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牢与道(四)
没等颛顼反应过来，视角里，金黄色的灵魂瞬移到眼前。
下一秒，璀璨的血花在胸膛爆开。
干净利落的一击，但举目之间，极尽苍茫，
灵皇没有收手，腰部用力，转身又是一个横斩 。
呈十字的伤口爆开，颛顼张开嘴巴喷出一口鲜血。
但颛顼岂是碌碌无为之辈，几乎是同时，手里的破军便瞄准着灵皇的脖子奔去。
“你没机会了。”
袭去的破军被一击挑开，灵皇趁着这个间隙后撤躲开攻击。
天水戟鬼魅般出现在二人之间，电光火石之间，手中的魔戟也频出杀招。
尽管颛顼迅速反应拿起破军防御，但是极速猛烈的攻势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无数道伤口。
而魔戟造成的伤口，此刻更是源源不断地散发出一股股猩红刺鼻的诡异气息。
一瞬间，两人齐上的攻势如狮子般迅猛，颛顼每次只要在无数交锋中找到一丝反击的机会，灵皇和天水戟中，总能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并与之对抗。
二人的配合攻中带守，那默契，就像是一起战过多年，彼此早已知根知底。
颛顼手臂一挥，手中紧握着的破军便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破军化作一道凌厉的寒光，带着无尽的威势，直直地朝着灵皇袭去！
然而，灵皇却并未有丝毫惊慌失措之色。只见他身形微微一侧，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破军的攻击。
眼中淡漠如月光，灵皇知道，这已经是颛顼穷途末路的挣扎罢了。
破军如同一道闪电般飞驰在天空之中，但令人惊奇的是，它那巨大而锋利的刀身竟然违背常理地停滞在半空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后面！”天水戟右臂青筋暴起，魔戟奔袭身后而去。
在空中滞留的破军也随之挥出，二者相撞，巨大的火花瞬间席卷遮盖了所有人。
颛顼伸出手来，感应到吸力的破军和魔戟交锋了一下便直接错开，再次回到了其手中。
瞧见天水戟收回魔戟惊讶的目光，灵皇冷眸抬起，原本直射下来的月光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些松树仿佛在一夜之间生长起来，悄无声息地遮盖住了整个天空。
它们高大挺拔，枝叶交错，共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树冠。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每一棵松树上都有着独特的顺时针螺旋状条纹，这些条纹紧密相连，让所有松树毫无缝隙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而众多的松树共同构成了一道坚固的穹笼，将周围的一切都紧紧地包裹其中。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逐渐显现于松树的树干上，只见他半身在外，下半身已融入进了树干之中。
鹰啸长鸣，在这穹笼之下如同洪钟。
他猛的展开双翼，明明已经透不进月光了，但众人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那羽翼上的纯净洁白。
风卷残云，伴着翅膀的每一次挥动，数不清如箭矢般尖锐的羽毛如下雨一般倾泻下来。
这些羽毛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和力量，它们带着凌厉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飞落于下。
白修羽打开纸扇，史程光没有凑了上来，但是眼神也在一旁好奇地往这里瞟。
“以静制动，以智治乱。”白修羽翻了一周扇子，不禁感叹道，“真想不到，那小子还挺有品味。”
见史程光没有应话，白修羽则是闭上眼睛笑了笑:
“他愿意一直看，你就让他看呗，又不碍事。”
在白修羽说那句话时，史程光便注意到有一道目光，其实在刚才阻止颐夏他们时就已经在盯着他们了，但是史程光并没有多在意，毕竟当时看着他们的人有很多。
而士兵们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慌脱离开来，发现他们现在暂时安全，在鄂京的授意下，大家纷纷放下了兵器在原地休息了起来。
大部分人都蹲或坐了下去，这就显得那个一直盯着他们的家伙分外显眼。
只见他眼神中透露着犹豫，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过来和他们交流一样。
正是齐皓月。
“那位施朋友，应该是和天水戟一起偷偷来的吧。”史程光将视线移了回来。
“我让一起跟过来的。”白修羽随口答道，随即微微一愣，心里不由得觉得有意思了起来。
天水戟，你也认识这个家伙
听见了两人的谈话，齐皓月脸上露出了迟疑。
没错，齐皓月的听力异常敏锐，即便隔了这么多人的距离，却能从无数谈话声中准确无误地分辨出自己要的信息。
脚上前一步，齐皓月再次望向二人，眼神里满是犹豫。
一旁，花泉泽也注意到了这个有些奇怪的男孩。
鄂京转过头顺着视线看去，视线同样在齐皓月身上滞留了许久。
“像吧？”花泉泽莫名其妙地突然开口。
“嗯，长得真的很像。”鄂京回答，“但是如果真的跟齐啸有关系，这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相信命运吗？”花泉泽将手臂横在眼前，手腕的断口已经荡然无存。
即便皮肤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也根本就想象不出来，就在刚刚，这条手臂受过多么重的伤。
“什么？”鄂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满眼威严的将军竟然会有一天和自己讨论他本最不喜欢的玄学。
没等鄂京回答，迎着他那诧异的目光，花泉泽以极其微弱的声音自顾自地说道:“我以前的确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有一天我突然觉得，生命中的有些人有些事，自己是无论无何都逃脱不掉的，这一点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一样。”
话说到一半，花泉泽又开始咳嗽了起来，鄂京赶忙拍拍他的后背。
“咳咳那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花泉泽咳嗽完以后又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命运安排这些本无交集的小家伙们走到一起。”
“那或许，那真正真实的一天，真的能够到来。”
“花统领你”
听到这话，鄂京的心里像是被谁狠狠拽住了一下，整座思绪都被牵动带了过去。
“都管大人。”看到自己期待中的反应，花泉泽带血的嘴角微微扬起，“放心，我什么都知道，不然我绝对不可能一直默认我那傻女儿将公主殿下私藏于府上。”
“那你为什么”鄂京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栗，情绪的略微激动也导致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抬了起来。
“鄂京。”手轻轻摁住了鄂京欲要抬起的手臂，花泉泽示意鄂京冷静下来，那眼中，尽管透露着无穷无尽地疲惫，但却似乎从未有过失去那道锋芒。
“我们认识了四十余年了，我早就把你看作自己的亲兄弟了。”花泉泽下意识地瞟了白修羽的方向，又一再地将声音调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
“今后注定不会平静，但是鄂京你听好了。”花泉泽的手轻抚在鄂京的肩膀上
“不管你做出了什么决定，我都永远支持我的战友，我的兄弟。”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