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闲逛长安论人事
何婉正在院中刷洗衣服,听到敲门声起,她猜极有可能是严氏来了,边去开门边在想到:不是被休才离的异,那个张芸也不知是何情况?这一个人的背德感着实是太有压力,需要去找个姐妹来分担分担,这严氏人美心善,那吕布则是个渣男蠢货,为了助人,为了自己,妾身我就是要挥舞锄头挖墙角。
将门打开,果见拿着几匹布帛的严氏,何婉将其迎入道:“妹妹,快快请进,今日怎么又得闲来陪姐姐了?”
严氏道:“娘娘说的那里话,民妇的夫君因你得恕,更得赏赐,所以我特来相谢,这是一些布匹,虽不贵重,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何婉道:“妹妹怎么总是那么见外,你先进屋坐会,我那里有好书好画,我需要去把衣服给洗了先。”
严氏道:“娘娘,都是女人,我帮你一起洗吧?”
何婉道:“那敢情好,今天我这有床单,有被套的,一个人洗起来确实是有点累。”
走到屋中,将布匹放下,严氏便来到院中打水,和何婉一起清洗衣物。何婉一边在搓洗衣服,一边在对蹲身在旁开始洗衣的严氏说道:“妹妹,你看,我现在和农妇村姑有何区别,所以千万别再叫我太后娘娘了。”
严氏道:“娘娘现在不是,但以前是啊!民妇何德何能与你姐妹相称。”
何婉道:“过往如浮烟,你不会以为太后这个身份对我现在很有利吧?如果我没有假死脱生,这后果,你想想董卓在洛阳时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严氏道:“李儒是董卓身边的第一心腹,但他却是太后娘娘你的人,如若董卓要对你不利,他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何婉道:“那李儒不是我的人,他只是欠我人情而已,且如今姐姐我这有一个大秘密要告诉你,那就是:李儒他想推翻皇权,如今正在四处宣扬革命思想,要把士人和皇帝这种特权阶级铲除,否定世袭制,提倡以法治国,人人平等,不能搞男尊女卑。”
严氏震惊道:“如果是真的,这李儒与黄巾贼相比,那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纯粹的是要秩序崩溃,与天下人为敌,到时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何婉道:“艰难的是那些穷苦百姓,我们应该还是有吃有喝的,妹妹你别那么杞人忧天,我们应该在想,如若李儒成功了,我们这些女子,再不济也不会被人随意买卖了,嫁了人,若娘家无势或无爱,也不用担心在夫家过得如同牲口,在一个家里,没多少话语权权。”
严氏道:“娘娘说的是,是民妇过多操心了,且再说了,无论这天下如何去变,我们这些女子也没办法去改变太多。”
何婉道:“妹妹,请叫姐姐,你再这么娘娘的叫,妾身可是会被你害死的哦,我是屠户之女,我的出身应该还比不上你这位寒门小姐。”
严氏道:“姐姐大人,妹妹我这厢有礼了。”
何婉道:“早该如此,接下来我们要不再找个良辰吉日,义结金兰?”
严氏道:“小妹严如玉,全凭姐姐吩咐。”
何婉道:“妾身何婉,幸得小妹,洗完衣服后,要不要去长安街上一起逛逛?”
严如玉道:“如今这长安城这么乱,我们两女子去闲逛,不会出事吗?”
何婉道:“没事的,不瞒你说,你姐姐我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若遇上了董卓的西凉兵,倒霉的还说不定是谁了。且再说了,你夫君还是吕布,扯扯虎皮还是能镇住一些人的。”
“那好吧,妹妹我也好久没去逛过街了。”这时严如玉洗到了一件男子衣服,不禁问道:“姐姐,你不是一个人住吗?这怎么会有一件男子的衣服?”
