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病有好转针锋论
日上三竿,丁氏终于醒来,全身皆已湿透,但气色却已是明显有所好转,虽在后院,不过看着自己的邋遢样,还是倍感羞于见人,故而她掀开车上窗帘,对丫鬟喊道:“帮我前去告知先生,我已大有好转,然后再帮我打桶水过来,我这身上太多汗了,需要擦一擦。”
不久,丫鬟归来禀道:“先生说有效就好,然后他跟我说,让我给夫人再烧一桶热水,洗掉汗渍,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丁氏为难道:“这大白天的烧水洗澡,好生怪异啊!先生有说这是必须的吗?”
丫鬟道:“没说是必须的,只说这或许比较好,至于那忧虑,奴婢问过了,先生只说‘他还要在前院看病,不会突然跑来后院,洗澡这事没什么怪不怪的,有需要就洗很正常,不要想那么多不合时宜。’”
丁氏道:“那你去烧水吧,再顺便看看有没有米饭可煮,饭菜可下,做好之后,便告知先生一句。”
日在中午,秦逍本欲进后堂去拿几个面饼吃吃便可,这时丫鬟来唤,说是已煮好了米饭,听此,秦逍便只好前去客厅吃饭。来到客厅,米饭已经盛好,桌上有汤,有肉,有青菜,精神已经大好的丁氏有些不好意思道:“妾身擅作主张,见先生家有米有青菜,我车上有许肉干,便就将就着让婢女煮了一餐,以谢先生,还望不要怪罪。”
秦逍道:“这没事的,夫人有心了,不介意的话就坐下来一起吃吧?一个人怪不好意思的。”
丁氏应许落座,细嚼慢咽,轻声细语道:“幸得先生医治,要不然妾身这病痛不知还要折磨多久。”
秦逍回道:“在下可没尽多少力,纯属夫人运气好,一次就找对了药方,至多再泡两次,睡个好觉,夫人应该就可无恙了。”
丁氏道:“先生谦逊了,运气再好,也得有先生的药方才行,先生医治之功,不知妾身当以何物为谢。”
秦逍道:“钱财在下并不需要,届时若是夫人已然康复,还请能给我说说你泡药时感受,恢复时的过程和感觉如何,如此也好让我多加整理,以便再遇到如同夫人一般的症状时,能够更好的对症下药。”
丁氏道:“这是可以的,若能以妾身为参考,能让更多的人得到治疗,妾身愿不惜己身,不吝己力。”
秦逍道:“谢谢,不过话说夫人你应该不是特地来此寻医治病的吧?”
丁氏道:“确实不是,孟德他受袁将军器重,先是围剿黑山军成功,得拜东郡太守,尔后因兖州被黄巾所破,刺史刘岱被杀,兖州士大夫们忧心如焚,为击退黄巾,保全州境,故在兖州名士陈宫的建议下,他们一致认为孟德乃当世雄杰,能做一州之主,于是孟德便被推举为兖州牧,然后在寿张与黄巾军展开决战,结果虽是损兵折将,但也彻底的击溃了黄巾军。如今孟德他已成功建业,有了自己的根基,无需再四处奔波,故而便让妾身和一众侧室,以及儿女们先行迁居过去。现今还正在路途之中,只是妾身不幸染上了疾病,故在下人探听该村有郎中治病时,妾身便绕道来此,幸逢了先生。”
秦逍道:“恭贺夫人,孟德兄终于守得云开见雾散,在这纷乱的天下占得了一席之地,从此无需再受相思之累,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
丁氏道:“虽有一席之地,但前途依旧渺茫,纵使是江东猛虎孙坚这等人杰,也殒命战场,着实是比不上先生的逍遥自在,一生平安。”
秦逍道:“人各有志,自有其善长之处,让将军与文臣相比,谁更能治国安邦,让文臣与将军相比,谁更能沙场纵横,这就很没有意思了,大浪淘沙,始见真金,夫人你应当相信自己的夫君。”
丁氏道:“是啊!妾身应该相信孟德,他虽一次次置身于险境之中,但最后不都有惊无险吗?”
秦逍道:“孟德兄是否真是有惊无险,在下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作为一个外人,若希望我提个意见的话,我只能说爱一人,忠一事,改变他人远比改变自己要难得多,孟德兄心在朝野,志在安邦,这是其一生之志,如今的他早已卷入群雄逐鹿之中,是不可能退场的,如若想惧战保命,贪图享乐,原冀州牧韩馥便是他的下场,所以如今他只能去争夺这唯一的胜利果实。你与其去担忧他会不会意外身死,那还不如多祈祷他逢战必胜,少犯兵家大忌。”
丁氏道:“爱一人,忠一事!先生你也有一生所爱,一生所忠吗?”
秦逍尴尬道:“在下只是给你打个比方,夫人你不要太过较真,你我相识一场,如今见你有在忧患孟德兄的生死,导致自己总在忧愁,所以便多说了几句。”
丁氏道:“你们男人的志向,我一女子何需多扰。不知先生今年岁几何?可曾婚配否?妾身的娘家尚有一侄女,年芳二八,貌甚佳,体婀娜,善女红,喜歌赋,能骑射,好下厨,如若先生有意,妾身愿代做红娘,为先生求来,常侍左右,从此无需在江湖独自飘零。”
秦逍道:“在下应该四十左右,婚嫁之事暂且不谈,吾心已有所属,夫人侄女还是另寻良媒吧!”
丁氏道:“自家年岁岂会不知?先生既有倾慕之人,何不早些上门提亲,迎娶回家?以先生之才,我那侄女纵使委身为妾,也当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先生为何拒绝?”
秦逍道:“夫人,请恕在下无礼,我私以为你的问题有点多了,在下并不喜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我而言,这爱情是双向的,我因为爱,所以娶亲在一起,她因为爱,所以嫁我共度一生。你那侄女我从未见过,我去追求她干吗!且在我眼中,你那侄女是个独立的人,你可以提出建议希望她嫁给何人,但不能要求她一定要嫁给何人,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考,要不要嫁?想不想嫁?当然呢,这对于要娶亲的男人而言也一样,他可以自己去选择,去思考,想不想娶!要不要去娶!父母只能给个参考,不能强迫去做。”
丁氏道:“看来先生挺相信爱情的美好的,可你又是否知道,若是没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世上又能有几人能嫁得良人,娶得良妇。所谓恩爱夫妻,不都是嫁入之后,日久生情,丈夫明智,妻子贤惠,逐步发展积累起来的吗?年少时的幻想总是甜蜜的,可当真正持家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夫妻感情,大抵都是柴米油盐,以及对儿女们的期待,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夫妻间的那种吵闹不快,根本无足轻重,所有的感觉,唯望此生无憾,今生无悔,每一天都能过得舒坦无忧,心想事成。”
秦逍无语道:“夫人博学多实践,在下甘拜下风,但你有你的道义,我有我的追求,我不会让人为我去改变什么,别人也甭想让我因他去改变什么,个人思想只看个人造化,只要不是明显的恶行,我都能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