清了我的想法：“看来……你跟我一样……但还差点……”

    “什……什么意思？”我费了半天的劲儿，挤出来一个问题。

    “在一般人看来，梦不过是思想的映射，”他慢慢转过身去，“然而，事实上，梦可能是连接世界的通道……”

    “等等，”我越来越疑惑了，“怎么回事啊？”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慢慢回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再说就会……再见。”

    他远去的身影，熟悉的庞大身躯……就像是……我在黑暗中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一样。我突然意识到他是谁了。

    “等等！你是不是……”

    还没等我说完，一阵强光闪过，黑暗消失了，我又回到了无聊的现实。

    梦见和我一样的人？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决定把这一切记下来，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前狱长的笔记，这个片段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合上笔记，回忆起自己的经历……他是狱长，而我是阶下囚……不，我俩没有重合的部分，除了合作那次。但这个梦境就是给我一种，按前狱长所说的，“一种奇怪的即视感”？那个黑暗中的梦，我似乎也做过，但是，可能是我的问题吧，一点记忆也没有。光怪陆离的梦境？我是一点没有。为什么我也会这样？不不不，不要再想了，越想越奇怪了……

    不不不，我要……继续……我们的……计划……下一个……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