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世纪美男的素养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一角。
人造光线照射进来，窗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半边身子在光线里，半边身子在黑暗中。
花山院家年轻的家主轻轻转动着尾指上的戒指。
“敢召唤和驱使这么强大的古神，你也是个很有胆识的男人啊。”
看着门外走廊里安排事务的那伽，席巴·揍敌客感慨道。
席巴·揍敌客久经沧桑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五官俊秀的痕迹。
作为久经沙场的强者，他很敏锐地感受到花山院年轻的家主这次的实力显然比上次见面时强悍多了。
花山院一树压抑住喉咙里的咳嗽，端起桌角的酒杯喝了一口。
“咳咳……死灵法术的代偿非常大，和你们以「燃」生命力的「念」以及负面情绪积蓄的「咒力」不一样，如果没有强大的护法的话，法师很容易被反噬的。”
“这样啊……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不过付出总要有回报，不是吗？”
席巴不置可否，转过头凝视着他。
花山院家年轻的家主对着客人举起杯子。
“对于在下来说……这样的付出很值得。”
“作为长辈也不容易啊……孩子总会长大，总会有自己的人生和想法。有时候难免会有必须迫不得已放他们自由的时候不是吗？”
席巴看着和莉莉丝坐在一起的奇犽叹了口气，想起最近开始叛逆的这个孩子，意有所指地说道。
花山院一树云淡风轻地笑笑，手臂内侧的印记微微发热。
“风筝的线头只要还在手里，飞得再远也可以找到。”
他想起数天前问五条悟的话。
“五条先生想和她结婚，是纯粹出于利益的考量吗？”
白发的男人手上的鼠标放慢了些。
“说实话……确实有吧。但我也确实喜欢她。”
“对于阁下来说，找个美貌又门当户对，而且活的女人很容易吧。”
花山院一树加重了最后那个形容词。
“怎么说呢……她就是给我感觉不太一样。她长得漂亮，但又从来不把漂亮当回事，工作和练习都挺拼命的。有时候很脆弱，让人有保护她的欲望，但同时又很坚强……感觉像是在引着我上钩，表现得很喜欢我的样子，但有时候近有时候远，很捉摸不透……”
花山院一树听着他细数莉莉丝的优点，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想自己教育的还是很成功的。
男人最了解男人。
而即使不承认，大部分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受虐倾向。
吃的太准，爱得太明显的女人往往等不到浪子回头——
能让他们念念不忘的，总是那种让他猜不透到底爱不爱他的女人。他们是天生的猎手，享受追逐和驯服的过程，太过于平顺的爱情，反而总像是没有调味的菜。
“快看快看，”莉莉丝举着手机怼到奇犽面前，“这个男生像不像你二哥瘦下来的样子。”
手机上放着利威尔兵长削兽之巨人的视频，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表白的弹幕。
“那个死胖子那里有这么灵活……”奇犽坐在她旁边吃原本买给五条悟的冰淇淋，“等等……哈哈哈哈哈……你这么一说，发型和表情什么的还真的很像！”
“是啊，我原本还超喜欢他的你知道吗！结果自从某天盯着他看的时候，有个男人（五条悟）跟我说他长得有点像糜稽我每次看到他都想笑啊。”
莉莉丝在奇犽幸灾乐祸的笑声中愤懑地捏紧了拳头。
自从之前被他抓到自己买兵长的枕头之后，几个月前某人还没被封印的时候，每次看动漫后面都有个阴惨惨的声音跟她碎碎念。
“才那么高啊……呜呜呜……莉莉丝居然会喜欢那种小矮子。”
“你看他的脸，快看快看，觉不觉得很像《全职猎人》里面那个糜稽。”
……
情绪激动中的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刻印着咒文的锁链，突然发出了银色的光芒，转瞬即逝。
基裘·揍敌客来这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莉莉丝附近的百货商店在哪里，她好去疯狂购物。
花山院家开发的这个小空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确实也还真的有那么几家百货商店。不仅有常规的高级百货商店，他还专门为了基裘这样的贵妇引进了好几家买手店，里面全是独特的秀场款和设计感很强的小众品牌之类的，方便她们在丈夫看格斗的时候可以消磨时光。
莉莉丝跟着她去大买特买（主要账还是记在哥哥那里）之后，基裘就心满意足地和大人们一起回酒店休息了，留下伊路米，奇犽和柯特在角斗场里熟悉熟悉环境。
“啊，刚刚在和你哥哥谈事情忘记了，”伊路米突然拍拍脑袋，“你知道这里有没有理发店吗？”
莉莉丝盯着他瀑布般的秀发，心想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伊路米不会也像五条那样喜欢女装吧（五条悟：我就女装过几次，你是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了）？
原来新世纪的猛男，在压力太大的情况下都有那个方面的爱好了吗？
“我刚好也想去做头发，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啊……那可就太好了。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水土不服，头发有点毛躁了。”
看着伊路米拨弄着头发，大眼睛审视着发梢的样子，莉莉丝莫名的觉得她们的对话有种高中女生的既视感。
不过他长大了之后真的和基裘长得好像，尤其是留起长发的样子。
“那个……奇犽，柯特，你们也要去嘛？”
莉莉丝把原本给五条悟买的一大包零食全都给奇犽。
“不去了，肯定很无聊。”
奇犽懒得挪窝，继续坐在那里边吃零食边看比赛。
“不去了，我要找妈妈。”