何婉道:“这是我家侄儿的,他昨天从外地过来找我,玲绮那个孩子就是我想给他找的媳妇,但那家伙太气人了,他竟然跟我说,他不喜欢小姑娘,只想娶那些三十岁左右的寡妇,所以一大早我就把他给轰出来了。”
严如玉道:“喜欢寡妇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女子更有把握怀孕,生下孩子。”
何婉道:“寡妇这点好是好,但奈何,嫁过人的总是有那么点不干净,若要明媒正娶带回家,难免会被人笑话,所以这正室还是要少女比较合适。”
严如玉道:“你这侄儿他没有父母了吗?他的婚事怎么要你这做姨娘的人来操心?”
何婉道:“我堂姐他们早夭啊!只留下他这么个孤零零的好孩子,再后来更是因为何进的愚蠢,召董卓入京,这何家就没剩下几个人了,如今这孩子可怜啊!我应该是成了他在世的唯一长辈了,当初的荣华富贵他没有选择去接受,但后来的灭族之灾,他却险些难逃,我啊!对不起他啊!妹妹你能理解我这种心中的愧疚感吗?”
严如玉道:“姐姐莫要担心,女子终是要嫁人的,如果有机会,就让玲绮和他认识认识,若到时都对上眼了,我们就给他们办个超盛大的婚礼,以弥补这个孩子。”
何婉道:“妹妹不要这么想,我侄儿他可能真不喜欢小姑娘,所以若是以后,玲绮她看上了其他公子哥,你就随她去嫁吧,我们姐妹俩的感情是不会因此有变的。”
尔后,在嘻笑打趣声中,何婉和严如玉把衣物洗完,晾晒过后,便各带一顶帷帽出门上街去了。来到一家饭馆三楼厢房处,打开窗户,俯视街上之景,何婉不禁叹道:“这董卓真是个祸害,迁都长安就算了,可他竟然把洛阳都给烧了,掠一城财富,一路驱赶百姓到此,死伤不计其数,如今的长安之民,若非必要,哪家不是闭门不出,二门不迈。然后你夫君也是,一身勇武不思忠君报国,只会助纣为虐,妹妹你这么一个好女子,怎么就嫁给了吕布这种匹夫。”
严如玉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夫君他原先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跟了董卓之后,他才这样的,当初妹妹我就应当宁死也把他劝住,不要让他去投靠董卓。”
何婉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吕布他本就是个小人,没啥仁义观念,只是以前不得志,所以看不出,他就是一匹狼伪装成的羊。”
严如玉道:“姐姐,奉先他不是那种人,他很爱我的,他这么不顾一切的往上爬,只是为了让我和玲绮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
何婉道:“妹妹,骗骗别人就好了,你可别把自己也骗了过去,吕布对你有爱是不假,但是若说他对权力的追求,仅仅是因为你的话,我是一点都不信的,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经常劝谏吕布,要他懂得何为大是大非吧?可无一例外,他都表示他有自己的标准,压根就不信你。”
严如玉道:“我相信奉先,他只是身不逢明主而已,他所做一切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真是我的傻妹妹,以后记得常来我家,姐姐我多教你看看书,让你长长脑子。”这时何婉突然瞥见一个女子,这是意外之喜,她连忙拉住严如玉,指手笑道:“妹妹,那个妇人漂不漂亮?你认不认识她?”
严如玉道:“妹妹我不认识她,这妇人与姐姐相比,逊色了几分。”
何婉道:“妹妹你在恭维我干吗!这是董卓的一个小妾,她把你家偷了,你知不知道?……刚做姐妹,姐姐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这女的不知廉耻,不知是她把吕布给勾引了,还是吕布好色把她给勾搭了,这两人趁董卓不在家时,就开始偷情约会,玩得不亦乐乎,被人家李儒给发现了,都还不知道,若非李儒和董卓不是完全一条心的话,一旦告发,这吕布不被董卓生煮活剥,五马分尸才怪。”
严如玉很是不相信道:“奉先他不会做这种事的,虽然我没有给他纳妾,但也没禁止他去找其她女人,所以他虽是好色了点,但也绝不至于这么不知分寸,不清楚那种女人是绝对不能去招惹的。”
何婉道:“姐姐我也不知道哦!事情的真假只有你去问了才知道,我这边是李儒给我透露出的消息。”
街道上,秦逍一脸悠然在闲逛,丝毫没有其他路人那种急切忧虑之心,何婉在楼上,见他果真逛到了这条街,很是满意,于是乎又拉着严如玉,手指目望道:“妹妹,你看看那位公子,是不是长得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在这人群之中别具一格?”
