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耕者谷旸
次日，遇谷旸来到了望山小院。
可惜，耕者望山又出去度灵了，遇谷旸扑了空。
“洪荒五力浊体的时间流速与通灵之境是一天比一年，耕者望山这一来一回的，最少得半年了。唉。”
遇谷旸失望地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谷旸大院。
他刚一转身就遇到了大黄。
“大黄，你怎么跟过来了？”
“哥，你真的要离开吗？”
遇谷旸点头。
“好吧。”大黄缓缓走向遇谷旸，微笑道，“哥哥执意要走，那我便陪哥哥一起离开吧。”
遇谷旸拒绝了：“不，离开，只是我一个人的任性。你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我不希望被我打破。”
“我喜欢跟着哥。”
“你喜欢这里。”
“我也喜欢哥。”
“大黄，你在这里，有用不完的时间，你会等到你喜欢的人。不要为了我，轻易放弃。”
“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遇谷旸点了点头，心想道：“这傻大黄不会真的有什么秘密吧？不会就这么被我诈出来了吧？”
大黄果然天真地和盘托出了：“哥可真厉害，这都知道了。我生前在凡尘，那一次被主人打骂，曾离家数日，在外面饥寒交迫，还被人追打，险些变成了盘中餐。后来遇到了小狸……”
“后来小狸救了你，对吧。”
“对对对。”
“然后你就回家了，跟她分别了。”
“是的。我后来偷偷出来寻过她，但再也找不到她的气味。”
“如果你还想着她，那就再等等吧。”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但如果你跟着我离开了，就永远得不到答案，这会变成你永远的遗憾。”
大黄低下了头。
“好了大黄，我们先回去吧。耕者望山估计得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希望耕者望山晚些回来……”
大黄在心里祈祷着。
半年后，耕者望山果然回来了。
遇谷旸迫不及待地找到了耕者望山，对耕者望山道：“耕者望山，你可否送我离开？”
“离开？”
“嗯，我不想待在这通灵之境了。”
遇谷旸望向远方，眼神里满是落寞。
耕者望山叹了一声，想问什么，却又咽下了。
“可以吗？”
遇谷旸复问道。
耕者望山缓缓道：“离境，选择有三，一是起誓作耕者，二是抹忆入轮回，三是抹忆归来时。你想要以哪种方式离开？”
遇谷旸想了想，回答道：“我想回家，曾经的家，可不可以送我回来时路，留住我的记忆……”
“不可以！”耕者望山耐心地解释道，“你已无身命，这第三个选择肯定是无法实现的。不过，你可以选择重入轮回。”
“可我不想忘记。”
耕者望山道：“不想忘，就做通灵耕者吧。”
“通灵耕者，好像也一样没什么意思。”
“成为通灵耕者的好处很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比如呢？”
“受度灵敬重，在通灵之境神圣不可侵犯。”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不稀罕。”
“有固定工资，不愁吃喝。”
“知道，不稀罕。”
“可以游历山川，可以度他人情爱。”
“这有什么好稀罕的？”
“可以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
“说实话，我好像也不稀罕专属于通灵耕者的修行资源。”
“还有还有。通灵耕者可以随意离开通灵之境，不会被抹除记忆。而且还不惧怕流霞煞彼岸轮的混沌之光……”
“不惧流霞煞彼岸轮？”
提到了流霞煞彼岸轮，遇谷旸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
“你说那些消失在流霞煞彼岸轮下的度灵，结果如何？”
“就消失了，化作虚无了吧。”
“烟消云散吗？连轮回都轮回不了了，是吗？”
“嗯。”
“唉。”
“怎么了？”
“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好几个度灵，就这样消散了。”
“没办法，好多通灵耕者出外职去了，参与救援的通灵耕者和高阶修行者本来就不多。这个你无需自责。”
“通天书院明明通知了放假，为什么那些度灵还要出门。”
“通天书院只是说放假，并没有说明为何放假。总有一些不知情的度灵。另外，还有一些考试通过的度灵，根本不知道放假一说，或者忙于生计，根本就没有注意……不然我为何要在流霞煞彼岸轮开启日之前赶回来。”
“唉！”
遇谷旸哀叹一声，沉默半晌。
“想好了吗？”
“想好了。”
遇谷旸思虑之下，最终选择成为一名通灵耕者。
得到了遇谷旸的肯定答复，耕者望山如释重负。
“选好了，就跟我去四归路吧。”
耕者望山带着遇谷旸到了通灵之境的“四归路”。
四归路，是一个四岔路口，除了一条刚刚走过的路，另外的三条路，不知通往何处。
更为神秘的是，这三条路还有路碑，碑上都刻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语言。
遇谷旸看了看正前方的路碑，又看了看左右，他有些惊讶，也有些迷茫。
耕者望山见遇谷旸沉默良久，遂问：“在看什么？”
遇谷旸反问道：“请问耕者，那三块路碑上的字是什么文字？看上去很古老。连我的圣手什镜都读不出来。”
“的确是古老的语言，因为那是混沌语。”
“混沌语？”
“一种来自混沌界的语言，传说是通灵之境的造物主所刻。”
“写的什么？”
“左侧岔路，‘幻力’，传说有一颗浊体，名唤‘幻力’，那里有轮回转世的地方，这条路，应该就是通往那里；右侧，‘来处’，来处即来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条路走到尽头，就会回到你来的地方。”
“那中间那条呢？”
“‘无尽’，通往何处，没人知道。”
“这么神奇。”
“的确很神奇，这些古老的语言，我也不认识，我也是从一位前辈那里得知的。”
“太神奇了，总感觉这通灵之境，还有很多未曾被发现的秘密。”
“先不要考虑秘密了，你该去立通灵耕者的灵魂契约了。”
“好。”
在耕者望山的指引下，遇谷旸咬破了手指，然后将血液滴入了四归路的交汇处。
“现在，盘膝坐地，让自己的尾椎尽可能的接触地面。”
遇谷旸照做。
“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由尾椎而入，直冲气海？”
“嗯。”
“那现在按照我之前教你的，开始念你的耕者誓言吧。”
遇谷旸尴尬地说道：“耕者的誓言有点儿长，我还没有记住。”
耕者望山道：“愿永世为耕，耕通灵风土，度娑婆恩爱，不显于世，不耀与人，不拘于类，不拒来缘。”
遇谷旸道：“愿永世为耕，耕通灵风土，度娑婆恩爱，不显于世，不耀与人，不拘于类，不拒来缘。”
于是，遇谷旸便在耕者望山的见证下，立下了通灵耕者的灵魂之约，正式成为了通灵之境的第九十九位通灵耕者，尊称“耕者谷旸”。
立誓完毕后，耕者望山微笑着对遇谷旸道：“恭喜你，成为了通灵之境的第九十九位耕者。从现在起，你便是耕者谷旸了。现在，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刻在耕者碑上了。”
于是耕者望山带着耕者谷旸到了耕者碑。
当耕者谷旸把名字刻上耕者碑的那一刻，耕者望山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怎么了？”
耕者谷旸见耕者望山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遂问道。
“你，你叫‘遇……见殇’？！”
耕者望山激动得有些结巴。
“是的。印象中母亲曾这么喊过我。所以在我心中，这才是我的名字。奇怪，你为何对我的这个名字这般激动？”
“无他无他。只是觉得和你相识这么久，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名字！”
耕者望山没有正面回答耕者谷旸的问题。
耕者谷旸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长长叹了一声：“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名通灵耕者。”
耕者望山想难掩激动地说：“没想到，没想到，我也是没想到，上天会如此眷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