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京都(二)
“先拦住他呀!没看到老夫在说话吗!”
鄂京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和他唠两句,非得这个时候来个搅屎棍。
“鄂都管”守卫看见鄂都管那好像吃了屎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人好像有点不一样,兄弟们都不敢擅自定夺”
“唉,请你带路吧。”鄂京无奈地往南城门走去,守卫见状连忙跟了过去带路。
张赤晨回身看看空无一人的街道,也决定跟过去看一看。
来到南城门,围墙边那里早被其他守卫围了起来,都在互相嘀嘀咕咕地议论着什么。
看见鄂京过来了,外围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鄂都管好!”
“嘘嘘嘘!”鄂京连忙捂住最近那个人张得老大的嘴巴,小声对着其他人说道:“都喇叭吗?不知道别人都睡觉了吗,干这么久不知道规矩!”
“都管都~管~”被捂住的那个守卫连忙拍打着鄂京的手掌,这手劲太大了,他整张脸都被憋得通红。
“人呢?”鄂京赶紧放开了对方朝着众人问道。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作言语,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向着墙边看去。
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正倚坐在那里,尤为显眼的是他那一头白发,头发顺着低垂的的脑袋遮住了大部分的脸,仅能看见的嘴角旁挂着一抹血迹,身边是散落一地各种物件,旁边是被扔到一旁的背包,鄂京还注意到,一把已经有些许破损的纸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孩子的吗!”鄂京回头怒视着那些守卫,突然暴起的气势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黑暗之中,一道道蓝色的电光竟在其身上不停地闪烁着。
就在这时,那个最开始带路的守卫鼓起胆子怯生生地发言:“鄂都管,刚看见时就已经是这样了,我们大家见到他这个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来请示您的。”
气息逐渐减弱下来,鄂京静环视大家,目光对接之处,所有守卫都不敢与其对视,纷纷低下了头,好像在地上找着些什么东西。
“你们几个,请帮这个孩子把东西整理好,其余人,回去该干嘛都干嘛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我再说第二次。”
看着慌忙四散的守卫,鄂京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些守卫都是最近换的新人,之前的一批不是调离了就是年纪太大退休了。
本来按他的年纪,上次他就应该退休了,但是走了的话,自己干什么呢?
眼下这些小毛孩,空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但是真的遇到一些问题时,永远不敢去做那些背的准则以外的事情。
这应该怪这些孩子们,还是制作守则条例的官员呢?
鄂京嘱咐完以后,看见周围的大家都开始忙起来了,便立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捡起了地上那把破掉的纸扇,紧接着看向少年。
刚才在远处就注意到了少年的胸前点缀着一丝绿光,凑近一看果不其然,一颗绿宝石被串成项链暴露在了外面。
即便外表已经满是血污,但仍旧挡不住宝石它那若隐若现的光芒。
掀开残缺不全的衣袖,一道伤口出现在眼前,不过惊奇的是,一股暗红色的微弱光芒在其中涌动着。
“不错,虽然有点狼狈。”鄂京取下自己背着的铁棒,撕下身后的披风裹住了重伤的少年,站起身来准备带回自己的家中。
大家都忙着,没有人敢看鄂京,更别说注意到少年伤口的奇异景象了。
不过除了一个人,鄂京余光早就看见了,那个之前和自己对话那个小子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旁隐藏了起来静静地观察起了他。
鄂京笑了笑,没有斥责他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更没有揭穿他:
看来,还是孩子们自己的问题,你瞧嘛,总会有敢于打破常规的。
翌日。
一处木屋的床榻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天水戟的脸上,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忽然,他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竟然还活着。”天水戟环顾周身,掀开衣服,身上的伤口基本都开始结痂愈合了。
环顾四周,自己正躺在一个房间里面,装饰简单朴素,在床铺的正对面,一个威风凛凛的盔甲大大方方地摆在那里,应该刚陪之前的主人经历过一场大战吧,那黑灰色的色泽上到处都是血迹,就连身后的披风都撕裂开来。
“醒了”似乎是听到了屋里的声响,鄂京穿着便服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叠整洁的衣物。
“先穿上吧。”鄂京把衣服扔给他,“你那件已经穿不了了。”
“多谢前辈。”天水戟接到衣服赶忙穿了上去。
“外面屋子给你打好水了。”鄂京说完,又拿起旁边沾好水的毛巾开始轻轻擦拭着自己的盔甲起来,没有再理会天水戟。
天水戟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一个抱拳便去外屋了。
许久,天水戟走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衣,朝着坐在床上的鄂京再次行礼:“前辈。”
鄂京还是没有理会他,此时正在拿着刚才的毛巾不知在擦着手中的什么。
“感谢前辈,敢问这里是”天水戟看见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只能接着问道。
“京都。”鄂京头也没有抬地说着。
“那还请问前辈,你可否见到了一个腰间配有一把剑的和尚。”
“没有。”这次,鄂京的头抬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你就没什么别的要问老夫的了吗?”
“自然还有,但前辈”
“但讲无妨。”
“那便有劳前辈了。”天水戟紧接着说道,“请问”
“您可见过我的那个背包呢?”
“没有!”鄂京气得已经开始已读乱回了,“你就没有发现你身上少了什么吗?”
“遭了!”天水戟明白了,他满脸慌张地摸索着全身,却发现衣服已经换了,于是他又跑到鄂京面前从他身后拽出之前破烂的衣服。
找了半天,天水戟抬起头来,那惊慌的眼神对上了鄂京一副“你终于懂了”的表情。
“请问前辈。”
“请讲。”
“我扇子呢”
天水戟捂着自己肿起来的头顶欲哭无泪道:“前辈,您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呢?”
鄂京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将已经擦干净的绿宝石项链甩出来在对方眼前晃着。
“噢噢噢!”天水戟赶紧伸手想拿回项链,“吴老伯给的传家宝,您看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了。”
鄂京听到对方这么一说,都要送出去的手赶紧一把收回:“先放老夫这里保管吧,你这两天那也去不了,就先住老夫这,这个就当抵房费了。”
“依您依您。”天水戟摸了摸后脑勺呲牙一笑。
“这孩子”鄂京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心中想起来对方醒来后下意识关心的竟然不是这颗宝石,看来对于他来讲有些东西更为重要。
想到这里,原本因为对方不开窍的模样还有点生气的心情突然由阴转晴。
不错,教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