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好骚啊
独自旅居在异国他乡，莉莉丝最想念的倒并不是天天可以电话联系的哥哥，而是她特别喜欢吃的那几样零食。
“おにいちゃん～～（欧尼酱～～）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电话里莉莉丝语气讨好，如果她有尾巴的话可能尾巴已经摇成直升机的螺旋桨了。她一般想求哥哥什么事儿的时候会用他母亲的母语称呼他，不然平时她就直接叫一树了。
抱着哥哥好不容易给她投递过来的那箱零食，莉莉丝兴奋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一树展示她开箱的过程。skinnypopcorn，还有原味的twizzlers……这些都是她在家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因为味道不错，低脂还不长胖，她的房间里这样的零食供应从来都没断过。
她很开心地打开一袋skinnypopcorn，然后就很没良心地跟哥哥告别开始过瘾了——这种爆米花在北美很常见，但在日本的话要在进口商店才买得到，而且还很贵。
一大碗起司味的爆米花才140卡，和0卡路里的dietcoke搭配起来简直是看剧和追番的最佳伴侣。
而她才打开电脑准备继续看犯罪心理，门铃就响起来。
透过猫眼看门外的人，显眼的白毛，奇怪的墨镜。莉莉丝叹了口气，马上就开门了。
“五条老师下午好啊～这周末我记得不需要补课吧？”快乐肥宅周末的计划被打乱，莉莉丝还是有点怨气的。
五条悟笑眯眯地关上门：“对啊，所以善解人意的我给大家准备了小惊喜哦。”
莉莉丝自从撩他失败并且认为他是gay之后，在他面前穿着就相当随便了。
她在家的时候就很喜欢拿哥哥的衣服当裙子穿，这次来东京也从哥哥那里抢了几件。男生的衣服料子着重舒适，剪裁也比注重好看的女性衣服宽松，她拿来当睡裙什么的相当方便。
女孩素着张脸，眉目如画，长长的头发松松垮垮地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
五条悟看见她穿着件及大腿的“睡衣”就来开门了，不禁愣了一下，但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屋了。
“说吧，”莉莉丝对咒术界所谓的御三家和五条悟都没什么尊敬感，“什么惊喜？”
大小姐的房间并不是很整洁。
她床上丢着电脑，正打开着neflix，旁边一大包半人高的爆米花大开着。周围虽然还算没怎么乱丢东西，但也绝对说不上井井有条。
和独立的咒术师比起来，莉莉丝从小过着就是寄生虫那样的生活。除了特别基础的，可以收拾家，不至于太过于邋遢，其他的打扫做饭什么的哥哥从来都是请人做，没让她动过手。
“我想借你的裙子看看哈哈。我觉得自从虎杖同学「去世」之后最近大家的气氛都太压抑了，如果和狗卷同学他们一起女装的话或许会让大家至少可以笑笑。”五条悟竖起手指，显然对自己的想法非常自豪。
莉莉丝从头到脚打量着五条悟，再次觉得自己的gay-dar还真的是准啊。这不仅是gay，还是喜欢女装的类型，严格意义上算是lgbtq里面更稀有的dragqueen（女装皇后）了。
她想了想五条悟画dragqueen那种浓妆的样子，觉得其实也没那么辣眼睛，搞不好放飞自我后在他的圈子里还是很受欢迎的。她心想他打着这样的旗号喊别人和他一起女装让大家开心什么的，其实很可能就是真的自己很想女装了。
为了表示对闺蜜破茧重生的支持，莉莉丝忍痛打开自己的箱子，示意他随便看吧。
她很懒，没有特别想穿的衣服的话其余的都还在箱子里没打开，很多贴身的衣服甚至也还在里面装在袋子里摆在箱子最外层。
五条悟完全不见外。
箱子里装内衣裤的袋子什么的他相当自然地拎出来扔到边上，像个土拨鼠挖洞一样在她巨大的箱子里找出来几条裙子。
莉莉丝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初中时期帮闺蜜选衣服的时候。她愉快地往床上一坐，继续吃起爆米花看着五条悟带着她宝贝的裙子进去换装。
过了不到五分钟，五条悟就出现在她眼前。
“那个，莉莉丝酱，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拉一下拉链什么的。”
莉莉丝放下手里的爆米花，依恋地吸掉手指上起司的残留，拍拍手从床上蹦起来。
她目测五条悟的腰应该还是比她粗的，毕竟男女有别，况且她从来都只穿零码，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但她向来都是为小姐妹两肋插刀的类型，心爱的裙子都借出去了，即使别人腰围太大给她绷着了她也愿意帮着给塞进去。
一切都是为了姐妹的幸福着想——
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比让姐妹拥抱真实的自我，找到真爱更重要呢？
五条悟因为个子高的缘故看起来很瘦，她一开始以为他应该是那种瘦削的类型，但实际上脱掉衣服后还是相当有看头的。
倒三角的背，背上的肌肉很明显，腰侧的肌肉微微凸起。五条悟转过来正对她——胸肌和六块腹肌，明显的人鱼线，应有尽有。
如果抛开性取向这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莉莉丝觉得他还是相当帅而且性感的男人。
莉莉丝对着镜子给他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你好骚啊。”
骚这个词，对于别人可能是贬义词，但对于又美又爱女装的dragqueen来说完全是褒义词。