严氏躲闪说道:“姐姐,我是有夫之妇,怎能不守妇道,去妄议,去注视其他男子。”
何婉道:“蠢妹妹,思想要开放,我们女子是要矜持,但也不至于要这么禁锢,这些男人,不管有无夫人,看到美女都想凑上去看几眼,所以咱们女子,见到个俊美公子,瞥上一眼咋了!如若这不敢看,哪不能看,哪在大街上行走时,你总不能低头不看路吧?”
严如玉道:“走路是走路的,但有那个女子,特别是我这种有夫之妇,会去专门盯看一个公子俊不俊美的。”
何婉道:“低俗,爱看美人美物,那是人的天性,我们怎么能够去压抑,妹妹你该不会是思想不正常吧?多看了个男子几眼,脑中就涌现出下流之事!”
“妾身怎么可能会这样。”严如玉连忙矢口否认道。但何婉明显不信,于是她只好望上一眼,然后说道:“这人好像挺普通的,只是与其他行人的胆战心惊相比,他确实极具特色,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一般,如今这长安城的人,若不是生活所需,必须出门,那有几人会愿意上街取乐,可他却偏偏敢,而且还一脸轻松。”
何婉表示我不认同,于是说道:“姐姐不认同,你再看看,他明明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好不好!再细细观之,还能感受到他的书生意气,这明显是个才识渊博之人。”
严如玉又看了几眼,然后回道:“姐姐,小妹我真的只认为他是个寻常公子哥,容貌不突出,身高很普通,至于这人品道德,我不认识他,不好下判断,但大抵是个良善之人,因为看他与这些小贩的交流来看,他并没有任何的厌倦和不满。”
何婉道:“这就是我侄儿,他能不良善吗?妹妹你再多打量打量,他是不是真的很高洁傲骨,姿容秀美,比你夫妻吕布要强上不少。”
严如玉又喵了几句,无比肯定道:“若是单论外表,是真的一般般,别说是与奉先相比,就是与一众高大威猛的武将相比,他都是矮了些,瘦了些,与一众贵公子相比,他有点土,不够白净,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让人看了不觉得丑,但也谈不上是美的。”
何婉道:“我的好妹妹啊,我侄儿叫秦逍,他一心只当普通老百姓,所以没给自己取字,他以后也算是你的半个侄儿了,若你认识有什么貌美寡妇,你可得多多走动,为咱们的侄儿求娶回来。说媒的时候,要学会鼓吹,我们的侄儿有着绝世无双的好容貌,别一开口就据实除述,把人家小寡妇给说没心意了。”
严如玉道:“哦,原来如此,小妹会注意的。姐姐你是改变主意了,不再打算给侄儿找少女了吗?”
何婉道:“我这叫两头压宝,他年龄也不小了,他若是宁是不娶清秀少女,那我就只能去给他找个善解人意的寡妇了,要不然一直拖下去,他说不定到时连娶个寡妇的资本都没有了。”
严如玉道:“若是有合适的女子,我会注意一下的。”
何婉道:“谢谢妹妹了,咱们这侄儿,还能不能有后,就要靠你了。”
闲逛一天,没啥意外发生,何婉和严如玉都安然归家了。深夜,见吕布归来,严如玉想问问董卓小妾之事,是否属实,但看着他劳累疲惫的样子,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只好先埋藏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