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季节，应该是很香的姑娘吧
血从口中流出，而胖子的眼神，也在逐渐变得黯淡。
就在十秒钟之前，他并不明白，那把一碰就断的廉价水果刀，是如何穿透了他花岗岩般的皮肉。
他也想不透，司南是如何在自己的高压之下，完成了不可思议的、绝境般的反击。
可现在，他知道了。
司南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在了那把水果刀之中。
司南在赌，赌这把水果刀一定会崩断。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崩断之前，把这把刀插入对方的胸口。
随后，凝聚了司南全部力量的【逆断】发动！
单单是水果刀，确实无法轻易穿透坚硬如铁的皮肉筋骨。
但断裂成碎片的水果刀，在【逆断】的爆发之下，却成为了埋在他心脏前方的一颗炸弹！
在【逆断】发动的瞬间，数十成百的刀刃碎片，在他的体内轰然爆发。碎刃在肆意凌虐，所过之处，肝肠寸断，无一幸免。
要做到这一切，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能够反击的时机。
胖子的【重山】确实极为难缠，攻守一体。一旦发动，就像一辆疾驰的重型大卡车，裹挟着千钧之重。
但司南却发现，既然是“沉重”，那么在启动的瞬间，一定是最慢的。
就如同一辆满载的重型卡车，要么开不起来，要么停不下来。
能力发动的那个瞬间，就决定了生死。
这就是司南的手段。
“呼呼——”沉重的喘气声，如老牛饮水。
司南瘫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汗如雨下，从脸上滴落到地面，形成一股溪流。
这一刻，他只想倒头休息，睡个天昏地暗。
挣扎了数秒，他终于倚靠着墙壁，一步步站了起来。
“这里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司南转过身，踉踉跄跄地朝着学校走去。
“忽——”一声破空嘶鸣！
司南来不及反应，身上已经多了一支飞镖，正中他的肩膀！
“我居然忘了……”司南恍然大悟，苦笑了一声，“那胖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投掷暗器的材料。”
麻药透过肩膀的伤口，很快在侵蚀着司南的神经。
渐渐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左手的存在。
“哒哒——哒哒——”
脚步声仿若死神的降临，每一步都踏在司南的心跳上。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朱红色的爆炸发型，搭上一张老气横秋的脸。
一时间，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年轻，还是年长。
“你杀死的这个人，可是我亲爱的组长。”红色爆炸头恨意十足。
“那你来晚了。”司南靠在墙壁上，苦笑。
此刻的他，已经再无一丝力气去挣扎。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待宰割。
“来晚？你忘了，我一直都在。”
红色爆炸头嘴角上扬，“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你根本杀不了他。”
司南双眼一凝，恍然大悟！
这个爆炸头，是故意不出手！坐看胖子跟他搏命，从而谈笑间，取渔翁之利！
否则，以他的飞镖暗器，若是配合胖子的横冲直撞，司南绝对是抵挡不住的。
“很抱歉。你必须死在这里。”红色爆炸头伸出手，一把攥住司南的脖子，用力捏紧。
“组长对我那么好，我应该为他报仇，这样才说得过去。”
爆炸头的手掌青筋横生，用尽吃奶的力气，脸上狞笑，“痛苦吗？痛苦就痛一点吧，死了就不痛了。”
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司南想要挣扎，却因为缺失气血而不再有一丝气力。
“唔……唔……”他口中吐着听不清的声音。
“你想说遗言了吗？”爆炸头勾起残忍的笑容，“你是我杀过的人当中，最轻松的一个。一点点都不挣扎，让我有一种面对蝼蚁的感觉。”
“我不喜欢那些挣扎的人。还是你最有趣呐。”
“你死了以后，我会想你的。”
爆炸头哈哈大笑，掐住司南脖颈的手，更加用力。
就在猖獗的笑声之中，一声清脆的、金属的碰撞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叮叮——叮叮——叮——”
红色爆炸头低头一看，地面上滚落的，是一枚硬币。
他从未见过这种图案，一面是极其玄妙的符文，构成了一个看不懂的圆形阵法。
另一面，则是胡乱的线条。毫无章法，毫无逻辑。
至少在上华国内，不存在这样的硬币。
就在爆炸头疑惑之际，他没有看到，司南的脸上，浮出了笑。
原本被飞镖麻痹的手，在这时候居然动了起来。满是鲜血的手掌，放在了爆炸头的胸膛。
“逆——断——！”声音很轻，很弱。
但下一秒，一股无法阻挡的、充满破坏力的力量，直接贯穿了爆炸头的心脏！
“砰——”巨响声，震荡千米远！
“咚！”掐住司南的手，再也无力将他继续钳制住。
司南一屁墩摔在地上，抬头一看，眼前的爆炸头，胸口是一个透明的、巴掌大的窟窿。
这一击，取自叠了三层倍数的逆断，来自神赐之物，编号0099，【命运回响】。
无任何代价、无任何消耗，重复使出上一次使用过的攻击。
“杀人啦！”便利店中，有人醒来后，看到了血腥的一幕。
陆续有人醒过来，被眼前的两具尸体所吓到。
警笛声，嗷呜嗷呜，响彻这座城市。
而司南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
大学宿舍里。
司南一个人躺在床上。能回到这里来，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这一刻，他几乎是一个空荡荡的皮囊。气血空虚、精神耗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摸出手机，颤颤巍巍地在通讯录中，找一个能帮自己的人。
司行？不，不能让家人知道他的情况，否则会害了他们。
那还有谁？同学，他不熟；朋友，他没有。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因为她的名字很好记，叫做季节。
大概，是一个很香的姑娘吧。
死马当做活马医，司行点开对方的微信头像，进入聊天界面，颤抖的手指，默默打下一行字——
“男生寝室，404，速来。”
想了想，大概怕对方担心，又补了一句——
“只有我一人。”
发送完消息，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