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崭露头角（3）

    看起来韩宇的仕途将会一帆风顺，但是事实上，他已经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一些指挥链上更高层级的人。

    韩宇认为安息的战争不是有限度的，将会是一场全面战争，帝国不是对安息护教军进行警告式袭击，帝国这次是要把护教军和阿亚图拉一块连根拔起。这种决然的判断，和秦国安全总局负责对帝国工作的王德全处长，在一个星期前向秦国高层作出的预测相冲突。

    秦国安全总局的对外情报部门中，有一个专门的处，直接负责在帝国领土上的间谍活动。在帝国和秦国的关系日趋紧张的今天，可以想象这个处是秦国安全总局工作的重中之重，被投入了大量资源，并且配备了精兵强将。王德全处长认为，帝国国内有一些持进步主义的派别，他们对帝国的盟友所罗门王国在迦南地区的屠杀行为十分不满，相信帝国总统会考虑到这些派别的诉求，而且也为了顾及帝国的声誉，相信帝国会很快遏制所罗门人的恶行，只要所罗门人停手，天方教地区的国家就不会再维系敌对的态度，没有人想要战争。王处长也重点分析了帝国对安息天方教共和国发起的空袭，王处长认为这是对安息护教军的敲打，让安息人不要再继续支持民兵袭击所罗门王国。只要安息人服软，帝国就会在现有战线停火。

    王处长当然不是什么傻瓜，他曾在帝国工作多年，在帝国媒体掀起审判秦国科技间谍的狂潮时，王处长就在帝国境内指挥一个情报网络，没有让帝国的反间谍部门抓到把柄。王处长只是在他的多年情报活动的经验中，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固定看法，他看不起安息当地人，也不信任其他一些天方教国家的情报来源，对秦国中枢的官僚机构的低效他也深感不满。

    王德全处长受到最多指责的是，他不信任来自安全总局以外的情报来源。这一点其实可以理解，毕竟秦国也和帝国一样拥有多个互不从属的情报机关，比如除了安全总局以外，秦国军队总参谋部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跟大部分国家一样，秦国参谋部的二处一直就在独立地负责情报工作，此外秦国军队的部分军种也有自己的独立情报机构，最让帝国人惊讶的是，秦国军队的一些宣传部门也从事情报业务。面对诸多军队情报机关的竞争，身在其中的王德全处长显然不可能保持什么超然物外的绝对中立态度，他更倾向于采纳安全总局下属特工们作出的报告。

    秦国安全总局在安息喇伽的情报站已经运作了多年，很多秦国人固执地称呼安全总局为“内委”，这是安全总局在几十年前的称呼。内委喇伽站的人员也向秦国国内发出大量报告和分析，宣称帝国正在大举入侵安息，这绝对是一场全面战争。但是此时王德全处长又暴露出了他的第二个弱点，他对这些依赖安息当地人的报告而制作出的情报，保持高度的怀疑态度，在他眼里，这些安息当地人总是偷奸耍滑，夸大其词，他们只是想把秦国人拖入安息的战争中。

    韩宇在安息领导的空军情报部门，在王德全处长眼中，不过是又一个想要分一杯羹的门外汉，他们借助战争爆发局势紧张的时机，粗暴地闯入像王处长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情报人员的世界，无视外交礼节和情报界的潜规则，四处捣乱，来为自己谋求名声和资历。

    也有一些帝国的学者分析，安全总局的错误预测，可能也不完全出于偏听偏信。安全总局作为一个官僚机构，其对原始情报的解读，也不完全是自由的，他们不可能仅仅考虑专业因素，在很大程度上，他们要遵从来自秦国高层的直接授意。有一些东宁岛的媒体爆料称，秦国的最高统治者对秦国军队并不信任，他觉得放任秦国军队在其他国家活动，可能让军队脱离他的掌控，秦国军队的高级军官为了增加军事预算，可能会宣称世界局势逐步紧张，要求获得更多的行动自由和资金。因此，秦国高层不愿意相信军队情报机关在安息的全面战争预警，有一些主张和帝国修复关系的秦国官僚，认为秦国军队只是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扭曲安息的现实情况，为此他们授意秦国安全总局，对安息的战争作降温处理，秦国没有必要过度反应。

    韩宇作出的全面战争警告，使得秦国高层又一次产生了分歧。王德全在看到韩宇的报告中，王处长没有试图进一步修正自己原先的预测，他只是试图发动他的关系，去让韩宇闭嘴。他通过安全总局的渠道，直接和秦国军队的高级将领会面，要求他们在这个重要时刻不要制造事端，王德全说，如果韩宇不肯合作，那么就以安全为名把韩宇调离安息。

    韩宇终于接到了消息，有人要他闭嘴，而且是一名高级官员。但是韩宇并不显得十分忧虑，因为大家都明白，秦国军队和安全总局并不是一个系统。很多在秦国军队服役的人，尤其是下级士兵，他们都有一种特别的优越感，认为他们并不受地方管理，任何秦国官僚机构都不能命令他们，只有军队的首长可以对他们作出处置。王处长的影响力从实际结果上来看也比较有限，军方对他的强烈建议没有理会，甚至军队都没有口头申斥韩宇的团队。帝国的外交专家分析，秦国的军队和秦国安全总局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了，双方为了争权夺利已经屡次发生了冲突。

    有一些小道消息说，秦国军队驻安息的军事代表团团长霍奇中将，对王德全处长的回复非常不礼貌，他直接说让姓王的滚蛋。这种态度，可能并不是出于韩宇是什么战争中的天纵奇才，是秦国军队的什么关键人物。霍奇只是单纯为了保护自己部门的利益，无条件地袒护自己的下属，以便让军队在和安全总局的斗争中，获得更多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