五条悟闻言身子僵了僵，但还是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莉莉丝的赞美。
“我确实是很完美的人哈哈哈。”
莉莉丝也不废话，上去拉着裙子就使劲拽，但拉链最后那点确实是拉不上了。她试了几次后，伸手拍拍五条悟的腰两侧。
“你试试看吸气。”
五条悟没有吸气。他低下头，透过墨镜下方俯视着女孩。
莉莉丝和他靠的很近，近到他的皮肤上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
莉莉丝见他实在穿不上去，叹了口气，顺手摸了摸五条悟的胸肌。
“可能实在是穿不上0号哦～不是说你腰不够细，我觉得应该是骨架的问题。”
女装要从小抓起。后来能成为漂亮人妖的男孩子，一般都在十多岁就开始注意保持身材的纤细了。莉莉丝不得不再次感慨五条悟出身的家庭实在太压抑了他的本性，导致他错过了开始女装的最佳时期，因此到现在这个年龄了开始会有点尴尬。
五条悟“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比平时耍宝的时候低沉，很有磁性也很好听。
莉莉丝注意到他的腿也很光洁，不由得也上手摸了几下。
“哇，你居然这么讲究啊，腿毛除得这么干净应该是蜜蜡吧？蜜蜡除毛很痛的。”
她抬起头，男人的下巴离她的额头很近。然后那双墨镜后冰蓝色眼睛逐渐接近。
莉莉丝意识到自己这么老摸人家也不太好，略有点迟钝地把手收回来。
她下意识地自言自语：“这样不太好啊……”
女孩的脸，脖子和耳朵都红起来，像是火烧云似蔓延开来的。
“为什么不太好？”
五条悟几乎逼到她眼前了。
莉莉丝看着镜子，心想不太好的地方太多了。
首先，五条悟穿着她的裙子，在尝试女装的道路上前进。
其次他难道不是gay吗……
再其次……
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离的越来越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白色的浓密的睫毛。莉莉丝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混在古龙水里的男性荷尔蒙，开始有点怀疑起自己对他性取向的判断。
五条悟趁着她发愣，低下头捕捉她的嘴唇。
成熟男性的吻技很好。
和他接吻的感觉也很好。
接吻的时候她觉得仿佛嘴唇上细微的电流通过，他的气息环绕着她，让她有点轻度缺氧的感觉。少女的瞳孔微微张大，她的嘴唇很软，她的身体紧贴在他身上，温热细腻的大腿内侧擦着他的腿。
男人搂住她的腰不让她逃，她推着推着逐渐也不推了。
平时五条悟穿着考究的衬衣完全看不太出来，他的手臂和胸膛其实都很结实，肌肉微微凸起。
两个人就隔着她身上薄薄的衣物紧紧贴着，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比自己略高。
“看五条老师的眼睛会石化吗？”莉莉丝仰着头，半开玩笑地伸手捏住他墨镜的边角。
“要试试看吗？”无良教师并没有阻止她。
她的体质就像是磁场的另一极。
世上其他的所有人离他太近都会感受到来自无下限术式的排斥力，就像是同极的磁铁相斥那样，而她靠得越近，他越被她吸引。
莉莉丝身上的气味令他感到安心，甚至是有些沉迷。
他知道对于她和花山院家，他的了解还不够，但虽然理智警告他注意危险，不要靠得太近，但她身上的味道和他对自己盲目的自信让他停不下来。
她取下他的墨镜，他就那样借势把她抱起来抱到床上。
五条悟的眼睛像是极地的冰窟——瞳孔和底色都是幽深的蓝，环绕着圈钟乳石似的冰蓝色，美得不可方物，但也毫无感情和生机。
莉莉丝想起哥哥曾经写过的，佛家里说的一花一世界，一水一乾坤。
这双洞悉世间万物的六眼里如同装着无数个世界的碎片和剪影，仿佛她儿时有过的那个令她的着迷万花筒，小小的空间里每个角度看见的世界都完全不同。
可那么精美的万千世界，也全都是玻璃做成的……无数多变的纹路不停地转动着，变化着，但也全都冰冷，机动，按照不同的排列规则完全对称。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掌心轻轻地磨蹭着他的侧脸，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
她恍惚间很想知道他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样的二十多年，以至于为什么她离他这么近，依旧没办法让那双极寒而极美的眼睛暖起来。
莉莉丝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在日本，老师和学生发生这种事真的可以吗？”
五条悟对着她的耳朵和脖颈微微吹气：“不可以哦。”
“那我们……要不要停下来？”
五条悟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听你的。”
而最后谁也没停下来。
那包巨大的爆米花被压碎，然后整个袋子被扔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谁不小心摁到了电脑的触碰盘，莉莉丝正在准备看的剧就这么播放起来但也没人在看，或者试图去关掉它。
她像是沉沦进了他眼里深不见底的漩涡，被水流卷着不停地下坠，却毫无抵抗的余力。
花山院小姐这次过来是要找机会帮我们除掉那个家伙的，禅院家的人如是说。
麻烦请不要在意五条家离经叛道的那位家主。
……
脑海中，哥哥声音响起。
花山院一树抱着她说：“莉莉丝除了我，不可以爱上任何人。”
他的脸隐藏在阴暗里，如同他晦涩的情绪。
可是……哥哥呀……
现在这样……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