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译（5）

    由于韩宇的无线电监听站，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亚述伪军的动向，因此哈马达尼不需要每次都赌命。安息的低级军官对他们的将军哈马达尼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觉得哈马达尼获得了天主的庇佑，每次都能准确预判敌人的进攻方向，在哈马达尼的指挥下，安息人必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韩宇在对帝国联队的信号情报侦察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是把一切都归功于韩宇是不公平。即使在秦国军队内部，也有大量不同系统的团队在夜以继日地收集帝国联军的信号情报，更不用说安息军队和情报机关，以及留里克的情报机关也在积极投身于这一事业之中。

    帝国麾下的大量伪军，除了少数特种部队以外，绝大多数伪军部队的纪律性都不佳，对工作缺乏热情。因为相对于伪军的战斗力，帝国更注重伪军对帝国的忠诚性。帝国的高级军官们为了团结盟友，往往会克制对伪军的批评。帝国的普通士兵则没有那么客气，他们经常因伪军的无能、愚蠢、贻误战机而破口大骂。说这些伪军毫无战斗信念其实是不公平的。天方教地区被帝国蹂躏了数十年，在这片土地上，稍有理想，稍有心肝的年轻人，都应当毅然拿起武器反抗帝国。愿意参加伪军的当然就只剩下了为生计而不得不屈服的庸人，谁能要求这些庸人为了一个从未亲眼见过的，遥远的地上天国而献出生命呢？

    因为上述这些原因，亚述伪军的通信经常会被秦国人破译，有时亚述人甚至无视无线电纪律，直接使用明码进行通讯。秦国人甚至一直在抱怨，由于翻译数量不足，许多截获的情报无法获得有效利用。在机器翻译得到长足运用的今天，秦国军队仍然持一个比较保守的态度，他们无法完全相信机器翻译的准确性，毕竟前线的军人每时每刻都在承担死亡的风险，如果机器翻译的情报错误，那么谁又该为由此造成的伤亡负责呢？

    秦国军队总参的各情报部门，拥有大量的分析员，能更有效地榨取出每一份情报的价值。韩宇手下的分析员很少，其设备也远远不如总参旗下的技术侦察部门，也就是远近闻名的三厅。而韩宇的优势就在于，他离前线足够近。不过韩宇的团队可能并不把这一点视为优势，每天都生活在帝国炮射导弹的威胁之下，有什么优势可言，他们宁愿在后方的办公室寻求一份分析员的工作。

    韩宇的另一个优势在于，他可以迅速将情报送往安息护教军的导弹司令部，或者送给秦国空军驻扎在安息的特遣部队。相较于把情报送给本国军队，韩宇其实更喜欢将情报分享给安息护教军的导弹部队。秦国空军惧怕损失，在战争初期他们很少敢于升空，帝国国防部一度宣称已经将安息空军完全消灭在了机场上，这一宣言并不夸张，姑且不提安息的少数战斗机，秦国飞行员驾驶战斗机抵达安息本土后，还没来得及参加战斗，就不断在帝国空袭中受到损失，大量战机在机场上被帝国发射的巡航导弹摧毁。安息的导弹部队则更愿意向帝国发起反击，安息军队在帝国空袭中损失惨重，但是少数几个安息导弹旅则保存完好。他们拥有大量设施精良的地下基地，传说有些甚至在地下一千五百米，足以抵抗帝国钻地炸弹的袭击。部分基地之间甚至有高速公路相连，某一个地下基地暴露遭到帝国集中火力打击后，幸存的发射车会迅速开往另一个备用基地，寻机向帝国发射导弹。韩宇非常欣赏安息导弹部队主动出击敢于求战的态度，他认为将情报提供给安息导弹司令部，对扭转战争局势更有作用。

    研究人员认为，秦国总参，以及秦国内委，他们往往将破译的帝国方面信息视为高度机密，很少会向一线部队分享。而韩宇及其团队凭借简陋的电子设备侦察获得的亚述伪军情报，则从来没有当成是什么绝密信息，韩宇将情报很快在喇伽的情报圈子里进行分享。安息军队将韩宇的情报称为可使用的情报。相较于其他情报部门，也许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情报来源，也许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侦察手段，对情报的使用往往提出很多限制条件。韩宇则从来没有这种要求，这可能只是因为韩宇的粗疏态度，喇伽前线的紧张局势让韩宇认为不能太过遵守规章制度，任何有利于作战的情报都必须尽快送到作战部队手中。

    比如说由于官僚系统之间的互相掣肘，以及其众所周知的低效，秦国内委在获得了一条情报，帝国的重要盟友，威塞克斯王国，将派遣战机从白海中的塞岛起飞，长途飞行一千九百里格后，对安息首都喇伽进行空袭。可以想见，威塞克斯人不是单独出动的，这肯定是帝国协调了多个仆从国以后发起的一次重大空中攻势。但是内委甚至没有把这一情报送到正在安息指挥作战的霍奇将军手中。事后内委的工作人员居然声称，没有合适的沟通机制，来将情报顺利送到秦国驻安息的军事顾问团团长霍奇手里。不过工作人员辩解说他们当时就已经立刻把情报上报了，相信上级部门之间更容易进行沟通。事实上，霍奇是指望不上内委的，他在安息更多依靠韩宇来为他张目。

    霍奇没有公开称赞过韩宇，但是他显然认识到韩宇的价值，韩宇提供的情报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为此，霍奇向空军方面建议立即提升韩宇的军衔。这一方面是出于对韩宇工作的认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韩宇作为一个低级军官，却在韩宇的情报系统中发挥如此重大的作用，这是很不合适的。秦国军队内部传出了流言，韩宇在安息立下了汗马功劳，秦国人却不愿意提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