穿着和服的柯特即使被妈妈丢下了，也决定要坚定地继续做妈妈的小尾巴。
莉莉丝默默地在伊路米前面带路，感觉背后被他盯得凉飕飕的。
“你现在还是那个体质啊？”
身后的男人用那种机器人般的语调问话。
莉莉丝赶紧摇摇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早就不是了啊。”
伊路米·揍敌客之前特别热衷于对她扔那种看起来像棒棒糖的念针。
除了表示揍敌客家独特的爱（本身很喜欢有个长得可爱的活靶子）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
“咦？居然不是了吗？”伊路米停下脚步，手托着下巴颌，歪着头打量着她。
“不用试了，真的不用试了，あにき（大哥）。前面有家店有卖苹果的，好像是蛮贵的那种青森县产的こうとく（日本苹果品种「小蜜」，含糖量在富士苹果的2-3倍）品种，我……我我回去酒店给你削很多兔子形状的苹果吃。”
莉莉丝和揍敌客家的人都比较熟。
基本这家人也都把她当成自己家小孩在看待，因此后来就跟着奇犽喊伊路米大哥。
揍敌客家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很神秘的杀手家庭，真的熟起来之后倒还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
莉莉丝记得每个人的爱好，包括基裘喜欢购物，奇犽喜欢甜食，糜稽和玉藻前一样喜欢二次元，柯特喜欢妈妈，阿路加喜欢奇犽……以及大哥很喜欢吃那种削得像小兔子的苹果。
但显然小兔子形状的苹果对于已经长大的伊路米的诱惑不如「测试能不能杀掉莉莉丝」大。
“嗖——”的一声，六七根念针全都向着命门招呼过来。
莉莉丝满脸蛋疼的表情，下意识地开「黑洞」防御。
用念力缠绕，加强了的念针虽然没有像咒力那样直接立刻被吸收，但「黑洞」还是卸掉了其大部分的去势，甚至直接腐蚀掉了尖利的大半针头。
伊路米吐了吐舌头。
“看来是真的没有那种体质了啊……太可惜了。浪费我的针，这种针做起来可费事了。”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不再是之前那种体质了吗？
“あにき是想去做焗油什么的吗？我是想去做个发根的touchup，加一点点高光什么的。”
“嗯，焗油听起来挺不错的，但要看他们用的发膜的牌子。”
“最近这边很流行那种水蒸的补水方式哦，就是像夹板一样的东西，可以直接把细化的水分子加到头发里。”
“那挺好啊，反正都是你哥哥的产业，什么都可以试试。”
莉莉丝鼓着眼睛瞪了瞪他，但出于涵养还是没多说什么。
她心想，这家伙之前和基裘去大甩卖什么的去多了，养成这么抠门的习惯，怪不得他找不到女朋友。
揍敌客家又不是缺钱，但不知道为什么，长子，次子都是那种苍蝇腿大的便宜都想占的性格——不过仔细想想，这么好几个小孩，除了奇犽和阿路加，都有点妈宝……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很正常。
“西索最近还好吗？”
“很好啊。过段时间他也要过来哦。”
“这样啊……什么？？？！！那个变态也要过来？？”
莉莉丝走着走着突然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啥，差点平地摔个底朝天。
“啊，莉莉丝的哥哥说想要好好锻炼一下你嘛，我觉得可能那么久没见你也应该很想念西索了。”
想念？
莉莉丝看着伊路米一本正经地用念经的语调说“你也应该很想念西索”，突然开始理解为什么奇犽老跟她说想离家出走了。
在揍敌客家前不远，有家西索开的百货商店。
自从莉莉丝到揍敌客家之后，几个儿子都有点失宠了——
喜欢女儿（以及让儿子女装）的基裘带着她和柯特去血拼过好几次，因此莉莉丝见到了那家店叫西索的店长。
那个高大的红发的男人原本看起来很正常，甚至可以称得上相貌英俊，但他看见莉莉丝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看起来很可口哦。”
莉莉丝抓紧基裘的手：“我今年才十二岁。”
“那你要好好长大哦～”
长着细长狐狸眼的男人突然凑的很近。
后来连续好几个暑假都是在揍敌客家度过的。
莉莉丝每次被基裘拉着去购物都会看到那个红色头发狐狸眼的男人跟她打招呼。欧洲学校做生理教育课做的很早，哥哥在家也会教她如何保护自己——莉莉丝虽然防范意识很强，但毕竟还是脸皮薄的小姑娘，不大想让事态升级，直接跟哥哥说在外面遇到了流氓。
她首先商量的对象是刚刚参加了猎人执照考试，被伊路米抓回家没多久就被糜稽吊起来用刑的奇犽。
“奇犽，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可以帮我保守吗？”
莉莉丝抱着个小板凳在刑讯室里坐下，对着奇犽神秘兮兮地说。
“……你觉得现在我这样适合听什么秘密吗？”
在糜稽颇有节奏地鞭打他的间隙里，奇犽从牙缝里挤出句问话。
莉莉丝觉得人家现在在受刑，被打得浑身是血什么的，自己现在拉着人家直接说心事可能确实显得很自我中心——
哥哥说，如果老说自己的事情的话，会很没有礼貌，即使是主动开始谈话，也要试着先问候一下对方或许夸夸对方。
绿色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莉莉丝尽力摆出真诚的表情，对他竖起大拇指。
“奇犽加油！在如此软弱的鞭子下还没有睡着，你真棒。”
白色头发的小孩往努力挥舞鞭子的糜稽那边看了看，确认他没听见莉莉丝的话，叹了口气。
“咳咳……拿你没办法，说吧。”
“我好像遇到变态了……就是一个红色头发金色眼睛的男人。”
听到这两句描述，联想起「变态」的形容词，奇犽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小丑的形象。
“这个人是不是叫西索？”
“啊他的商店好像是叫……西索商店？你怎么知道的。”
奇犽的表情变得有点难以言喻：“这个……说来话长了。他应该和伊尔迷认识，你去找他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