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猫”的出生的消息引起了草摩本家的注意。
收到消息后，慊人没有去看他。
因为“猫”在草摩家的特殊身份，“猫”和他的父母不被允许进入本家。
他们被分配到外院的偏僻角落，且要在保护着这个秘密的同时，还要忍受来自本家族人的排斥。
没有人，期待“猫”的降生。
他们同情他，怜悯他，厌恶他，恐惧他……
665没有在这件事上发表建议。“猫”受到草摩家排斥的事情跟依铃的事情不同。依铃的父母是特例，那只是依铃一家的事情。慊人就算插手帮助，也只会认为慊人太宠依铃了，而不会引发族人不满。
慊人现在提出接受“猫”的话，只会引来族人的非议和恐慌。再看看情况吧，成年前总能做到的。665想着，没有轻举妄动。
“猫”，在已经延续了数百年的草摩家，一直受本家人忌惮。
每一届“猫”出现，都会被安置在外院，等待成年后的幽禁。他们的一生，都在被排斥、被厌恶、被束缚中度过，终其一生寻求认同和接受。
终其一生不被本家接受。
成年后被囚禁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阁楼，在等待和绝望中死去。
一生长达几十年，他们的大半个人生都要活在那个黑暗的阁楼里，用短短十几年找寻爱和理解……没有人能打破这个魔咒，也没有等到那个能救赎他们的人。
一生受困于黑暗，求而不得。
明明和由希同一年出生，之后的命运却天差地别。由希身为生肖一员，又受到家主喜爱和重视，也因此获得了草摩本家的青睐，成为草摩家核心运转的中心之一。
不同于由希出生时的热闹，夹的出生，从家主到草摩本家族人，都静悄悄的。
大家心照不宣，习以为常地无视了“猫”。
波鸟跟在永也身后，看着那个面色憔悴的女人和形容落魄的男人。他们脸上没有任何初为人母、初为人父的喜悦，反而惶惶不安，落魄彷徨……
波鸟能够理解他们的痛苦，因此也难以对他们的态度进行谴责。他只是，只是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悲悯，有些不忍地，用眼睛搜寻着那个孩子。
波鸟在角落里看到了他，天生一头灿烂的橙发，正因为父母的忽视而大哭不止。
他似乎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预知到自己的命运，又像是在用哭声祭奠自己苦涩的未来……
永也站在波鸟身边，伸手揉了揉波鸟的脑袋来安抚他。
波鸟收回目光，看向家主院子。
不知道慊人，有没有看着这个方向呢……
慊人在知道“猫”出声的消息后，就静静坐在院子里发呆，枯山水在她的脚下，身后留下一排脚印。
慊人自己不太怎么清楚神灵和“猫”的事情，所有的了解都来自草摩家流传已久的传说。
但是。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和生肖是不同的。
面对生肖的时候，慊人能够感觉到自己内心充盈着重逢的喜悦，往昔的怀念和真诚炙热的爱。
因此，对待生肖们，慊人是放松的，也是依赖和信任的。
但是当她偷偷甩开侍女，进入“猫”所在的房间，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能够轻易感觉到她内心燃起的愤怒和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让慊人不愿意主动靠近他，也不愿仔细观察那个近在咫尺的婴儿。她只是匆匆看了眼，就径直转身离开。
慊人刻意忽视那个孩子的消息，将注意力放到即将到来的生肖年宴上。
今年需要上台表演的是依铃、利津和红野。
三人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据波鸟说，他们的表演很可爱。慊人还没有看过他们完整的表演，隐隐有些期待。
每年的年宴是与家人相聚的日子，对于草摩家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尤其是十二生肖的宴会，草摩家投以十二分的注意。整个草摩本家都运转起来，准备生肖们华丽的演出服，富丽雅致的屏风，温暖又不失华丽的装饰……
每年分家族人，也会加入，帮忙分担一些工作。
等慊人到达会场时，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布置妥当。乐罗换上了慊人送的裙子，其他人也各自穿了舒适的衣服。
紫吴罕见得穿了黑色的和服，和慊人身上的很像。
很快舞台的铃声响起。大家各自落座，等待红野他们的表演。
他们三人中，红野的性格比较开朗。
因此，从练习以来，红野就一直以大哥哥的名义，指导另外两人。依铃的年龄小，不能很好地记住动作。因此红野就一直牵着依铃，细心指导依铃该做什么动作。
考虑到依铃的舞蹈效果，因此红野还专门找到，给他们编舞的老师，让老师尽可能帮依铃缩减一些动作。
老师挠破脑袋，终于确定下来依铃的动作。简单是够简单了，就是比起舞蹈更像做操。
在台上，依铃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伸伸脖子蹬蹬腿，和三头身的短小身材配合起来，称得上是憨态可掬。
利津则身体柔软，面容清丽。因此他的舞步更加轻柔，连演出服装都是清丽妩媚的。衬得跟红野一起起舞的利津脸庞柔和，眼神羞怯，腰肢柔软……
看起来真的，完全是个女孩子啊。
