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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气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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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雨兮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一开始,竟然都是这个男人计算好的?

    夏辰枫不理她,自顾自的说道:“不过看来本王那晚的选择是正确的,否则禾先生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禾雨兮心道:好人都让你做了?

    无言半晌,她扶额,只来了一句:“王爷……当真是老谋深算啊。”

    她在心里将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狠狠的骂了一顿。

    夏辰枫却举起双手,一脸无辜,道:“老?本王也才大夏清扬不到五个月,禾先生不要把我说的那么老。”

    “夏清扬?”

    见禾雨兮不明所以,夏辰枫差点笑出声,负手立在窗前,说道:“怎么?禾先生来混吃混喝怎的连人家宴会主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前几日禾先生赴的正是九皇子夏清扬的弱冠晚宴。说起来,禾先生当真是胆色过人,居然敢单枪匹马的闯进来,若不是本王,禾先生恐怕现在早已是锒铛入狱了。”

    他的脸上大有一种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之态。

    “不过禾先生气归气,‘绝不反悔’可是禾先生方才自己说的,不可抵赖。”

    听到他说自己比一个刚到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大不到五个月时,禾雨兮比刚才听到王爷承认自己派人试探她更为吃惊,后面他说的什么也都没听进去,禾雨兮道:“王爷说……自己只比九皇子大……不到五个月?”

    夏辰枫皱眉道:“本王很显老吗?”

    禾雨兮:“……”

    这张脸虽然正值青春,但骨子里却透着与同龄人不符的一股沉着老练。

    见她吃惊的表情,夏辰枫有些无语,道:“禾先生?”

    禾雨兮回神。

    “啊?”

    “禾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禾雨兮低头想了想,说了句:“有。”

    夏辰枫做了个“请”的手势,禾雨兮道:“当日在殿内听得王爷说什么‘枯容蛊’?那是什么?”

    这倒也不是什么必要的问题,只是她突然想起来,心中好奇罢了。

    夏辰枫目光移向别处,眨了眨眼,略微思索,皱眉道:“禾先生问这个干什么?”

    “我既然要做王爷的谋士,知道的多一些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禾先生说的有道理啊。”夏辰枫点了点头,于是大致与她讲了一遍。

    夏辰枫边讲边观察着禾雨兮的神色,原本以为她会害怕,可没料到禾雨兮根本不在乎,还时不时提出一些相关的问题,夏辰枫不觉有些钦佩,以有也有人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不过讲到一半,那人就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连连摇头,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王爷是如何知道这些的?”禾雨兮听到一半的时候问道。

    “本王曾在极北边境待过一段时间,见过有人拿活人做蛊虫试验。”他说的轻描淡写,可这轻描淡写的背后却是几番死里逃生的凶险。

    最后,夏辰枫讲完的时候,对禾雨兮嘱咐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禾先生还是不要对它感兴趣的好。”

    禾雨兮听完,沉默半晌。

    “禾先生这是被吓到了?”夏辰枫眯起眼,似乎很欣赏她现在的反应。

    禾雨兮回过神,道:“那倒不至于,王爷说的引人入胜罢了。”

    ………

    “引人入胜”这个词似乎不太合适………

    禾雨兮撇了撇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多谢王爷。”

    夏辰枫摆摆手,道:“禾先生客气。”

    她回到寒江雪,一推开门,只见屏风后面水汽蒸腾缭绕,一道身影忙前忙后,丝毫没有觉察到禾雨兮的动静。

    “你这是做什么?”禾雨兮不解的问道。

    “哎呀!”

    突然有人说话,舜英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瓢险些掉在地上。

    “禾先生回来了?”见到禾雨兮,舜英有些欣喜。

    “你这是在做什么?”禾雨兮好笑的问道。

    “奴婢在烧热水啊。”

    “烧热水做什么?”

    “奴婢烧热水伺候禾先生沐浴啊。”

    什么!

    沐浴?!

    禾雨兮看着眼前的浴桶,有些笑不出来。

    “禾先生第一天入咱们七王府,自然是要沐浴的啦,而且奴婢试过了水温刚刚好,禾雨先生快去准备准备吧。”舜英笑着说道。

    这……

    禾雨兮手伸进水中确实不烫不凉。

    ……

    好吧。

    “辛苦你了。”

    禾雨兮打算去换件衣服,回头却见她还立在原处。

    “禾先生怎么了?”舜英眨了眨眼。

    禾雨兮有些犹豫,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奴婢伺候禾先生沐浴啊,不能离开的。”

    这哪成啊!!!

