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狭路相逢
“听着，我很高兴我们遇到了你，罗南，因为有一只独角兽受伤了——你看到什么了吗？”
罗南没有立即回答。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往上看，然后又叹了口气。
“无辜者总是第一批受害者，”他说。“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是啊，”海格说，“但你看见什么了吗，罗南？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今晚火星很亮。”罗南重复了一遍，海格不耐烦地看着他。“异常明亮。”
“是啊，但我指的是这附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海格直截了当地说。“所以你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罗南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最后，他说：“禁林里隐藏着许多秘密。”
罗南身后的树林里有动静，海格又举起了弓，但那只是第二个马人，黑头发、黑头身，看上去比罗南狂野。
他看不起哈利和我。
“你好，贝恩。”海格招呼道。“好吧？”
“晚上好，海格，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吧？”
“很好。听着，我刚在问罗南，你最近在这里看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有一只独角兽受伤了——你知道这事吗？”
贝恩走过去站在罗南身边，他望着天空直截了当地说。“今晚火星很亮。”
“我们听说了。”海格抱怨道。“好吧，如果你们谁看见什么，就告诉我，好吗？”
“那么，我们走吧。”
哈利和我跟着他走出了空地。
我们俩都回过头来盯着罗南和贝恩，直到树木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它们只是站在那里，懒洋洋地摇着尾巴，抬头望着天空。
“永远不会……”海格烦躁地说，“永远不会从马人那里得到直接的回答。”
“天生的天文学家，对离月球更近的东西不感兴趣。”
“这里有很多人吗？”哈利问。
“哦，有不少……他们大多不跟别人来往，但只要我想跟他们说话，他们就会出现。”
“他们很深奥，马人……他们知道一些事情……别透露太多就行了。”
“你认为我们刚才听到的是马人的声音吗？”哈利不知道。
“你觉得那声音像马蹄声吗？”
“不，要我说，那就是杀死独角兽的东西——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我们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林继续往前走。
哈利一直紧张地回头看。
我握住他的手，也回头看了一眼。
“你在找什么？”我平静地问他。
“没什么。”哈利慢慢地说，在黑暗中眯起眼睛。“只是……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什么？”但就在我问的时候，我意识到。
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有人跟踪我们。”
我低声说，哈利点点头，把我的手攥得更紧了。
我环顾四周，凝视着树梢，想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蹲在树枝上。
我抓住海格的胳膊。“海格！看！红色火花，其他人有麻烦了！”
“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海格喊道。“别走，我会回来找你的！”
海格从矮树丛中呼啸而去，我和哈利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周围只听到周围树叶的沙沙声。
“这地方真令人毛骨悚然。”哈利说。
“没那么糟。”我诚实地说。
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的时候，任何东西都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太喜欢黑暗，但奇怪的是，我觉得被树包围的感觉要好一点。
比如，如果有什么东西从阴影里冒出来，有几个地方可以藏起来。
“你不认为他们受伤了，是吗？”我嘟囔着。
“我不在乎马尔福有没有，但如果纳威出事了……他一开始就在这里是我的错。”
时间过得很慢。
我的耳朵似乎比平时敏锐，能捕捉到风声，每一根折断的树枝。
我开始担心那些红色火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在哪里？
最后，一声嘎吱嘎吱的巨响宣布海格回来了。
马尔福、纳威和牙牙也和他在一起。
海格勃然大怒。
马尔福似乎是偷偷溜到纳威身后，把他一把抓住，跟他开玩笑。
纳威惊慌失措，发出了火花。
海格解释发生的事情时，我怒视着马尔福。
“在你们俩吵吵闹闹的情况下，我们现在能抓到什么都要看运气了。”
“好了，我们要换组了——纳威，你跟我和牙牙在一起。”
“哈利，你跟蕾娜和这个白痴在一起。”他又小声对我们说，“我很抱歉，但他不太能吓唬到你们，我们得把这事办完。”
“没事。”我向海格保证。
如果马尔福想对我或哈利耍同样的花招，就像他对纳威耍的把戏一样，我才不管呢，我会一拳打在他那张尖尖的脸上。
我们和马尔福一起向禁林中心走去。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越来越深入禁林，直到这条路几乎走不下去了，因为树木太茂密了。
我觉得血好像越来越浓了。一棵树的根部溅起了水花，似乎这个可怜的家伙在附近痛苦地挣扎着。
我停了下来，蹲在粗糙的树根旁。
伸出手，好奇地摸了摸血，吃惊地把手抽了回去。
“什么？”哈利紧张地问。
“还是热的，”我解释说。“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在那边。”哈利指着前面一棵老橡树纠结的树枝间的空地。
“看。”他低声说，伸出胳膊阻止马尔福。
有个白色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我们慢慢靠近了。
确实是独角兽，而且它已经死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和悲伤的东西。
它修长的腿在倒下的地方以奇怪的角度伸出来，珍珠白色的鬃毛铺在漆黑的树叶上。
它的角本该闪闪发光的，但现在只是在泥土上暗淡发着荧光。
哈利刚朝它迈了一步，就听到一阵滑动的声音，吓得他僵在原地不动。
我抓住他，把他拖了回来。
也正是时候。空地边上的一丛灌木在颤动。
然后，从阴影中，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爬过地面，就像一只潜伏的野兽。
哈利、马尔福和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走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俯在独角兽身上的伤口上，开始喝它的血。
“啊啊啊！”马尔福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拔腿就跑。
那个戴兜帽的身影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哈利和我，独角兽的血从胸前滴落下来。
它站了起来，迅速地向我们走来，几乎是漂浮在地面上。
我倒吸了一口气，但不是害怕，而是呼吸困难。
就像喉咙里有个肿块，让我无法呼吸。
它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嘴，又老又烂。
我喘着气，抓住哈利的袖子，微微摇晃着。
“洛蕾娜？”哈利低声说，声音因恐惧而尖锐。
“我不能呼吸了。”我好不容易才喘不过气来，声音听起来很可怕，就像死神在喘息。
我双膝无力地倒在地上。
黑暗突然变得更浓了，我惊恐地意识到我的视力消失了。
现在，我只能隐约看到哈利跪倒在地，一只手抓住额头，另一只手伸向我，眼睛里充满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