慊人看着利津的舞蹈，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口气，伸出手结结实实捂住了脸。
所有生肖都看到了慊人的动作。
旁边自他们开始表演以来，注意力就一直在慊人身上的紫吴，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慊人每次看到利津都显得这么孩子气。一点都不家主呢。
真的。
每次都会让慊人变脸呢，利津。紫吴的神情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同。
啊，又看着慊人露出痴汉的笑容了。
坐在慊人另一边，对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的波鸟，眼不见为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正在表演的红野他们也看到了慊人的动作。
正在舞动的利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可怕啊，慊人的脸色。
舞蹈结束，慊人和其它生肖们一起鼓起掌来，绫女和乐罗的掌声格外热烈，他们把手掌都拍红了，来自他们的欢呼声也是最大的。
大家已经凑到已经表演结束红野三人身边。
绫女有些羡慕地看着红野身上华丽的演出服。他抚摸着红野身上的衣物，用手轻柔地抚摸衣料，沉思着，要不要自己也做出一件这种华丽的衣服，应该会很有市场吧……
红野有些黑线地看着绫女哥用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胸口划来划去，有些尴尬地侧了侧身。
乐罗则飞奔到依铃身边，仗着依铃比自己矮，用手摸着依铃的脑袋。
一会儿后，等依铃露出不满来，乐罗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紫吴看着利津的一张苦脸，坏心一起，笑眯眯凑近了他，小小声说道：
“说起来，利津，刚刚慊人可是因为看到你的表演，突然变了脸色呢。”
波鸟正好在利津旁边，闻言拉过自己唯恐天下不乱的好友，对着一下子僵了脸的利津道：
“别听他胡说，慊人也很喜欢你们的舞蹈呢。”
为了防止紫吴开口，波鸟还用手堵住紫吴的嘴，看向慊人寻求支援：“对吧，慊人。”
慊人微微嘟了嘴，撇过头，一会儿后，才有些不情愿的点着头。
“恩”
“真的吗，慊人？”利津顿时眼里泛出光，双手合十在胸口，向慊人确认：“太好了。”
啊，眼泪又出来了。
慊人看着利津眼角的泪水，有些无奈，只好向波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波鸟微微勾起嘴角，手掌下方的紫吴已经向他投来不满的眼光了。
波鸟懒得理会紫吴，放开禁锢紫吴的手之后。他向利津走去，摸摸他的脑袋，转移注意力道：
“我们去看看乐罗和依铃吧。”
“嗯嗯。”利津点点头，跟着波鸟走了。
慊人微松口气，开始再次在心底考虑，锻炼利津的多种方法。
紫吴看了看面前的慊人，轻轻拉起她的手腕：“好可惜哦，还以为能收到慊人的礼物。”
“礼物？”慊人回神看着面前的紫吴。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像是闪着焰火一样。
好漂亮啊，绿色的眸子。
紫吴很满意慊人看着他微微愣神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是慊人已经慢慢落入自己的掌心。
慊人这只青蛙，已经在温水的影响下，逐渐丧失警惕了。
“慊人。”665突然出声打断。
“啊？”慊人猝不及防听到665的声音，下意识出声回应。
“恩？”紫吴不明所以，歪着头看向慊人，微微疑惑。
慊人闭紧嘴巴，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抱怨着665的突然发声：
“怎么，突然出声啊？”
“哦，只是想到一个很好的锻炼利津的点子，我还以为慊人你会很需要呢。”665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辜。
慊人有些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665是个笨蛋吗？笨蛋才会说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假话。
但慊人又想不明白665为什么这么做，只能自己生起了闷气。
看到慊人脸上的紫吴：？
怎么了，慊人突然之间心情不好。恩，自己有做什么让慊人生气的事情吗？紫吴仔细回想着。
没有啊，那怎么会，难道说，慊人她是听到自己的想法生气了吗？
紫吴胡思乱想着，额头一滴冷汗滑落。
不……不可能吧，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紫吴仔细看了看慊人的表情，试探着用手握了握慊人的小拇指，发现慊人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
看来慊人不是因为我生气，不过，会是谁呢？
握紧了慊人的小手，带着慊人向人群走去。
慊人还在生着665的闷气，没有注意到紫吴地动作。等回过神来，已经在生肖们中间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