    禾雨兮心道:王府规矩真多,沐浴还要人伺候!以前待在善水轩里的时候都没怎么麻烦。再说,自己如今是以男子身份示人,若是身份被识破了,以后在王府还怎么混下去啊?

    她随即笑道:“不用了舜英,我沐浴是不需要人伺候,你回去吧。”

    舜英的神情却有些落寞,道:“奴婢是寒江雪的侍女,伺候禾先生沐浴不是应该的吗?难道禾先生是……是不愿舜英在先生身边服侍吗?”

    禾雨兮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愿,而是用不着。和你没关系的,我自己习惯了而已,真的不需要别人服侍。”

    后来禾雨兮坚持,舜英便出去了,不过她最后说道:“奴婢就在门外守着,禾先生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善水轩小院。

    竹素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着茶,茶水有些凉了,但她也没打算重新沏一盏,一个人坐着,静静的望着月,吹着风。

    院子西边的那间曾是禾雨兮住着的地方,以往这个时候她都能瞧见西屋里隐隐透出来的微光,可从今晚开始,这个屋子里的灯就灭了,不知何时它才能再亮起暖橘色的光芒来。

    她转过头,目光一瞥,注意到了墙角下放着一箩筐新鲜的药草。

    满满一筐。

    她走过去,借着月色,抓起一把仔细看了看,车前,蒲公英,杜衡,还有些凤尾蕨。

    哪来的药筐?

    思索半天,她终于想起来,早上禾雨兮在本来是要去采药的,只是她刚回来连药筐都来不及整理便被告知入府一事,时间匆忙,于是这个竹筐只得被搁置在这儿。

    “雨兮……”竹素看着满满一筐的草药,心中溢出了些酸楚,有些难受。

    如今不过是又回到了开始,还是像以前一样,况且,自己若想禾雨兮,直接去王府就好了,又不是再也不见。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禾雨兮沐浴之后,怕身份被识破,不敢让舜英多留,便叫她休息去了。

    夜晚,她躺在崭新的床上,看着周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禾雨兮枕着胳膊,翻来覆去睡不着,倒也不是认床的缘故,她在想,自己走了之后,善水轩那边怎么样了?见竹素今早哭的那么难受,不知她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自己一走,竹素又该是一个人了。

    虽然她以前也是这样独自生活过来,但自从那日自己醒来后,她明显比之前爱笑了许多,自己昏睡着的时候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有鸟叫,有蝉鸣,有树叶在“莎莎”作响,可就是很少听到有人说话。

    那个时候,她听到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明天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埋掉。”

    这样的毫无杀伤力的威胁只会让禾雨兮觉得很好笑。

    要把她埋掉?

    想到这里,禾雨兮嘴角微微扬起。

    可惜以后不能常见了。

    还好还好,虽然屋子里熄了灯,但并不漆黑,一束微亮的灯光从窗户映出来。禾雨兮心中好奇,于是起身,悄悄给窗户开了一点缝隙,她顺着光源,看见远处有间屋子里还亮着灯。

    那是什么?谁在里面?

    但那间屋子红墙黛瓦,宽敞明亮,并不像是某个仆人居住的地方。

    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秉持着不该问的不要问的原则,见那灯火还没有熄灭的打算,禾雨兮心道:算了,亮就亮着吧,这样也好。

    后来,禾雨兮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了一安稳的觉,却做了一个不怎么安稳的梦,梦境里的东西太过虚幻,模模糊糊的一切,她甚至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梦,她想醒来,却仿佛被禁锢一般,怎么也破不开,怎么也挣脱不了。

    她认为是自己认床的缘故,便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几日王府没什么要紧的事,夏辰枫也没怎么待在王府,禾雨兮每天也有大把的时间闲置。

    于是,禾先生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过了一段时间。

    某天一早,禾雨兮也不知道是自己是如何醒来的,当她睁开眼时,却看到不是自己以往的床,懵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住在善水轩了。

    当她转过头,却吓了一跳。

    “舜……舜,舜英?”

