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人活不过三个月
我上到二楼，按动门铃。
门立刻就开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出现在我眼前。
同时，一股寺院里的香味儿也飘了出来。
只见这姑娘大大眼睛，白皙的皮肤，个子高大挺拔，是个十足的美女。
当然，最让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她那一头短发：毛寸头型。
这个头型都够当兵的标准了，我暗想。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冷冷地说道：“今天号满了，明天早点来。还有啊，不要带点心，把点心换成烟，酒还是带着。”
我去，这走亲戚还得排号吗？而且带的礼物还有指定？
我知道她没意识到我是来走亲戚的。
毕竟是亲戚，关键是对方还这么漂亮，让我实在生气不起来，于是微笑着说：“这是我七舅爷家吧？我是从天津来的。”
这时候，就听屋里喊道：“小菲，是不是来亲戚了？”
“爷爷，他说找他七舅姥爷。”这个姑娘往里面喊。
“是大星来了吗？快，让他进来。”里面的声音有点激动。
闻听此言，这姑娘立刻换了副笑容，脸上浮现出两个酒窝，让我一时竟看呆了。
但我毕竟不会失态。
在她的带领下，往里走，与迎面出来的七舅姥爷迎面相遇。
七舅姥爷握住我的手，有些激动地说：“大星，昨天就接到你姥姥的电话，说你几天来。但也没告诉我你的车次，让你自己找来了。”
真是亲人见到了亲人，这种热情让我也有点感动。很诚挚地问候了对方。
寒暄了几句，他又给我介绍了这个姑娘：“你这是我孙女，叫李菲，快叫表哥啊。”
她边叫表哥，边把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你先等会儿啊，我还有主顾，我跟人家说完咱们再聊。”说完，他便转身进了一间卧室。
“七舅姥爷，他老人家在干什么啊？”我有点好奇。
“你想知道？那你随我来。”此时客厅没人，李菲表妹把我拉到卧室门口，朝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让我别出声。
原来是偷听！
我赶紧向她摆摆手示意偷听不太好。
她朝我也摆摆手摇摇头，意思是没关系。
那会儿也是年轻，有些顽皮，既然人家主人都没说啥，我就听听呗。
这一听，原来里面是在给人算命。
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们说话的具体内容，已经不可考，也就是看八字常有的那些内容。
但是有一句话，我却印象深刻：就听最后的时候，来算命的人对着我七舅姥爷说：“大师，最后您再给这个人看一眼可以吗？他生病来不了了。”
大约二十几秒的时间，就听我七舅姥爷的声音传来：“这个人活不过三个月。”
我心中一惊：这七舅姥爷真不愧和我姥姥是堂姐弟啊，都是一看就能断人生死吗？
不行，我一会儿一定要问问。
接下来听得对方要出来了，我俩赶紧跑回到客厅上的沙发上坐好，假装聊天。
马上，屋门开了，出来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就听七舅姥爷在后面说道：“小菲，你带二位大哥去拜拜。”‘
李菲应了一声，然后把他们引到旁边一屋。
打开房门我才发现，这间屋子黑洞洞的，全凭电子蜡烛照明。
当中有一个供桌，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神仙。
我只是略略瞥了一眼，见到有观音、财神，最引人注意的，是还有一女子像，我一开始以为是观音，但仔细一看不是。只见这神像背后有好几条尾巴，脚下还趴着一只狐狸！
此时就见我表妹让对方两个男子，虔诚的上香跪拜，并且分别把几张绿色的钞票（老版百元钞票）塞进旁边的一个功德箱里面。
看到这些百元大钞，我暗自咬了咬牙：这不就是骗钱的神棍吗？
可是又一转念也不对，之前这么想也就罢了。如今见了我姥姥给老林家办的这些法事，不得不接受一些科学暂时解释不了的东西。
二人拜完后，向七舅姥爷告辞，便离开了这里。
七舅姥爷走出门来，又说了几句话，便对着表妹李菲说道：“你表哥来了，咱们好好招待一番啊。中午吃什么？你这年轻人建议建议。”
“吃羊肠子吧，咱们德州特产。”
七舅姥爷立刻表达了反对意见：“胡闹！你表哥从天津那么大地方、那么老远来的，怎么能吃羊肠子呢？必须找个大饭店。”
“那行，听您的，咱们下楼打车去。”
闻听此言，我七舅姥爷才满意。
吃饭的菜如今已然忘记，但是喝的酒我却记得：古贝春酒。
我刚给两个杯子倒满酒的同时，舅老爷把一根香烟递了过来。
我摆了摆手：“舅老爷，有表妹在这里呢，抽烟不礼貌。”
听闻此言，李菲立刻接话：“就是，您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给人家算卦时候抽也就罢了，平时可不能抽了。”
听闻自己孙女管自己，七舅姥爷悻悻地把烟收了回去。
但是这句话和上午偷听的内容，把我的兴致勾起来了：“舅老爷，您真的会算卦啊？”
“想知道吗？”舅老爷笑着看我。
“想。”
“走一个。”
我赶紧举杯，和他老人家碰了下酒杯，喝了一大口。
喝完酒我赶紧夹了口菜在嘴里，而舅姥爷却根本没吃菜，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和四姐（我姥姥）都有一点道行。我想，你这次来替她取磨喝乐，应该也见过你姥姥的手段了吧？”
我点了点头：“但是我姥姥不会算卦啊。舅姥爷，说实话啊，我当兵出身，我一家都是当兵的，原先对这些鬼啊神啊，算命的事根本不信。但自从我姥姥这次给人家做法，我彻底信了。”
我俩又碰了下杯喝了口酒：“我姥姥当时就看了一眼林爷爷，就说了句：他活不到明天早晨五点，接他的人就在外面了。”结果那个人真的后半夜走了。”
“嘿嘿，小子，这才哪到哪呢！”老头有点得意。
“结果，刚才您在房间里面给人家算卦时候也说了一句话：这人活不过三个月。是不是跟我姥姥说的一样？”其实我是想问这件事，故意以那件事引出话题来。
但没想到坐在我斜对面的李菲瞪了我一眼，然后她立刻接话道：“爷爷，我就说您现在耳有点背，说话声音大吧？您看，表哥都听见了。”
“对对，孙女说得对。”紧接着他话题一转：“那个人给我看了个八字，我一看，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真的吗？八字真有这么神？”我有点不可置信。
但是我七舅姥爷接下来的回答，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