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对不起。但这就是我的答案。
“这个能力，有什么代价吗？”司南的言语间，露出了些许急切。
张子凌闻言，摇了摇头，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司南，你现在最急迫的，不是我的【浴血】。你的攻击已经是同境界下的佼佼者，称之为‘爆发最强’也不为过……”
“所以呢？”司南皱了皱眉。
“【浴血】只能让你几乎无限制的进攻。但这样真的有用吗？”
张子凌挑了挑眉，表情森然，“你应该知道，觉醒者的战斗，动辄关乎生死。你可能不清楚，战争，不是力量的对碰，而是智慧的博弈！”
“这一点，我倒是清楚得很。”司南点了点头，认可对方的观点。
力量并不决定一切，否则司南早就殒命在了胖子的【重山】之下。
战斗是一种创造力的体现。如何创造时机、创造破绽、创造致命一击的机会，都是学问。
学不会的，魂飞魄散；学得会的，平步青云。
“既然你认同我说的话。那么你也应该清楚，你现在的问题，是攻势过猛，守势不足。”
张子凌的眼神专注深邃，“张某虽然沾染过无数人命，但我也是一名医者。我看得出来，你在短短三五天内，分明受过不同程度的伤，有些虽然不大要紧，但有些，不仅危及生命，甚至还会影响你成长的根基！”
司南一听，整个人愣住了！这些话，如醍醐灌顶！
他当即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恭敬温和，“请先生指点。”
张子凌欣慰一笑，“我知道一个人。此人曾经是令整个世界都闻风丧胆的杀手，隐藏于暗夜之中，一旦出手，必然是一条人命。”
他叹了口气，“可惜此人善恶不分，只要给予足够的钱财或代价，任何人都是他的目标。”
“忠于职业，很是正常。”司南咧嘴一笑。
张子凌一愣，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喜欢，“后来，那位神尊清洗整个世界时，他亦受到了波及。其实，若是以善恶来分，他所杀的魔头恶人，完全抵得上那些虚伪的善人。”
“先生是想让我，优先帮他轮回？”司南有些不解。
他知道，对于这座【无间神墓】中的鬼魂们，轮回是他们唯一的解脱。
埋葬在这里，可是比坐牢要荒渺得多，寂寞得多，无聊得多。谁不渴望解脱出去，谁不想从头再来一世？
“我盘算了一番，尽我所了解到的能力中，他是最值得被轮回的。”张子凌是典型的善恶论者，但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的能力也最为适合你。”
司南听出了对方的担忧，当即表态，“感谢先生指点。我现在就去办。”
虽然也担心张子凌是否会有其他的算计，但司南却并不在乎。不过是释放一名囚禁在这里的犯人而已，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道德压力。
哪怕是多了一个鸡肋的能力，大不了不使用便是。
司南拱手致谢，转身欲去寻这位暗夜杀手，就在这时，张子凌叫住了他。
“司南……”张子凌面色凝重，语重心长，“我知道，这十几年来，你的变化很大。我几乎是看着你从一个善良的人，一步步变成了这样……”
“先生想说什么？”司南定住脚步，转身露出狐疑之色。
“你现在，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论及手段和心性，完全不输那些久历江湖的老匹夫。”张子凌有些忧愁。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司南权当对方在夸赞自己。
“我想说，纵使你蜕变如此……”张子凌长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你的心底深处，仍有一片净土，里面装着你幼小时候的纯真、善良……”
他的心意，是让司南放弃这条黑道，尽可能回归自己的纯善。
但下一秒，司南的回答，却让他哑口无言。
“先生，如果我知道你说的这片净土在哪里……”
司南转过身，只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我一定会把它从我的心底挖出来，然后用我的这双鞋，将它碾碎在脚下的血泥之中，再狠狠跺他个七八脚，让它绝对不会有萌芽破土的可能性。”
“对不起。但这就是我的答案。”
风在空中回旋，卷起了甜腥血味，将司南的这句话，传递得很远、很远……
“哎……”张子凌长叹了数声，墓碑一变，回归到自己的坟茔中。
十来分钟后，司南找到了张子凌说的那个人。
对方没有骗他。光是从坟茔的颜色就能看出，这里面躺着的，绝对是一个狠人。
墓碑上清晰的写着——影流之主暗夜冥王绝命之墓！
“居然显示的不是姓氏与名字，而是代号……”司南有些惊讶。
毕竟，【无间神墓】几乎是强制性的标明了每一个人的姓名，哪怕是五行邪仙，也得有个姓氏——陈！
“干我们这一行，必须舍弃一切，包括姓名。”
眼前的墓碑幻化成一张沧桑的脸，暮气沉沉，苦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居然会选择我。”
司南也露出七分苦笑、三分戏谑，“倒是有个人，提前想到了，可惜他自己不愿意；你这位没想到的人，不会也不愿意吧？”
对方沉默不语。答案很明显，是愿意的。
“咱们就不走流程了，又不是什么办事窗口。”司南凭空一招手，胖子的残魂突兀地出现在司南的手掌中。
“进去！”司南轻喝一声，将残魂用力一掷！
下一秒，一个不怎么高大的魂体，被替换了出来，漂浮在空中。
“你倒是不怎么高大。”司南看了看绝命，饶有趣味地点评了一番。
“所以我天生便适合当杀手。个头不高，才能更隐蔽，才能更让人意想不到。”绝命丝毫不在乎。
“学到了。”司南笑了笑，问，“轮回的事情，我不大清楚。按照林皓林将军的说法，你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是直接进入阴间，走奈何桥，喝孟婆汤，走流程。”
“第二种，是找佛门信物超度一下，能免了喝汤排队这些繁琐形式，走贵宾通道。”
“你怎么选？”司南两手一伸，作出邀请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