    只见舜英立在旁边,笑嘻嘻的收拾着洗漱用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

    床帷还没有拉开,舜英并不知道禾先生已经醒了。

    她先是一愣,然后笑道:“禾先生昨晚睡得可还踏实?”

    “嗯,踏实。”

    说实话,虽然梦境不太好,不过她倒是真的好好睡了一觉。

    “先生快些起来吧,今早王爷要去御书房,派人来说希望禾先生能一同前去。”

    主子发话了,禾雨兮如今哪敢和从前一样散漫?若不积极些,每月三十两的银子的俸禄拿着岂不是良心不安?况且,这还是她入府要做的第一件事。

    “王爷一大早去御书房做什么呀?”禾雨兮便穿鞋便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前段时间九皇子宴会上的事。”

    “那件事陛下不是已经派人去查了吗?王爷去干什么呀?”

    舜英道:“奴婢也不清楚,好像是陛下的意思,王爷不得不去。”

    禾雨兮接过舜英拿过来的衣服,皱眉道:“嗯?这好像不是我的?”

    舜英笑道:“禾先生穿来的那件奴婢已经拿去洗了,这件是禾先生刚来时府里送过来的。”

    什,什么!

    禾雨兮正在束腰封的手停了下来,她愕然道:“你说我刚来的时候这衣服就有了?”

    舜英不明所以,茫然道:“是啊,王爷早就已经吩咐好了,说禾先生一定会来,叫我们提早准备。”

    禾雨兮眨了眨眼,问道:“舜英啊,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没有来呢?”

    舜英想了想,笑道:“这王爷倒是没说,只是让我们去准备,我们只是下人,哪敢多问啊。”

    禾雨兮出去,一眼看见锦皓在院子里无聊的玩弄叶子。

    锦皓见她,打招呼道:“禾先生早啊。”

    “锦侍卫早,哎,怎么就你一个?王爷呢?不是说陛下召见吗?”

    锦皓指了指后院的门,“王爷在晨练,很快就好。”

    禾雨兮感叹道:“王爷每天早上都要晨练吗?练什么?”

    锦皓擦了擦佩刀,“练剑法啊,哎,禾先生要不要去看看?”他怂恿道。

    “啊?”禾雨兮有些惊讶,“我,我能去看看吗?”

    锦皓不以为然道:“能啊怎么不能,走,我带你去瞧瞧。”

    于是,锦皓便带着禾雨兮从后门进去,远远的站在门口,看着夏辰枫在园中手持长剑,行云流水。

    禾雨兮一时没忍住,赞叹道:“王爷真厉害。”

    锦皓一脸自豪的说:“那是自然。王爷会的东西可不止这些,禾先生你还没见识到呢。”

    “还有什么?”禾雨兮偏了偏脑袋,目光却还停留在原处的身影上。

    锦皓说道:“还有很多,反正禾先生以后就知道了。”

    禾雨兮转过脸,认真提问:“王爷这么厉害,那锦侍卫呢?”

    锦皓一时语塞,前几日挨了一脚的后腰不知为何开始隐隐作痛,“啊?我?这……禾先生以后也就知道了。”

    禾雨兮:“……”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夏辰枫停手。

    他一转身,却见门口站着两个不请自来之客。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锦皓,禾雨兮双双行礼。

    “王爷。”

    夏辰枫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转移到禾雨兮身上。

    见她羡慕的看着自己,夏辰枫嘴角勾起一抹笑,道:“禾先生想学吗?”

    “想!”禾雨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如此飘逸凌厉,势如破竹的剑法怎么不想学?谁会不想学?

    “王爷教我。”

    禾雨兮的眼里闪着光。

    夏辰枫不知为何,对禾雨兮的这种羡慕的眼神很是受用。

    他将手中的剑扔了过去,锦皓一把接住。

    早晨的空气有些凉,但夏辰枫此时刚晨练完毕,浑身上下冒着热气,衣襟微敞,隐约露出里面光滑紧实的胸膛,他拉了拉衣襟,说道,“本王去换件衣服。”

    走到一半,转头对禾雨兮说道:“禾先生若是真心想学,找锦皓吧,剑法他也会一些。”

    锦皓闻言,眼睛一亮。

    “王爷当真让属下教?”

    “嗯。”

    “多谢王爷。”锦皓心中有些欣喜。他终于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属下定会尽心尽力。”

    王爷轻笑一声,离开了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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